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幻怒意明顯道“願賭服輸，你既然要還，就該原封不動還給我們!”
    腦海中，畫麵乍現，是她險些贏下棋局，本以為一切結束，不料仆仆卡交出的是一隻黑貓。
    仆仆卡歎口氣，委屈道“這是我的主人仆森卡文大人設下的詛咒，身為主人最忠誠的仆人，我怎麽能公然違逆他。隻怪我太過善良，大發慈悲，讓你們帶走了這隻黑貓。”
    胡言亂語!
    虛無幻和他沒辦法溝通，將劍遞還給李斯諾，換了口氣，整理好情緒道“仆仆卡，告訴我們解除詛咒的辦法。”
    仆仆卡道“虛無幻小姐，解除詛咒的辦法十分簡單。”
    聽不得這樣的拐彎抹角，虛無幻用腳背將黑貓挪開位置。後方全易琪見狀，上前來抱起它，退到一邊。
    仆仆卡大驚失色，二話不說展翅飛走。
    留下其餘三人麵麵相覷，直到虛無幻聽見一些細碎的聲音，像是甲殼類動物的爬行聲，範圍越來越近，數量更是超乎想象的多。
    這種狀況下，除非她們會飛，否則難逃一劫。
    鎖鏈倒是能在半空移動她們，可是鎖鏈一旦暴露，別人的懷疑就合乎其理。
    這樣一來，她襲擊地下市集，造假身份來到這裏的用意便前功盡棄。
    黑貓扯了下她長袍。
    虛無幻緩過勁，她又下意識想要回避戰鬥，這回甚至是不知對方能力是高是低的狀況。
    如果有畏懼戰鬥的戰鬥係異能者排行榜，她怕不是要摘下榜首。
    “那些是什麽!”遠遠瞧見從黑暗處爬行出來的黝黑物，全易琪驚呼道。
    李斯諾眼眸微張，向前兩步。
    在這類生物遍布黑暗時，虛無幻就窺見了它們的模樣，她不禁皺眉，出於惡心，發表不了一點感想。
    它有接近於蠍子的大致形體，背後有一塊似蝸牛般的隆起，是數不清的黑色細線，透過縫隙能看見裏麵蠕動的肉塊，肉塊一端牽住一一條膚色線，立在那裏，穿過頂端，破殼而出的那頭如感應器般，左右前後的搖擺。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口風琴聲。
    聞聲望去，那人坐立在不遠處的樹梢上。
    櫻色眼睫在月光下如揚起又下落的雪。
    他手腕上的綠色絲巾隨風飄揚，宛如為音樂而舞動。
    這張臉，虛無幻還有印象，當初在紫之苑內捅了她一刀的花乙女，就是長得這樣一副模樣。
    “花乙女？”雖然不可置信，她還是喊出了這個名字。
    話音一落，琴聲一止，那群蟲子也停下了動作。樹梢上，修長的身影一躍而下，花乙女的笑容與過去如出一轍。
    “虛無幻小姐，人類總說，不要把雞蛋塞進一個籃子裏，殺死我的時候，你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嗎？”
    有過嗎？
    答案一定是沒有，那一刻她完全被憤怒衝昏頭腦。
    那頭，光溜溜的大樹下，花乙女依靠在樹幹上道“你這樣的未知數，完全不可預測，托你的福，磨滅了我僅存的好奇與期待。本想借其他人的力解決你，沒想到你能順利逃出去。本以為冥律一死，你這樣的難題就解開了，沒想到你們早一步破除了生死蛛的詛咒。”
    “真的，真的，真的太意外了!”花乙女神色誇張起來，“生死蛛那樣的玩意，我從未理會過。你們人類視它為同生共死的宣言，聽了你們的話，連我也以為生死契約不可逆。可是那天，我處理他的屍體，根本沒有發現生死蛛的印記。雖然並不情願，但必須承認，你!又逃過了一劫!”
    花乙女的眸色淡去許多，傾向起淺色的翡翠，不變的是從眼底迸發出的情緒，他還是那個他。
    他揮手，指間的口風琴隨意指向一處，任何地方都是紋絲不動又密密麻麻的蟲子。
    花乙女看向它們的目光與眾不同，沒有嫌惡，隻有欣賞、偏執，甚至是感動。
    “虛無幻小姐，你知道我多麽期待這一天嗎。我拿這群低級惡魔反複做了實驗，才讓它們記住你的味道，指引我來到你的麵前。”
    風鼓起他的一襲綠衣，由內而外散發出類似竹子般的清香。
    虛無幻一怔，這股味道，她早早有所察覺，卻誤以為那是李斯諾帶來的香氣。
    “我是那樣照顧你，不惜與其他十一人唱反調也要收養你，助你進[ese]公會，你呢，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花乙女怒不可遏道，“我有數次除掉你的機會，之所以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看在那女人的麵子上，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令我心煩意亂。是我的判斷出了錯，像你這種人，就不該讓你活下來!”
    轉眼間，他手中的口風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細長的樹枝。
    不知他喃喃輕語了什麽，隻見隨著他右手的揮舞，周遭的蟲子躁動起來，快速向虛無幻她們聚集。
    “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虛無幻。”如哀求般的委婉旋律，花乙女雙眸黯淡道。
    鎖鏈頓起，以護盾姿態將全易琪護住，至於李斯諾，相信她身為異能者，定有自保的手段。
    正如她所料，那群蟲子沒有接近李斯諾分毫，隻徑直衝向自己與鎖鏈圍起的地方。
    虛無幻躍身而起，踩住半空中乍現的鎖鏈，她下意識召喚幻蝶，才想起後者被自己喂給了李斯諾。
    她有些頭疼。
    就目前來看，這些蟲子對她而言，沒有威脅。可麵對這群數不盡的數量，注定要打一場持久戰，一個勁使用鎖鏈會有暴露的風險。
    不僅如此，留下的痕跡一定會引起他人的重視。還有一點，這群東西真的十分惡心，她看得頭皮發麻，更別說在事後清掃戰場。
    會不會下地獄不知道，但在這麽下去，她的嘔吐物可能會填滿地獄。
    忽的，她聽見破殼，又聽見振翅的聲音。
    眨眼間，那群蟲子竟然向她飛來。
    “嘔…”虛無幻連幹嘔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生怕蟲子飛進嘴裏，動作還沒完，就匆匆捂死。
    太好了，省去了下地獄的麻煩，現在對她而言，就是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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