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顧堯親身驗證了墨菲定律的真理性。
    《明天》劇組聚餐很順利，直到快結束的時候，明鴻笑嗬嗬地推門進來，直奔顧堯的座位。
    “喲嗬，你們聚餐怎麽不叫我呢？好歹是最大的投資人。”
    “明總日理萬機，以億計的項目不計其數，我們這小成本根本不敢打擾您。”導演站起來，恭維道。
    “這意思是嫌投的少了，”明鴻說，“下次必須增加投資，有好的本子務必通知我。”
    “哈哈哈，一定第一時間給您看。”導演笑著說。
    “顧老師，看到我怎麽不高興？”明鴻轉身看著顧堯，笑眯眯地說。
    “怎麽會？明總您怎麽會過來？”顧堯淡淡地笑了一下，說。
    “我在旁邊有個局，聽說你們也在這兒，所以過來看看，”明鴻說，“知道這叫什麽嗎？有緣千裏來相會。”
    其他人紛紛對視一眼，不敢說話，但每個人都在豎起耳朵認真吃瓜。
    “別開玩笑了，明總。”顧堯說。
    “我從不和顧老師開玩笑，”明鴻說，“今晚沒一起吃飯，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心靈，可否麻煩顧老師送我一下？”
    明鴻這個人除了麻煩一點兒，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投資人，小孩兒心性，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也沒仗著家裏的背景胡作非為，所以，一直以來，顧堯對他還算是和顏悅色，維持著普通的同事關係。
    “我們這兒還沒結束呢，明總是想讓我提前退場啊。”顧堯笑著說。
    “徐導，我讓顧堯送我到地下車庫，不算提前退場吧。”明鴻轉身對著導演說。
    “不算，去吧。”徐導笑嗬嗬地說。
    顧堯在心裏罵了一句，和明鴻一起往外走去。
    “之前顧老師說請我吃飯，怎麽沒有然後了？我一直等著呢。”明鴻按了電梯下行鍵，看著身旁的人說。
    “這不是一直在忙嗎？實在沒找到時間，等後麵有空檔了，一定提前聯係您。”顧堯對著他扯了一個笑。
    “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就不要用敬語了吧，多顯生疏啊。”電梯門打開，明鴻用手擋住門，讓他先進去。
    “那還是需要的，畢竟幹我們這一行的，資方是天和地，必須要供著。”顧堯進了電梯，靠著電梯壁，盡可能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不需要供著，隻想和顧老師成為朋友，先從朋友做起，然後朋友變情人，是不是很棒？”明鴻越說越興奮。
    棒個屁，這麽會想怎麽不去幹編劇？顧堯內心是滿滿一大缸無語。
    “您今晚的局是不是關於投資霸總短劇的？”他皮笑肉不笑地回。
    “你怎麽知道？最近短劇正在風口上，比電視劇劃算多了。”明鴻說。
    “那祝您大賺。”顧堯說。
    還沒等明鴻開口，電梯停下了，門緩緩打開，外麵站著沈餘和趙俊毅。
    顧堯瞬間像個外出和女同事吃飯被老婆抓包的渣男一樣倍感心虛，看了一眼門外的人隨即移開了視線，他不知道這副模樣更是虛上加虛。
    四個人都沒說話，空氣死一般的沉靜，隨著“叮”的一聲，終於到地下車庫了。
    顧堯默默鬆了一口氣，短短幾秒鍾仿佛像過了幾年一樣。
    “明總，路上注意安全，我就先上去了。”顧堯站在地庫門口，對明鴻說。
    “顧老師不送我到車前嗎？這距離我的車還有一段距離呢。”明鴻沒看旁邊的兩個人，盯著顧堯依舊是平常笑嗬嗬的表情。
    “相信明總可以自己走過去的，加油。”顧堯扯了扯嘴角，說。
    “好吧，那就說定了，有時間一定要請我吃飯。”明鴻說。
    “好的。”顧堯回。
    明鴻離開後，他才轉頭看著旁邊一直沒離開的兩個人，趙俊毅插著兜兒臉上帶著標準的吃瓜笑容，而另一個臉色陰沉的堪比南方回南天，下一秒就能滴下水來。
    “毅哥，你們要回去了嗎？”
    “我們幺兒魅力不減當年啊，這是追求者吧？”趙俊毅沒回他的話，而是選擇繼續八卦，說完還不忘用胳膊肘搗一下旁邊的沈餘，看自家好兄弟的熱鬧永遠不嫌事兒大。
    三年後再聽到這個稱呼，讓在場的三個人瞬間回到了大學時代，就像中間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都什麽跟什麽，沒有的事兒，”顧堯無奈地笑了笑，“那你們注意安全。”
    “你還有多久結束？”一直沒出聲的沈餘問。
    其實劇組那邊已經結束了，但他還是回：“估計還要一會兒，你們先走吧，等會兒司機會送我回去。”
    “那正好，我可以蹭個車嗎？”沈餘問。
    顧堯和趙俊毅兩臉問號地看著他，隻見這人不慌不忙地說：“你毅哥要去接喬晨，你也知道喬晨的暴脾氣，遲到了連我都得跟著一起挨罵，所以沒時間送我回去了。”
    “？”趙俊毅頂著一腦袋問號與他視線交匯了兩秒，不愧是多年兄弟，兩秒間雷達瞬間連接成功，“啊，對對，喬晨今晚和她小姐妹約飯，剛給我發消息讓我過去接她，所以就麻煩幺兒送一下我們沈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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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打車軟件非常方便，可以叫車，各種類型的車應有盡有，如果你們兩個不會用，我來叫也行。”顧堯說。
    “那多不安全啊，雖然他出行不至於帶保鏢，但想弄死他的人也很多，以前在國就被襲擊過，更何況，今天我們都喝了挺多酒，應酬一晚上，腦袋差點兒短路，公眾交通方式危險性太高了。”趙俊毅說。
    “......”顧堯見他越說越離譜，“那你一會兒叫代駕不是也不安全？”
    “那沒事兒，我平時人緣好，和藹可親，親切友好，不像他那麽冷酷殘暴不近人情，所以一點兒不擔心安危問題，”趙俊毅搭著沈餘的肩膀把他往顧堯那邊一推，“人我就交給你了，我得走了，遲到了今晚我得跟我家兩個逆子一塊睡貓窩。”
    “......”顧堯看他毫無表演痕跡的說辭，放內娛必定拿金獎。
    偌大的停車場隻剩他和沈餘兩個人，過了片刻，他剛掏出手機，手腕就被握住了。
    隻見旁邊的人一臉懇求的模樣，語氣中透露著委屈還夾雜著一絲可憐，“我可以在車上等你結束，沒關係的，所以讓我蹭個車吧。”
    “你不鬆手，我怎麽跟導演打電話？還是你真想在車上等？”顧堯瞪著他說。
    “哦，那你快打。”沈餘立刻把他的手腕放開，眉眼間掛著燦爛的笑，一改剛才的小可憐模樣。
    這收放自如的表情，川劇變臉大師看了都得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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