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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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艘高速艇漫無目的地在海上漂著,艇內一片狼藉,空酒瓶滾來滾去,腐爛的魚腥味刺鼻,顯出其紀律的渙散。
    徐淩一直蜷縮著身體,假裝害怕,同時悄悄調整著姿勢。
    等到一名士兵的腳靠近時,她抓準時機,用不知何時摸出的戰術刀狠狠刺向對方的腳背,隨即手肘上抬,猛擊其下巴。
    呃……!
    那士兵痛呼一聲。
    徐淩立刻按照預先觀察好的位置,迅速打碎了艇內主要的幾個燈源。
    啪嚓幾聲,燈泡碎裂,艇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隻剩下尖利的叫罵聲四起。
    “抓住那個瘋娘們……!”
    胡亂掃射的步槍打碎了地上的空酒瓶,玻璃碎片四濺。
    子彈擊中船體,留下凹痕。
    徐淩利用高速艇內部的各種角落作為掩護,快速移動。
    她深吸一口氣,想起了紀禹琛的教導:即使對方持有武器,也有徒手將其製服的可能。
    那是他親手傳授的格鬥技巧。
    “唔……!”
    她猛地擰住一個撲上來的人的胳膊,反手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動作流暢,沒有絲毫猶豫,緊接著一腳踹中對方腹部。
    “呃啊……!”
    徐淩選擇隻打斷他們的關節,不取性命,但要讓他們徹底失去戰鬥力。
    “啊呀……!”
    她雙手施展關節技,猛力擊碎了下一個對手的鎖骨。
    這些人比起紀禹琛,身形更小,力量更弱,眼神也因酒精而顯得渙散。
    他們的重心不穩,反應速度也很慢。
    在與這些士兵的每一次交鋒中,她腦海裏反複浮現的,卻始終是紀禹琛那清晰的剪影。
    砰!砰!砰—!
    槍聲更密集了。
    剩下的士兵從兩邊包抄過來,不斷射擊。
    徐淩趁著槍聲間隙,抓住欄杆借力一蕩,旋身踢向其中一人的頭部。
    “唔……!”
    她落在甲板上,順勢抓住另一人的手臂,用力反向折斷。
    “呼…哈…”
    她挺直身體,大口喘著氣,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即使麵對比她高大的對手,她也毫無懼色。
    反而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起來,鬥誌昂揚。
    “呀啊啊……!”
    她甚至凶狠地咬住一個對手的手臂,趁其吃痛分神之際,反擰住他的肩胛骨。
    “呃啊……!”
    靈巧的腿法踢中另一人的膝彎,同時將其手臂向外狠狠一折。
    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周圍一片黑暗,對手又高又壯。
    按理說她應該感到驚慌,但這種恐懼似乎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一般,隻是憑借本能高效地動作著。
    一種熱血沸騰、力量膨脹的感覺充斥全身。
    為什麽會這樣?
    徐淩暗自問自己。
    此刻驅動她的,似乎隻剩下純粹的本能。
    ——————
    越來越多的血點濺到她的臉上。
    她或精準地攻擊對手的小腿使其失去平衡,或撿起掉落的手槍快速射擊,或用槍托將對方的頭砸得鮮血淋漓。
    她毫不留情地放倒每一個對手,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快、更殘忍、更憑本能。
    這已經超出了紀禹琛教她的範疇。
    “……”
    突然,一陣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抵觸感掠過心頭,讓她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這感覺轉瞬即逝。
    噠噠噠噠—!
    步槍再次開火,徐淩立刻壓低身子,敏捷地爬上駕駛艙頂部。
    她將身體藏在頂部固定纜繩的鐵鏈後麵,快速檢查了一下撿來的手槍。
    接著,她拿出切割器,砰、砰幾下弄斷了固定錨鏈的鎖扣,鬆開了盤卷的粗重鐵鏈。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沉重的船錨開始急速下墜。
    如同巨蟒般的錨鏈被帶動著加速脫出,瞬間砸向甲板下方的士兵。
    “啊——!”
    伴隨著垂死的慘叫和一聲沉重的巨響,整個甲板都為之震動。
    喧鬧的槍聲和叫罵終於停止了,四周隻剩下痛苦的呻吟。
    就是這幫隻知道喝酒享樂的家夥……
    徐淩冷漠地想。
    她撐著有些發軟的膝蓋站起身,重新下到甲板。
    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步槍一一撿起,全部扔進海裏,然後走進駕駛艙,打碎了裏麵的儀表盤和通訊設備。
    “哈……”
    船上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她靠在船舷欄杆上,大口喘息。
    她無意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
    “……”
    指節紅腫,皮膚有些破裂,上麵沾滿了別人的血。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矛盾感,到底是什麽?
    這時,她再次試圖回味那種感覺,一陣寒意卻猛地沿著脊椎爬了上來。
    那是一種極其強烈的、仿佛早已烙印在骨子裏的生存本能。
    難道……這和基亞提到過的,那些童年記憶有關?
    但徐淩隨即搖了搖頭。
    那是她早已決定放棄探究的事情,不應該再回頭去想。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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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已經鬧得太大了。
    想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恐怕是不可能了。
    陷入黑暗的船隨著波浪緩慢起伏。
    就在這短暫的喘息間,她忽然感覺背後有強光驟然亮起,如同太陽升起一般,光線從她的背部一路照到頸部,再到後腦勺。
    刺眼的光芒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原本相對平靜的甲板,也因為突然洶湧起來的海浪而劇烈傾斜。
    ——!
    有東西來了!
    雪亮的探照燈光將整艘船照得通透。
    徐淩立刻從欄杆上滑下,緊貼著甲板壓低身體。
    遠處傳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正飛速靠近。
    又是z國的船?
    是增援,還是……
    她的心髒砰砰狂跳。
    從輪廓看,似乎隻是一艘普通的“走私船”。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屏息等待。
    如果隻是無關緊要的船,請安靜地開過去吧。
    她默默祈禱。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緩慢、明顯是軍靴發出的腳步聲越過欄杆,朝她這邊走來。
    “……!”
    她在心裏低罵一聲,再次摸出了口袋裏的戰術刀。
    現在用槍的話,上膛的聲音會暴露她的位置。
    陰影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靠近。
    來人拿著手電筒掃視著艇內各處,看到七倒八歪的士兵時,短促地“嘖”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屑。
    “鬧得還挺熱鬧。”
    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
    等等,這聲音……
    徐淩猛地轉過頭,刺眼的燈光像針一樣直紮過來。
    “唔……!”
    她皺緊眉頭,努力想看清對方。
    他現在是在做夢嗎?
    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手中的刀當啷一聲掉在甲板上。
    剛才……她聽到了什麽?
    她看到了誰?
    靳……憲?
    她的眼角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
    “我不是早就說過,她是個潛在的危險分子嗎?”
    紀禹琛撥開門上窗簾似的珠串,走進了一家料理店。
    這家餐館因為牽扯進z國秘密警察據點的信息泄露事件而引起軒然大波,最近處於半強製歇業狀態。
    店內一片狼藉:牆紙被社區居民用油漆塗抹得亂七八糟,地上滾著空酒瓶,門上的合頁搖搖欲墜,隨風作響,電燈開關也不翼而飛,隻留下被扯斷的電線。
    就在這如同廢墟般的餐廳裏,周雪軒卻身姿筆挺地端坐著,一絲不苟。
    紀禹琛踩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向她走去。
    周雪軒的一名下屬注意到了紀禹琛不太方便的腿腳,細心地替他拉開一張椅子,但紀禹琛並沒有坐下。
    “我要去把徐淩帶回來,” 他直接說道,“現在離她行動的日子還有點時間。”
    周雪軒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緩緩吐出煙圈,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她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開口:“你是說去guinea那件事?”
    紀禹琛麵無表情:“她正打算把它鬧成一起外交事件,相關的準備已經確認完畢。”
    “哈……!”
    周雪軒用拿著煙的手按了按眉心。
    “徐淩可什麽都沒放棄。” 她提醒道,“你覺得她會就此善罷甘休嗎?”
    媽的,他怎麽忘了這一點……
    紀禹琛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微露。
    在失聯的那一周裏她做了什麽,紀禹琛已經查清楚了。
    光是從許娜那邊泄露給z國公安的情報來看,就能明顯猜到她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是想得到什麽、找到誰。
    但比起她用去guinea的謊言來搪塞,真正讓紀禹琛耿耿於懷的是——她離開受傷的他,原因竟然是靳憲。
    她吻他的時候,心裏想的也是靳憲嗎?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刺痛。
    “她要去找靳憲。”
    他沉聲說道。
    “……!”
    周雪軒的表情有瞬間的扭曲,但立刻恢複了平靜。
    “公安那邊現在正準備偽裝成‘走私船’的漁船。他們可能想故意讓船被d國那邊的人截住,已經聯係了那邊的‘業者’。看樣子,‘爆破隊’會趁機下手,悄悄把貨和船都吞掉,他們隻想要錢。”
    但徐淩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紀禹琛才是個骨子裏經驗老道、手段強硬的情報要員。
    他用過的偽裝身份超過十個,尤其在z國三省名氣極大,是不亞於許娜的“掮客”。
    加上他過去有潛入公安係統內部的前科,隻要他放出風聲,當地的情報就會源源不斷地匯集過來。
    徐淩真正需要警惕的,其實不是那些腐敗的巡邏士兵,而是即將從後麵追上來的“走私船”。
    而是紀禹琛,正打算潛入的就是那艘船。
    “你準備用以前的身份?”
    周雪軒問。
    “我除了假身份,還有別的武器嗎?”
    紀禹琛反問。
    “……”
    “現在時間很緊,隻有一個小時。”
    在醫院的那一周,紀禹琛也沒閑著,他找到了一個新的翻譯人選,安插進了爆破小隊。
    那是個很聽他指令、外語不錯、受過基本訓練、甚至懂水下生存的家夥。
    他就是之前在大酒店催淚瓦斯事件後請了病假的董智宇。
    紀禹琛用強硬手段迅速將其拉攏,然後給了他那副帶有隱蔽攝像頭的眼鏡,以及一個微型記錄儀。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如果事情鬧大了,難堪的隻會是——”
    周雪軒意有所指地說。
    紀禹琛臉上沒什麽表情。
    “對了,” 他最後說道,“把靳憲的照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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