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就非要相信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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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影蟲逐漸露出它真實的麵目,一團團滾動的影氣像是腐肉般粘合到一起。
令人作嘔。
剛經曆過一場苦戰又立即投入到下一場戰鬥裏,長瀨一的體能明顯吃力,不過交手了幾個回合便被擊出幾米之外。
鎖鏈在那一刻化作牢籠般包裹了他,手指一揮,解除禁錮,他口吐著鮮血走出來,勃然大怒道
“你是怎麽把它喂得這麽大的!”
他的憤怒像隱形的繩子捆綁住虛無幻的四肢,令她動彈不得。
虛無幻道“它變成了你的樣子。”
長瀨一怒氣衝天的眼神似要將虛無幻撕開,他吼道“你就這麽信任我嗎!”
虛無幻大致說了一下剛才的經過,隻是略過了冥律的名字,說成是一位認識的朋友,她道
“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辦法不相信所謂的你。”
“你就非要相信別人嗎!”長瀨一道。
“我……”虛無幻答不上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牽強道,“至少是出於對合作夥伴的尊重。”
他咆哮“合作不需要信任,隻需要團結!”
她反駁“這是詭辯,沒有信任哪來團結。”
“團結從來不是因為信任而捆綁到一起,而是出於一個共同的利益目的。”長瀨一怒氣衝衝炮語連珠,
“嘴長在身上會說對自己不利的話嗎?
手長在身上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嗎?
腳長在身上會拋下自己遠走高飛嗎?
人能信任的向來就隻有自己!
你懂不懂!”
虛無幻麵色凝重,一時沒了聲音。
無論出於什麽原因,眼下的情況確實是由她一手造成,此刻她也不願再為自己做蒼白的辯解。
虛無幻沒了聲音,長瀨一也跟著安靜下來。
他的態度沒由來的一下子軟了下來,全然沒了剛才怒氣衝天的模樣。
血色的嘴唇輕輕張開,他好像要說什麽,可還來不及開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傷痕累累的肉體呼出逞強的最後一口氣,在這片冰天雪地裏如一朵最鮮豔的雪花緩緩倒下。
緊挨肌膚的朔風呼嘯出令人哽咽的悲歌。
除黑色之外沒有其他色彩的影蟲高抬起蠕動著的巨大雙臂,它並沒有放過長瀨一的打算。
僵直的雙腿終於邁開,虛無幻奮不顧身擋在了長瀨一的前麵。
與此同時,她咬破了嘴唇,任血液流入口中,孤注一擲。
先前兩次,唯有“血”這一條件不變。
若與猜想一致,那屬於她的“救世主”一定會再次到來。
血液的芳香繚繞著渾身興奮的細胞,如同漲潮時的波濤駭浪,又似管弦樂的震撼人心。
耳邊,刹那間響起了那熟悉的翻頁聲“哢——”
紅色如蛇環繞著黑色的眼眸,直至將它染成了與自己相同的顏色。
她的救世主——降臨。
望著虛無幻剛毅堅定的背影,長瀨一麵露迷惘之色。
隻見虛無幻冷傲地抬起手,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色蝴蝶從她掌心湧出。
無數隻血蝶優雅飛舞,轉眼間便吞噬了龐大的影蟲。隨後,一抹抹紅色幻化成縹緲的沙礫與風雪融為一體。
沒有語言能形容長瀨一此刻的情緒,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驚惶地凝視著虛無幻冷峻的麵容,“あんた、いったい……?你,究竟……?)”
いったい、何もんだ?究竟,是什麽人?)
已經轉為玄紅色的雙眼仍在慢慢恢複,直到找不出一絲紅色的蹤跡。
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她提不起勁道“你沒事就好。”
最後,精疲力盡地暈倒在長瀨一的懷抱之中,少女拂過少年臉頰的發絲如滑過水麵的垂柳,在平靜的心海掀起陣陣漣漪。
腳尖觸電一般,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從下至上。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長瀨一突然鬆開了手。
隻聽“砰——”地一聲,虛無幻狠狠摔在了地上。
山泉水緩緩流動,由木竹子引到假山,再從最深的溝壑處流下,落到地麵,浸入那一片虛假的草坪之中。
此時,一個男人上身赤裸,屈膝盤坐在草坪中唯一的石頭上。
石頭很大,外表被打磨的十分光滑。
越過潺潺流水上架起的木橋,萊恩來到了男人的麵前,他微微鞠了一躬,“會長。”
被如此稱呼的男人睜開了雙眼,他是[ese]公會新任的會長甘憬悟,在就任會長之前是喜歡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某一天忽然宣稱自己找到了真愛,和女人私奔的路上被前任會長綁了回來。
“會長?”甘憬悟的目光望向了遠方,“請不要這麽稱呼我,我隻是一具傀儡,隻是一個被剝奪了愛的權力被迫在金錢與權力的世界下生存的小醜。”
萊恩漠然置之,說道“五所學院裏,靜之臨,星之羽已經公開了他們的測驗結果。”
說著遞上一隻電子筆,信息都儲存在裏麵,他道“這是他們的測驗結果。”
盯著眼前的電子筆,甘憬悟不禁回想起與前女友邂逅的場景,他沉浸其中,滿含熱淚“真愛也經得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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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不予理睬,就測驗結果一事說道,“希望會長能做出明確的判斷,不要讓我們再錯失一個難得的人才。”
一經提點,甘憬悟立即會意,心虛地嘟囔起來“我也是沒想到嘛,竟然讓一個未滿十六的孩子提前選擇公會什麽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瞥見萊恩稍稍露出怒火的眉頭,他趕忙轉移話題“說起來那位天才是進了哪一所學院?”
“紫之苑。”
甘憬悟“哦”了一聲,問道“紫之苑的測驗結果出來了嗎?”
沒有回答,隻有木竹子盛滿水落在假山石上的聲音。
萊恩默不作聲。
一個激靈,甘憬悟猛然想起前不久的對話,急忙找補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也許就在我們對話的期間,紫之苑的結果就出來了也說不定。”
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萊恩冷漠的態度令甘憬悟瞬間慌了神,他淚眼婆娑道
“求求你,別不理我,和我說說話吧!
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如果連你都不理我的話,我會因為太過寂寞所以死掉的!”
撥開甘憬悟牽住自己的手,萊恩利落道
“冥律擔任了紫之苑監考一職,一旦出了結果他會立即通知我們。”
抹去眼角傷心的淚水,甘憬悟嘴角噙起一抹嬌羞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個麵冷心熱的男人,你是絕對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冷酷無情的世界的,daring~”
萊恩站著沒動,短暫沉默了一兩秒後,用平靜的語氣出言警告道
“如果下一次再讓我聽見這個稱呼,我會以性騷擾的罪名向您發送律師函,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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