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血翼天魔半邊身軀被震得徹底碎裂，鮮血濺射老高，眼裏還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王燭一掌劈空，便把這等高階魔尊者給當場滅殺，連反抗餘地都沒有。
    一時間，周圍正在混戰的雙方兵士無不驚呆。
    北王軍士兵看得熱血沸騰：
    “那魔頭好不容易才被王上和眾將拖住，現在被前輩頃刻擊殺？”
    魔軍一方見血翼天魔身死，士氣動搖，紛紛退避。
    蕭嵐抹去唇邊血絲，對王燭抱拳：
    “多謝前輩救命！”
    王燭沒理會，目光淡漠地掃過整個戰場：
    “哪些是敵？”
    蕭嵐愣了下，隨即苦笑：
    “場上那些黑色軍旗、邪術者，皆是……”
    話音未落，王燭掌心淩空一甩，漫天金色劍光自虛空湧現，如大雨般傾瀉在魔軍的陣列裏。
    “啊”
    “快逃……”
    淒厲慘嚎此起彼伏，劍雨碾壓下去，大量魔兵瞬間被洞穿軀體，血花四濺。
    有些邪術師想放毒霧反擊，但毒霧剛升起就被劍意風暴吹得煙消雲散。
    短短十幾息功夫，原本還頗具規模的魔軍先鋒隊就被斬殺過半，剩下的在恐懼尖叫中四散奔逃，有人棄甲曳兵狼狽逃命。
    蕭嵐等人看得驚魂未定。
    這才是真正的碾壓！
    他們好幾千人鏖戰半日，才勉力抵擋住三千魔兵的瘋狂衝擊，卻難以徹底瓦解敵陣。而王燭一出手，就像收割麥子一般讓敵方土崩瓦解。
    “嘶……這位前輩委實太強了……”不少將校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蕭嵐暗暗感慨。
    自己苦心經營的所有謀略、布陣、軍備，在對方麵前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對方隻是伸伸手，就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他帶著一絲複雜，揮手下令軍隊趁勝追擊，把尚在境內的殘敵屠滅或俘虜，為城裏洗劫破冰關複仇。
    王燭則在眾人敬畏的目光裏，飄然若神，沒有再多言語，隻是站在那座雪野之上，看著殘陽映照血色蒼茫。
    某種悲涼，在他眼底一閃而逝。
    人間戰爭，又何其無常。
    凡人在這刀劍血光中掙紮，終究免不了沉淪甚至毀滅，而他也隻是偶爾伸手，改變一點結局。
    這場血戰雖然勝了，但北王軍也付出不小代價，戰死近千將士，負傷無數。
    秦榆指揮部隊收拾戰場，將犧牲弟兄妥善安葬，給傷兵包紮。
    同伴的屍體被抬起時，不少士兵失聲痛哭，血與淚凝結在冰冷的冬雪裏。
    蕭嵐看著這慘烈場景，心如刀割，但仍保持堅毅，巡視士兵，給他們打氣：
    “英靈終將得以安息。”
    將士們見王上一身鮮血，眼神卻燃燒著憤怒與鬥誌，紛紛宣誓要與魔道死戰到底。
    王燭站在偏僻處，無言地注視這份悲苦。
    中午之後，大軍列隊緩緩往回行進。
    有人建議趁著魔軍先鋒被擊潰，繼續深入北境查探主力範圍，但蕭嵐考慮到兵力損耗，還是選擇先回城整頓，以備更大衝擊。
    王燭跟隨大軍走了一段路，忽然眉頭輕皺，感應到北方妖氣再起，看樣子魔軍主力已徐徐逼近。
    但對方暫時未開啟全麵進攻，也許還在整合力量，或許也被這一仗破了銳氣。
    無論如何，北疆仍難脫危局。
    當大軍於翌日早晨回到寒光城時，全城百姓紛紛出門迎接。
    聽說北王居然帶領軍隊擊敗了一支魔軍先鋒，還斬殺了血翼天魔，不由士氣大振，連稱蒼天保佑。
    更有甚者在街上高呼：
    “多虧了那位青衫仙人！”
    蕭嵐與諸將策馬進城，一路馬蹄聲走到北王府門前，眾士兵排隊表彰功勳，抬著繳獲的武器鎧甲進獻。
    但蕭嵐心底深處並未輕鬆。
    更艱難的考驗還在後麵。
    進入寒嶽殿後，他先命飽受疲憊的軍隊休整，又召集高層開會，總結這次交戰。
    話題自然少不了對王燭的討論，以及未來如何爭取請他再次出力。
    “那魔軍先鋒雖被殲，但主力尚在。若再有十倍數量，前輩一人雖能大開殺戒，但我們其他將士也會死傷慘重。看能否讓前輩在敵軍最集中的地方出手，一舉瓦解他們主力……”有臣子提出建議。
    嶽漠卻苦笑：
    “我聽秦榆說，前輩是隨心而動，根本沒有聽從我軍號令的意思。強行讓他深入敵營？怕是自取其辱。”
    蕭嵐揉著眉心：
    “先別操之過急。隻要他人在城中，必要時還是會出手。咱們得想辦法把握好戰機。”
    他們決定繼續讓暗鴉出去偵察敵軍動向，然後在城中加固防務。
    這場會議完畢後，蕭嵐疲憊地返回書房，卻見書房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青衫人影，正坐在案前翻看一幅地圖。
    “前輩？”蕭嵐霧水，連忙關門，上前躬身，“您怎麽……”
    王燭放下地圖，淡淡問：
    “這地圖可全？北疆更北方的極寒黑淵，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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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嵐一怔：
    “那是北境最荒蕪、最危險的區域。據傳幽冥老祖的老巢就在黑淵之下。但那裏人跡罕至，久久無人到訪，地圖也不夠詳實。”
    王燭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對那兒一無所知。”
    蕭嵐愧疚：
    “是。若非魔道現世，我連聽都沒注意過黑淵。那地方據說寒氣逼人，還有諸多妖鬼盤踞。”
    王燭眉梢微挑，似若有所思。
    蕭嵐小心問：
    “前輩打算……”
    王燭收起地圖，淡淡道：
    “我或會去走一遭，看看那幽冥老祖究竟如何厲害。”
    蕭嵐聞言，心中狂震。
    若前輩真能獨自搗毀幽冥老祖老巢，豈非平定大亂？
    可這念頭隻是轉瞬而過，畢竟那幽冥老祖傳說等級極其恐怖，遠勝血翼天魔之流。
    即便是王燭，也未必能一口氣掃平對方所有勢力吧？
    不過他沒敢說出口，隻盡力恭敬：
    “若前輩真有此意，我北王府可派兵隨行，當做前哨或後勤。”
    王燭搖頭：“沒必要。”
    一句話，把蕭嵐所有雄心壯誌直接澆滅。
    “再說，我近期不會立刻動身，還有些事要看看。”
    蕭嵐遲疑問：
    “前輩想看什麽？”
    王燭起身：
    “我看這城中人心浮動，或許再有內亂。屆時魔軍再來，也許你後院先起火。”
    蕭嵐麵色難堪，他明顯也察覺到城內某些家族蠢蠢欲動，但現在自身難保，沒有太多精力一一鎮壓。
    “你自己看著辦。”王燭淡淡說完，轉身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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