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下來的這些東西，可把在一旁的草原女人們給鎮住了，一個個的眼睛瞪的像牛眼那麽大。
    一個年輕的草原女人看到香皂和鏡子，有些激動的用草原語說了幾句話，頓時引來旁邊人的笑話。
    如果趙小五懂草原語的話，就知道那個年輕的草原女人說的是：
    “這個內地男人好大方，看的我都想嫁給他，給他生一帳篷的孩子！”
    到時候趙小五估計會說“我勸你不要恩將仇報！”
    趙小五把東西先是放到帳篷門口，然後瞅著臥在門口的時候那兩隻草原獒。
    突然他覺得兩隻草原獒有點眼熟，琢磨著是不是當年那兩隻小草原獒。
    他蹲下身，試著朝其中一隻伸出手，那獒犬猶豫了一下，竟沒躲開，隻是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看來兩隻草原獒被趙小五的那兩腳震住了，不然不會這麽老實被摸的。
    一般情況下，也就草原獒的主人能這麽摸它們。
    巴特爾額吉把文秀和孩子領到蒙古包內的氈墊上坐下，就聽見外麵趙小五搬東西的動靜一直沒停。
    她心裏忍不住犯嘀咕，心想這孩子說帶了點特產，怎麽聽著不像“一點”的樣子，便起身掀了門簾出來看。
    這一看，她眼睛都直了。
    蒙古包門口的空地上放滿了東西，一大包的大米、還有整袋的麵粉。
    有一個油桶靠著氈房立著，旁邊的布包裏露出香皂、鏡子之類的日常用品。
    還有手表和收音機這種貴重的東西，以往隻聽說過的東西，現在出現在自家的門口。
    “小五！你這是做什麽！”
    巴特爾額吉趕緊走過去，拉著趙小五的胳膊往回拽。
    “咱們草原上不興這個，你回來就是最好的心意，這些東西趕緊裝回去！”
    趙小五正摸著那隻草原獒的大腦袋，聞言直起身笑：
    “嬸子，這些都是給您和巴特爾、還有叔叔帶的。
    您看大米、麵粉，熬粥蒸饅頭多方便。
    炒菜的油在草原上可不好找，得多囤著點，炸奶豆腐也香。
    這個收音機您平時聽個歌、聽個新聞解悶，手表給巴特爾幹活記時間……都是用得上的。”
    文秀也從蒙古包裏走出來，幫著勸道：
    “嬸子，這些東西是小五的一片心意。
    他總念叨著在草原時您照顧他，這次來之前就念叨著一定要多帶點，您就收下吧。”
    巴特爾額吉看著趙小五眼裏的真誠，又看看文秀溫和的笑臉，心裏又暖又急。
    她搓著手在原地轉了兩圈，忍不住帶著哭音說道：
    “你們這孩子……哎，讓我說什麽好。”
    她知道趙小五的性子，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最後隻能歎口氣，拍了拍趙小五的胳膊：
    “罷了罷了，收下就收下，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趙小五趕緊應著，把東西一件件往蒙古包裏搬。
    文秀在一旁指揮著：
    “收音機放矮櫃上……對，就那樣。”
    傍晚的草原染上金紅色，遠處傳來馬蹄聲和牛群的哞叫。
    巴特爾騎著黃驃馬回來了，他比幾年前更高了，肩膀也寬了。
    離著老遠就看見自家蒙古包門口的卡車，等看清趙小五的身影，他手裏的馬鞭子“啪”的扔在地上。
    “小五阿亥！你可算回來看我們了！”
    趙小五聽到馬蹄聲就走出了蒙古包，見巴特爾下馬，他立馬迎上去。
    兩人狠狠抱了一下，巴特爾捶著他的背：
    “阿亥，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呢！”
    正說著，巴特爾的阿爸也騎著馬回來了。
    他看到趙小五，黝黑的臉上全是震驚的神情。
    雖然很震驚，但他還是盡量保持鎮定，翻身下馬走過來握住他的手說道：
    “小五，好小子，真的是你回來了！”
    他的漢語帶著濃重呢草原口音，卻能讓趙小五和文秀聽懂。
    所有人進了蒙古包，看到趙小五帶來的禮物，巴特爾阿爸一拍大腿，激動的說道：
    “不行，這哪夠招待客人！
    巴特爾，去羊圈裏把那隻最肥的羯羊拉來，今晚咱們殺羊燉手把肉，喝馬奶酒！”
    巴特爾立馬應聲就要起身，趙小五趕緊攔住：
    “阿爸，不用這麽麻煩，有啥吃啥就行。”
    “那怎麽行！”
    巴特爾阿爸眼睛一瞪，語氣卻滿是熱絡：
    “你是我們家最尊貴的客人，好幾年沒見，必須殺羊！
    這草原上的規矩，就是用最好的肉招待最親的人！”
    巴特爾已經拎著刀子往外走了，趙小五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巴特爾阿爸不容分說的樣子，心裏熱乎乎的。
    文秀在一旁笑著勸慰道：
    “小五哥，你要不讓叔叔殺羊，估計叔叔心裏肯定過不去這個坎兒，幹脆就聽叔叔的吧……”
    巴特爾的阿爸聽到文秀說的話，先是衝文秀比劃了個大拇指，然後才誇獎道：
    “小五啊，你這個女人真的不錯，是個好女子！”
    夜幕降臨時，蒙古包外升起了篝火，肥嫩的羊肉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氣飄出老遠。
    搬出來的小矮桌上，還放著燉好的手把肉。
    巴特爾阿爸和趙小五碰著馬奶酒，說著這些年的變化。
    巴特爾跟趙小五講著草原上的趣事，時不時逗逗趙麒麟這個吉古。
    可能是他們這邊太過熱鬧，臨近的幾個蒙古包裏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打招呼。
    過來的牧民被一招呼，順勢就坐了下來，一起喝起酒來。
    大部分的男牧民都挺好酒的，尤其是聽說曾經的神鷹獵人來了，更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喝酒。
    由於人太多，巴特爾家裏的酒竟然喝完了。
    這個時候有男牧民們嚷嚷著要酒喝，趙小五幹脆找了個小桶去車後鬥的大酒缸裏舀酒。
    把密封的酒桶蓋打開，從空間裏拿出來一隻大銅瓢來舀酒。
    李海酒廠裏產的酒是純糧食高度酒，因為藥酒泡的時候會稀釋度數，所以酒廠裏的酒都是高度數。
    當趙小五拎著一小桶糧食酒來到桌子上的時候，已經被勾出酒蟲的牧民紛紛表示要嚐嚐內地高度糧食酒。
    草原上也有高度酒，叫做悶倒驢，是用草原上產的好高粱做的，除了度數太高以外，也沒別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