chapter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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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替我去一趟sakin嗎?”
威士忌杯裏,透明的冰塊發出叮當脆響。
爆破公司頂層。
紀禹琛原本計劃將今天的所有訓練推遲到下午,處理一下徐淩相關的收尾工作,卻沒料到接到了薑泰坤的電話。
更沒想到的是,突然提及了sakin。
他的臉色明顯僵硬了。
薑泰坤,這個曾派女保鏢去st、並將徐淩招入爆破公司的人。
比起國情院和爆破公司的腐敗嫌疑,sakin這個地名更能觸動紀禹琛的神經。
看著窗外四麵開闊的天空,他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光是想到這個名字,呼吸都似乎帶著熱氣。
他準備上班時,徐淩非要跟著出來。
雖然想把她綁在床上,但她睜大眼睛盯著他的樣子實在太有衝擊力,最終還是讓她坐進了副駕駛座。
因此,他剛才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樓下。
他叮囑她先去吃飯,自己才上來,但想到隊員們可能會看到她臉上那副慵懶、帶著歡愛痕跡的表情,就覺得不快。
他的眉毛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從行程上看,我隻知道薑總離africa出差還有一段時間。”
紀禹琛的目光掃過薑泰坤斜放的黑色拐杖,一邊自然地環顧四周。
“sakin修道院那邊來了委托。”
該死。
紀禹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sakin修道院,那不就是指東正教的那個異端分支嗎?
頭腦瞬間經曆一陣冰火交加,但他毫無表情的臉沒有絲毫動搖。
在這種地方,直覺總是不太好。
“現在russia方麵把一些反政府人士的子女關押在修道院,希望我們公司能協助監視這些孩子,直到談判結束。”
“您是說孩子……在修道院?”
他皺起眉,語氣中帶著疑問。
“頂多是些孩子,總不能關進側房或監獄吧?”
“……”
“不知你是否了解,sakin修道院那邊有很多東方人。所以才聯係我們,希望投入的隊員外貌也相似,而且最好能和監視對象交流幾句。”
“是正式委托嗎?”
“是啊。”
薑泰坤悠閑的微笑堪稱完美。
但這對於特殊保安組來說,絕不是什麽好差事。
雖然任務看似簡單,但對他而言,其中牽扯的麻煩遠不止一兩件。
“我知道,關於孩子的委托對紀禹琛組長來說還是第一次。特保組不都是未婚嗎?軍人裏有些家夥對孩子特別心軟。”
“……”
“但如果連同情心都克服不了,是做不成大事的。”
“隻是單純的監視,對我們組來說,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紀禹琛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薑泰坤點了點頭。
“本來是這樣,但委托方是我的老客戶,也是生意夥伴,指明了必須特保隊出馬他才放心,我也沒辦法。”
紀禹琛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
“那我挑三個人過去吧。新隊員因為病假去不了。”
“新隊員?你是說徐淩嗎?”
“……!”
聽到她清晰的名字,紀禹琛暗暗咬緊了牙。
這說明薑泰坤一直沒有放下對徐淩的關注。
他厭惡以任何方式提及她。
這時,正轉著酒杯的薑泰坤,格外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對方想邀請整個特保隊過去……”
“邀請?”
仿佛有電流竄過,神經被狠狠割了一下。
那些受過極限訓練的人,見過的人臉絕不會輕易忘記。
這是底層出身者的習慣。
如果那兩人在修道院再次相遇……
如果她被對方認了出來……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感覺牙齒都在打顫。
一股惡心感如嘔吐般湧上喉頭。
不知這是警惕還是敵意,是男人的本能,還是特工的直覺。
他隻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強烈到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況且,徐淩曾是國情院極力保護的對象。
雖然目前作戰已結束,但關於peter身份的情報仍未完全明確。
在這種情況下,讓她與同樣背景的人接觸是否安全,誰也無法保證。
他的神經像被火燒灼般緊繃。
“那就把徐淩也叫去。”
薑泰坤笑著說。
“前幾天我給了你不錯的情報,很明顯,她應該是因昨天量子密碼學術會上的事故請了病假在休息。”
“……!”
原來是從那裏得到的消息……
他暗自咬了咬舌頭。
“別管什麽病假了,全員都叫來。”
薑泰坤一口飲盡杯中酒,下達了命令。
紀禹琛臉色冰冷,深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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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順利進行著將黑客設備植入員工手機、提取各種聯係信息的任務。
如果沒有大的差錯,這次任務結束後,他就能徹底離開國情院。
這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深呼吸。
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惱薑泰坤,引來懷疑。
不能出岔子。
“您是sakin分支的信徒嗎?”
一雙笑意全無的眼睛立刻射了過來。
紀禹琛沒有回避那目光,等待著回答。
過去,薑泰坤隻是個通過進口伏特加小麥與russia黑手黨交易的小混混。
後來,他用積攢的錢創辦了一家小型勞務公司,如今已將其發展成ea最大的軍事企業。
他是個將畢生精力投入其中的鐵杆商人。
雖然資料顯示他沒有宗教信仰,但紀禹琛現在已不再完全相信文件。
“我不信上帝。”
薑泰坤摸著他的拐杖笑了。
“但是,人啊,不相信點什麽,是活不下去的。”
“……”
“我跟著他們是對的,但準確地說,是跟著他們的錢。把人送進深淵,再把人救出來,不都是錢嘛。除了錢,還有哪個上帝能行這樣的奇跡?”
錢……
russia,或者說russia東正教的資金流入了嗎?
以政治資金、宗教讚助或商業投資的名義。
如果是這樣,他的勢力就更龐大了——
紀禹琛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了然。
周雪軒警惕的,恐怕不僅僅是爆破公司和國情院之間的信息泄露,而是更深層次的——國情院與russia之間的遊說聯係。
周雪軒對國情院院長心存疑慮,隻要這件事順利解決,那個女人掌權的日子就不遠了。
所以,勝利就在眼前。
隻要這樣等待下去,總會有人掉腦袋。
無論是他渴望的平靜生活,還是那該死的責任感,都已經快到頭了。
但是,離開這個領域的家夥們,真的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嗎?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紀禹琛組長靠什麽活著?”
“我什麽都不信。”
這時,薑泰坤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身上。
哼……
那目光帶著探究的趣味。
“有句話說,信仰是未見之事的確據。”
“……”
“而我的生活,是不留任何證據的。”
紀禹琛麵無表情,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製作精美卻內裏空洞的碎片。
因為總是要戴著矽膠麵具,變成別人活著,所以紀禹琛是一個既真實又不真實的人。
臉、身材、聲音。
還有感情,以及承諾。
一切都可以改變。
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沒有什麽可信賴的。
他甚至擅長通過控製心跳和脈搏來欺騙測謊儀。
所以要時刻小心,再小心,步步為營。
隻知道如何一個接一個地消除危險因素。
一個背棄了信仰的男人,在一段珍貴的關係中也同樣如此掙紮。
如果她是真心的,就以真心回應。
如果她想要靳憲,就以靳憲對待。
他第一次開始夢想著過上坦蕩的生活,想和她在一起。
這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
薑泰坤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桌邊,移開了監視器。
不知在他來之前開了什麽視頻會議,畫麵中是一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男人。
他透過屏幕看過來,目光堅毅而銳利。
想到剛才的談話可能都被聽到了,紀禹琛不禁皺起了眉頭。
“哎呀,介紹晚了,有點……”
薑泰坤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像是介紹老朋友般的笑容。
“這次委托sakin任務的人,就是這位。”
“……!”
屏幕中那個氣質冷硬的男人,慢慢地揚起了嘴角。
兩個男人的目光隔著監視器相遇。
嗨,騙子。
那男人的眼神像是在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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