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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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教官,別追了……!”
    一個穿著舊軍裝的女人用蒼白的嘴唇喊道。
    訓練兵們在滿是碎石的山坡上跑得氣喘籲籲。
    她避開長滿青苔的樹根,迅速越過灌木叢,試圖向其他學員發出信號,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這次的協同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
    那些試圖從背後偷襲教官的同伴,早已喪失戰鬥能力,被抓進了模擬監獄,提前結束了行動。
    該死!
    就算這樣也必須活下去!
    隻有順利完成這次訓練,才能參加結業典禮。
    “嗬……嗬……!”
    她感到一陣寒意,並不是因為天氣變冷。
    近在咫尺的腳步聲踩著碎石,就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回頭,隻見那個臉上塗滿黑色偽裝油彩、隻有眼睛在閃閃發光的教官,正像一列黑夜中的列車般衝了過來。
    該死!
    原本還算安全的距離迅速縮短,教官揮舞著步槍,狠狠地擊打著學員的後背,隨即又瞄準了她的腳踝。
    “跑得這麽爛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嗯——!”
    學員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翻滾著,擺出了防禦姿態。
    接到命令的教官吹響掛在脖子上的哨子,把躲藏在各處的預備役學員集合到麵前。
    一群穿著軍裝的稚嫩青年,哭喪著臉,悄悄地聚攏過來。
    紀禹琛盯著她們的臉,用腳踢了踢她們的小腿。
    他嘴裏吐出冰冷而低沉的外語。
    “你們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
    氣氛瞬間凝固。
    “連槍都扔掉就跑,是哪裏學來的習慣?隻顧著自己逃命,指望剩下的隊友幫你撿槍,順便替你解決掉後麵的敵人?這也是你們的計劃?”
    “如果今天我不是指揮官……”
    “那些慌亂失措的家夥,那些命令一下達就說‘我不知道’的被動分子,戰場會把你們一網打盡。”
    “……”
    “我應該說過很多次,突發情況要靠臨場發揮來解決,才能推進速戰。你們猶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全軍覆沒。”
    “……”
    “指揮係統被打亂了,也得有人站出來帶隊!”
    紀禹琛用槍口猛地推了一下那個戴著袖章的女人。
    那是一個將黑發紮成一束的女人,她正大口地喘著氣。
    “這支部隊全員扣分,你要是有良心,就自己解開那個袖章。”
    紀禹琛冷冷地凝視著她,隨後轉身下達指令:“解散。”
    教官一聲令下,原本保持著筆挺站姿的學員們同時癱倒在地。
    那個女人氣得咬緊下唇,冷靜地望著教官遠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都怪教官,畢業典禮也泡湯了!”
    一個被打中腳踝、已經腫起來的學員擦著扭曲的臉,嗚咽著說。
    這個名叫紀禹琛的教官,是某天突然出現的人。
    這個男人一進入這個多國籍混雜的非正規訓練場,就立刻把考核標準徹底改了。
    不再是做幾個仰臥起坐那麽簡單,他魔鬼般地重新設計了訓練項目,要求她們在積水、雷區、煙霧或火災包圍的區域,穿越長達五英裏的險峻地形。
    此外,在武器訓練中,她們還必須掌握rpg7反坦克榴彈發射器、pkt機槍、ak74自動步槍和馬卡洛夫手槍等,如果不能熟練射擊,就會被抓去徹夜泡在水裏。
    訓練的難度陡然增加。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們還需要和教官們進行四場徒手格鬥。
    “啊……真是吃不消啊……!”
    但這位身材高大、沒有一絲贅肉的教官,運動起來比這裏的任何一個學員都要激烈,他那件帶有拉格倫線的運動上衣總是濕透的。
    因為他對自己也同樣嚴厲,所以在他的麵前,她們都成了啞巴。
    “你見過紀禹琛教官笑嗎?沒有吧!他完全就是個魔鬼!”
    “我見過。”
    一位將臨時指揮袖章係得更緊的女子說道。
    “那個教官,有一次隻盯著我的頭發看。”
    “……”
    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一名學員像是要抗議似的,朝她扔了一個土塊。
    女子又看了看教官消失的方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真是個有趣的人。
    有一天,一個膽小鬼在尖刻地議論教官的壞話,但教官卻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在軍旗和紀律如此重要的地方,一個親手把訓練標準都拆掉重來的人,本身不就很矛盾嗎?
    所以有時候,她會被他那無機質般的目光所吸引。
    不管怎麽看,他的眼神都沒有紮根在這裏。
    他心裏總藏著些奇怪的事。
    “他說過,不會因為我們是女人就放水,他不會歧視,也不會偏袒。”
    “所以呢?”
    “這種明顯的冷漠,反而讓人感覺像是一種關心。”
    眾人紛紛戴上頭盔,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胡說八道一樣,一個個頭暈腦脹。
    這時,一個跛著腳的隊員猛地拽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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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教官會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喂,你不把那個給我?!”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贏的人,就一直戴著指揮官的袖章。”
    一個莫名其妙的提議,讓學員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部隊裏的正、副指揮官身上。
    作為副指揮的她,摸著下巴,苦惱地問道:
    “……賭什麽?”
    “教官不是有張照片嗎?不是每天都放在胸前的口袋裏那張。”
    其他學員也都露出了“懂了”的表情。
    那是一張誰也不知道內容的照片。
    因為那個不斷進行體能訓練和運動的教官,唯一會偶爾看一眼的,就是“那張照片”。
    雖然大家嘴上沒說,但心裏都在好奇那到底是什麽照片。
    “誰能偷到教官的照片,誰就贏了。”
    “……!”
    圍觀的學員們“呼”地吸了一口氣。
    ——————
    在世界頂級高山地帶長大的nepa女兵,舉世聞名。
    她們的心肺能力明顯高於常人,因此有很多體能超群的雇傭兵。
    y國陸軍曾自行招募她們作為外援部隊,sea的人也招募她們組建親衛隊。
    india陸軍和singapore警方的情況也大同小異。
    “操……”
    過去的三個月裏,紀禹琛不分地域,輾轉潛入了nepa的訓練場。
    但結果依舊是一片空白,一片空白,又一片空白……
    幾個月來,他一直在到處奔波,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
    結果證明,syria的恐怖襲擊預告是假的。
    當他意識到這是有人在故意幹擾時,第二條預告信息已經到達了。
    到處都有用徐淩的聲音偽造的類似信息傾瀉而出。
    雖然是深度偽造技術,但由於其背後的動機模糊不清,各國反恐部隊並未放鬆警惕。
    從那一刻起,紀禹琛本能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基亞的手筆。
    就像有一天,一個名為“基亞”的語音文件突然出現一樣。
    他確信這是對方在阻撓和嘲弄他尋找妻子,但除了束手無策地被牽著鼻子走,他沒有任何辦法。
    消息所指的地方,偏偏都是女兵眾多的國家,這讓他更加不安。
    他想,那個宣布要變回索妮婭的她,很可能會被夾在其中,這讓他神經緊繃。
    最壞的情況是,他擔心她被其他情報機構抓住,而不是落在基亞手上。
    誤會和急躁交織在一起,讓他怕得要死。
    紀禹琛不得不按照信息所指向的坐標,走遍各個國家。
    像童年時一樣,輾轉於內戰地區,輾轉於地球另一端的戰場。
    進入被標記的地點,確認徐淩沒有出現,稍作安心,然後又重複著遷徙的動作。
    就這樣,三個月過去了。
    他失去她,已經整整一個季節。
    他患上了頑固的偏頭痛,有時隻想放空一切。
    他一天比一天沉默,牙齒在夜裏咬得咯咯作響。
    他的神情冷得嚇人,一刻也沒有休息過。
    但他還是不能停下這件事。
    萬一他無視了牧羊人的謊言,而第三次、第四次,她真的被輕率地拋棄在了某個地方呢?
    這種可怕的可能性,讓紀禹琛無法離開這個陷阱一步。
    “不出現在我麵前,就說明她過得很好。”
    這似乎是她生活得很好的證據,沒有被基亞擺布。
    這樣不見麵,或許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想看到她死,所以每次在預告的區域沒有發現她時,他雖然頭疼,卻又反複告訴自己,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他最怕的,是永遠失去他的妻子。
    “徐淩啊……”
    她一天一天地活著,沒有死。
    但從他指尖滑落的肉色,流淌的體香,鑽入耳膜的聲音,所有這些都在逐漸模糊。
    現在,她成了隻存在於他腦海裏的妻子。
    他過著刑罰般的生活。
    半夜睜開眼睛的紀禹琛再也睡不著覺,隻能疲憊地抹了把臉。
    剛開始,她每晚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讓他不願醒來,但不知從何時起,夢也戛然而止了。
    睜開眼沒有她,閉上眼也沒有她。
    另一種失落感襲來,委屈和悲傷在他的內心發酵,變成了更深的憤怒。
    後來,連入睡都成了一種困境。
    幹癟的思念讓人發瘋。
    他太愛她,以至於每時每刻都感受到活著的痛苦。
    “……我錯了,所以求你——”
    他像以前一樣呼喚她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
    讓他找到她吧。
    但這隻是無用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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