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鱗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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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上的龍鱗陣圖泛起幽藍螢火。阮香玉在潰散的邊緣抓住一片龍鱗,鋒利的邊緣割破掌心,血滴入陣眼的刹那,整座皇宮的地脈轟然震顫。
    朱明淵拖著斷腕撲進陣中,染血的桃瓣貼上她蒼白的唇:“咬住!”
    龍鱗陣爆發的強光裏,阮香玉嚐到了他混著淚的鹹腥。九條殘破的狐尾被陣力強行收攏,化作繡著金紋的素白鬥篷裹住身軀。她睜開眼時,正對上朱明淵心口透出的龍角虛影——那是融合龍珠後的異變。
    “地脈連通太廟……”她忽然攥緊他殘破的衣袖,“抱我去奉先殿!”
    子時的奉先殿陰冷徹骨。阮香玉指尖撫過曆代帝王畫像,在太祖像前停住。畫中人的鎏金甲胄上,赫然刻著蛟龍宮壁畫的紋樣。
    “百年前赤蛟化龍失敗,轉世為朱家先祖。”她將染血的龍鱗按在畫軸,畫像突然焚毀,露出暗格中的青銅匣。匣內躺著半枚斷裂的玉璜,與她頸間從小佩戴的殘玉嚴絲合縫。
    朱明淵突然悶哼跪地。他脊背上的杖傷滲出金血,落地竟生出絲絲縷縷的紅線,與玉璜相連成繁複的圖騰。阮香玉顫抖著捧起玉璜,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
    雷雨夜的山巔,赤蛟用最後一片逆鱗為她擋下天劫,自己卻墜入輪回。那鱗片化作殘玉,而她苦尋百年的人,此刻正咳著血為她擦拭淚痕。
    “難怪初見時……”她吻住他腕間傷痕,九尾自鬥篷下纏上他腰肢,“你身上有逆鱗的氣息。”
    朱明淵喘息著將她壓倒在蒲團上,龍角虛影劃破帷帳。他完好的左手探入鬥篷,撫過她新生的尾椎骨:“現在可不止氣息了。”
    供奉的蠟燭突然齊齊傾倒。玄機子的虛影自牌位升起,拂塵掃向相擁的二人:“妖孽竟敢玷汙太廟!”
    阮香玉九尾暴漲,尾尖卻綻開龍爪虛影。玉璜合璧的強光中,她與朱明淵的鮮血在青磚上蜿蜒成陣,將玄機子的虛影撕成碎片。
    地宮深處的玄機子真身嘔出黑血。他盯著龜甲上浮現的新卦象,突然癲狂大笑:“帝星化妖,蒼生大劫!青鸞,把煉妖鼎抬去朱雀門——”
    此時的奉先殿內,阮香玉正咬著朱明淵的衣帶為他接骨。他斷腕處新生出龍鱗,隨她舔舐的節奏翕動:“輕些……這可比廷杖疼多了。”
    “活該。”她嗔怒著加重力道,尾尖卻誠實地纏住他小腿,“非要替我擋那詔書反噬……”
    話未說完,朱明淵突然翻身將她困在臂彎間。龍鱗順著脖頸爬上臉頰,豎瞳裏燃著她熟悉的熾熱:“師尊可知,蛟類斷肢重生時……”他引著她的手按向腰腹以下,滾燙的觸感驚得她尾尖蜷縮,“會躁動難安?”
    供奉太祖的青銅鼎突然轟鳴。阮香玉甩出狐尾卷住鼎耳,卻被朱明淵扣住手腕按在鼎身。他舔去她耳後滲出的血珠,龍尾纏上她腳踝:“雙修療傷,古籍有載。”
    鼎內騰起金霧時,殿外傳來禁軍的腳步聲。阮香玉在情潮中勉強掐訣,朱明淵卻咬著她鎖骨低笑:“讓他們看。”龍尾掃過鼎沿的瞬間,整座大鼎浮現出雙蛟交纏的浮雕,將一室春光籠在結界內。
    五更天,阮香玉盯著掌心浮現的紫微星痕。朱明淵酣睡在她膝頭,龍尾仍纏著她腳腕。昨夜交融時,她竟從他魂魄中吸出一縷帝王紫氣——那本該屬於玄機子護持的真龍天子。
    窗縫突然塞入一封血書。皇後的字跡歪斜可怖:“吾兒速逃!國師以祭天為名,在朱雀門布了弑仙陣……”
    朱明淵的龍角在晨光中消退。他摩挲著阮香玉腕間新出現的鎖鏈紋身,那是昨夜情動時,他用自己的血畫的同命契:“怕嗎?”
    她反手與他十指相扣,殘玉貼著心口發燙:“百年前你為我逆天改命,如今該我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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