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9

字數:6416   加入書籤

A+A-


    這天,徐淩終於與前夫靳憲舉行了第二次婚禮。
    從早上開始,她洗了個熱水澡,坐在化妝間的粉色房間裏梳妝。
    身上隻穿著一條塑形的滑褲,長發披散,麵無表情。
    鏡子前,她拿著梳子,動作機械,冷淡如冰,把那張原本銳利如刀的臉遮掩住,隻是簡單地打理了下頭發。
    清脆整齊的皮鞋聲響起,她抬頭看向鏡子裏的倒影——紀禹琛穿著黑色燕尾服,手裏捧著一束白色芍藥,正站在那裏。
    他沒有說話,走過來,將花抱住,同時從她手中搶走了梳子。
    “這是什麽?”
    “你上次說喜歡這花,我說在機場接到的。”
    他說。
    “沒枯嗎?”
    她驚訝地看著那束開得正盛的芍藥花。
    她隻是聽人提過,芍藥是新娘最愛的花,如今看見,的確美極了。
    她不清楚這是誰準備的,但她隱約感覺到,紀禹琛是個細致的人。
    表麵上對家庭事務不上心,實則在某些細節上很用心。
    她輕輕用鼻子聞了聞花香。
    這時,一記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頭頂。
    “我能幫你穿禮服嗎?”
    他問。
    “什麽?”
    “我不喜歡婚禮。在人前起誓要和某個女人共度一生這種事……我希望,這條裙擺隻能我碰。”
    “你說什麽……”
    “所以,穿上這身禮服。我也想像個真正的丈夫那樣。”
    “……”
    “把肩給我。”
    他彎腰,好讓她能順利地把腿伸進裙子裏。
    她依言照做,把腿伸進去。
    拉鏈拉好,他再次吻了她的後頸。
    這場婚禮隻有他們兩個人,再去講究儀式也晚了。
    紀禹琛將她的長發撥到一側,露出幹淨的頸部。
    她本能地想避開,但還是忍住了。
    這條禮服恰到好處地落在腳踝上,包裹著她的身形。
    鏡中的她看起來優雅得體。
    “徐淩啊。”
    他一隻手環住她的腰。
    “什麽時候給我生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孩子?”
    “……”
    她的脖子僵住了。
    原本該是世界上最羞澀最幸福的新娘,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震住了眼眶。
    他透過鏡子看她,那眼神深不見底。
    “……啊?”
    “怎麽,不喜歡也要生。”
    “你說什麽……”
    她一時語塞,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而他再次用那種認真到可怕的眼神看著她,讓她心裏一陣發涼。
    “我曾經轉戰內戰地區,不想再組建家庭。我寧願死,也不想再看到母親和父親因失去家人而痛苦哀嚎。”
    “……”
    “但徐淩你……”
    他望著鏡中穿著婚紗的新娘,聲音微顫。
    他的額頭輕輕靠在她肩上,呼吸熾熱,腰間的力量透著某種堅定。
    “讓我再賭一次。”
    “……”
    “讓我付出全部,隻為守護你。”
    他那雙不大的手上布滿粗糙的血痕。
    “所以,我想讓你把像你一樣的孩子帶到這世上。”
    他直率的聲音讓人無法回避。
    “隻要是你的孩子,就會讓我覺得這個該死的世界也會好上一點。我想讓那個孩子看到你的臉,你的笑,你的香氣——我想向他炫耀,這就是我活過的世界。”
    “……”
    “不會苦,也不會不幸,我會守住這個家。”
    他鼻子紅了,臉也埋了下來。
    他不再隱藏那張早已千瘡百孔的臉。
    熱氣滾燙,如鐵水般撲向她的脖頸。
    她知道不該破壞這份氛圍,但嘴還是不受控製地動了。
    “可我怎麽努力都懷不上呢?”
    徐淩心裏想著。
    她的身體被長期病痛折磨著,仿佛一株草也難以生根發芽。
    或許……她是不孕的。
    她不需要體檢就能感覺到。
    小時候營養不良,發育晚,那些陰影從未散去。
    可她也覺得,這樣的苦惱在此刻是多餘的。
    她就要離開這個男人了。
    “那徐淩你當我的孩子好了。”
    紀禹琛笑著,語氣狡黠。
    “我也挺喜歡這樣的。”
    “……”
    “我會抱你一輩子,有什麽可怕的。”
    他那柔軟又堅決的聲音貼在她頸邊,徐淩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眉頭緊蹙。
    正當她努力平複呼吸時,外頭有人敲門——是女主人。
    “現在可以出去了。”
    紀禹琛伸出手。
    是新娘出場的時候了。
    第一次婚禮她太過緊張,幾乎什麽都沒看清。
    這次,她要直麵靳憲的臉。
    這次他也一樣……
    “嗬嗬……”
    外麵的人笑得很熱烈。
    也許是女主人將消息傳了出去,小區裏從老人到孩子都來了,慶祝這對異鄉來的年輕夫妻。
    大家對這個看不清麵容的新娘格外慷慨,用掌聲和祝福讓徐淩心潮澎湃。
    人們分享著羊肉和酒,熱鬧歡快。
    塔爾琴的旋律乘著暖風傳開,藤蔓下垂,紫花輕輕搖曳。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徐淩微笑著,臉上泛起波紋。
    或許是笑得太僵硬,發出了一點點刺耳的聲音。
    但紀禹琛始終隻望著她,眼神溫柔,嘴角彎起。
    她忽然很想把那張厚臉皮撕下來。
    可他穿著燕尾服的樣子,著實帥氣,讓她心動。
    “你幹嘛那樣看我?”
    “怎麽想都覺得不真實,是吧?”
    “你又想幹嘛?”
    “你說你愛我。”
    “……”
    他從口袋裏拿出戒指盒。
    這讓她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婚禮。
    那時他們也交換了戒指,可她已記不起那枚戒指的樣子。
    隻記得,有天她在公廁洗手時,把它扔進了排水管。
    她那時候常常覺得,像她這樣總給靳憲惹麻煩的女人,太討厭,太卑微。
    “我還記得你說過,戒指太緊,手會疼。”
    “……”
    “但你也該體諒一下我小心翼翼的感受 。”
    他邊說邊拍了拍她的肩。
    徐淩看著那枚漂亮的戒指,眼神複雜。
    這正是一枚她最不想戴的戒指。
    可她還是伸出手,讓它緊緊套上了無名指。
    掌聲再次響起。
    “我現在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了。”
    “……”
    “你是我所有的理由,是我做什麽、或不做什麽的唯一理由。”
    他說著,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溫柔卻帶著決絕,像在宣告一個新的開始。
    她閉上眼,回應他的吻,雖然不是初吻,但感覺依舊陌生而熱烈。
    胸口有某處被火灼燒一樣。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開始,也是結尾。
    她張開唇,頭輕輕一歪,熱情蔓延。
    舌尖探入唇間,熾熱的體溫,粗糲的呼吸,真摯的話語,輪番襲來。
    濃密的唾液交融,嘴唇貼得更緊。
    兩人靠得鼻尖幾乎相觸,他也沒有後退。
    “我愛你。”
    他低聲說,鼻尖貼著她的。
    周圍的人群歡呼著,掌聲漸漸遠去。
    他們的唇再次貼合,這次,他如饑似渴般吸吮著,仿佛要將她吞進身體。
    此刻,隻有他,是真正活著的。
    她閉著眼,側頭望向那隻劃過天空的老鷹。
    紀禹琛看起來,很開心。
    她也因此,感到快樂。
    終於——紀禹琛,成熟了。
    喜歡老公跑了,抓回來不是應該的嗎?請大家收藏:()老公跑了,抓回來不是應該的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