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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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他直白的請求,徐淩的思緒突然停滯了。
“……回國?”
“還是你喜歡別的國家?”
“什麽……”
“難道不重新開始,就這麽放過我了?”
“…….”
“我從沒想過和你分開生活,就算是死了,醒過來也還是這麽想。”
聽到他的告白,她卻沒有想象中那樣爽快地落下淚來。
第三次複合,真的會好嗎?
這樣的不信任和擔憂率先占據了她的腦海。
第一次婚姻,丈夫失蹤了——事出有因;第二次婚姻,丈夫中槍了——也事出有因。
可想想這段時間兩人的所作所為,即便有這些借口,也無法描繪出一幅和平的圖景。
平靜時還好,一旦爭吵,“說不定又會……”的警惕心,每天早上都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未曾愈合的傷口留下的痕跡。
一次次的失敗讓她變成了一個懦夫。
雖然有勇氣承認並接受這個男人是自己唯一的歸宿,但就連他那看不見的背後,也不像從前那般容易相信了。
她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一道探究的目光便投了過來。
徐淩不自覺地升起戒心,將現實的困難像一麵冰冷的盾牌一樣舉了起來。
“教官你也知道,我是國際刑警組織的通緝犯……”
“那個沒關係。”
紀禹琛為她理了理頭發,用指尖輕搔著她的額頭。
“我早就遞交了將你從通緝名單中刪除的請求。”
“……怎麽做到的?”
“我已經明確表示,槍擊事件顯然是我的失誤。而且國際刑警組織嚴禁對政治、軍事或宗教問題進行幹預。有趣的是,russia恰恰是‘濫用國際刑警組織係統的國家’之一。”
他將嘴唇貼在徐淩的額頭,用悅耳的低音繼續說道:“russia為了鏟除政敵,曾大肆濫用紅色通緝令,國際刑警組織因此對其實施了接觸限製。由於我正好是sornibooth家族的人,這次的事件也同樣被重點關注了濫用的可能性,撤銷請求的申請相對容易就被接受了。”
“…….”
啊,盾牌消失了。
徐淩無奈地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以後紀禹琛說半夜要去便利店,她能不懷疑嗎?
他說要去公司,她能相信嗎?
生下他的孩子之後,那時候會放心嗎?
生兩個?三個?還是四個?
不知道。
徐淩似乎被自己遠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的狀態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受不了那快要爆炸的心跳,率先垂下眼簾,假裝平靜地問。
“……那教官會繼續做特工嗎?”
正在為她梳理眉毛的他,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那又是上班、下班……會有很多秘密吧。”
“…….”
“我也可能要出差。”
“徐淩。”
“生活在一起,謊言也會越來越多。”
她有足夠健康的頭腦去等待這一切嗎?
就算在家裏放個測謊儀,也不可能每晚都檢查他。
又或者,她該趁他睡覺時偷偷翻看他的手機?
如果不行,就該去翻他汽車的手套箱,看看是否藏著第二部手機?
如果還是放心不下……
幹脆複製他的手機……
她的思緒已經滑向了犯罪的邊緣。
一個古老的教誨突然浮上心頭:太過偏激,就什麽都抓不住。
這樣下去自己是不是有病?
不,是已經病了吧?
或許早就病入膏肓了。
在她頭腦越來越偏激的時候,身邊的被子一陣響動,紀禹琛撐起了上身。
他一隻手掌扶著枕頭,無意中將她圈在懷裏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你不相信我。”
看透了她的他,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那是一個極其單調平淡的聲音。
他紋絲不動地,直直地凝視著她。
就算兩人的心重新貼近,或許世上也沒有一個傷口能被完全縫合。
“……我是啊。我可能連教官上班的路都不敢相信,你發來的照片、短信,我都會覺得那些東西可以輕易偽造。實際上,教官你是一個隻要用心就能隨時欺騙我的人,那才是我最害怕、最無法克服的。”
這一次,徐淩沒有反複地將焦慮吞下,而是原原本本地吐露了出來。
話音剛落,紀禹琛便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自覺在這個話題上理虧,無言地低下了頭。
果不其然,他像隻蜜蜂似的,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連呼吸都放輕了。
“不管你怎麽解釋,那是為了我好。可我經曆過。隻有那種謊言……我不想再經曆了。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我絕對不想,教官。”
徐淩承受著他的重量,隻是盯著天花板。
小時候,她也曾發誓,如果珍貴的東西離開了,她會抓住它、再抓住它,隻放在自己身邊。
但問題是在那之後。
之後的日常生活,她一天也沒有經曆過。
那種忍受著對方粗暴的內心、扮演著隱忍妻子的方法,已經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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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對他的一舉一動都進行監視,讓他窒息,總有一天,自己會不會成為那個真正的病人?
徐淩迷茫地皺起了眉頭。
“我沒有理由再待在國情院了。”
這時,撐著前臂的紀禹琛抬起了頭。
“除了你,我再也沒有要追尋、要尋找的東西了。最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我為什麽還要去上班?我光是看著你就忙不過來了,不知道時間是怎麽過的。”
“…….”
“隻要你的狀態平安解除了就行。”
“那很好……好是好……”
別笑,徐淩。
她用力抿住了嘴唇。
但是,看到他那泄了氣的樣子,她又覺得或許可以一輩子都將他留在身邊。
他那沒能發泄出來的內疚感表現得那麽明顯,這讓她感到很滿意。
徐淩故意更加嚴肅地凝固了表情。
千萬別鬆懈……
“不信我的話,可以偷偷跟蹤我,竊聽我。每天晚上都可以檢查我大衣上的味道,可以一連串地追問,追究到底。幹脆把我的手機複製一份好不好?”
“我從來不做那種事。”
“寧可你做這些,也求你安分點。”
“不要!”
“你可以在我的紐扣上裝攝像頭,在家裏看著我。”
“說了不要!”
“反正一切都會按照你的意願來。所以——”
他的目光落在徐淩那因不安而顫動的眼皮上。
“就算你到最後都要放棄我,也請你不要放棄我。隻要答應我這個就行了。”
“…….”
“別一個人在心裏憋著,別拉開距離,別閉上嘴。反正你徐淩的性情全世界都知道,其中我最清楚。別以為我會胡亂猜測。你拿槍,那個扣動扳機的人就得是我。”
什麽全世界都知道…!
她氣呼呼地睜開了眼睛。
“別忍了,你的演技很差。”
紀禹琛捏了捏她緊繃的鼻尖。
“這真是讓人窒息的愛。”
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紅薯。
想要隱藏的、卑劣的內心全被他挖了出來,身體裏的力氣一下子就消失了。
這樣的東西,真的能算是愛嗎?
雖然心存疑問,但臉上暴風驟雨般的吻,讓她一個念頭都無法集中。
“呃……呃,別鬧了!”
但還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了。
如果連父母都無法選擇,那他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
她反而對周雪軒的決定感激不盡。
把紀禹琛接到自己身邊。
因為他的妻子,讓他得以享受平凡的日常……
比起莫名其妙地被帶到某個地方,能作為靳憲的妻子生活,她已經很感謝了。
謝謝你。
哦,讓我再次見到哥哥……
不對,這句話以後要多練習一下……
這時,她感覺到兩腿之間有東西變得僵硬了。
徐淩一臉疲憊地問道:
“藥效應該都退了……”
“所以呢?”
“什麽?”
“藥效退了,和我看著我老婆的睡顏早起,有什麽關係?”
“…….”
“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我剛才需要你那樣的表情。”
紀禹琛又將嘴唇貼在她的太陽穴上,閉上了眼睛。
即使他已然情動,那溫柔地撫摸著徐淩、將她拉入懷中的手,卻並不帶著那種意味。
兩人相望,身體重疊,就這麽聊了很久很久。
聊他在湖中的糾纏,聊他多情的體溫如何讓她心動。
他講著他活過來的故事,她一次次地流淚,他們一次次地嘴唇重疊。
哭著哭著又想笑了,便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口。
她還不知道的、關於周雪軒和peter的選擇,讓她全身重新充滿了力氣。
紀禹琛不斷地低語,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著愛她,這樣她就不會孤單。
徐淩,我愛你。
我不能沒有你。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徐淩睜開緊閉的眼睛,被那雙敏銳地觀察著自己、又充滿深情的目光所吸引。
他的愛,有一種力量,能將她從那個堅硬的底層托舉起來。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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