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采花案真凶露出水麵
字數:4896 加入書籤
三人足尖在殘垣斷壁上借力騰挪,體內武道真氣流轉,帶動衣衫獵獵作響,終於躍過城郊荒草叢生的矮牆。宗師初期的墨辰看似隨意的一躍,實則暗含精妙身法,尋常武者需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企及的高度,對他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
破廟腐朽的木門“吱呀”一聲裂開縫隙,佝僂著背的老丈探出布滿皺紋的臉,渾濁的眼睛瞬間亮起:“雲先生!快進來!”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摳住門框,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墨辰反手甩出軟鞭纏住橫梁,體內真氣注入鞭中,軟鞭如活物般靈動,將兩人穩穩拽進廟內。潮濕的黴味混著草藥氣息撲麵而來,十幾名流民蜷縮在褪色的蒲團上,補丁摞補丁的衣袍下露出青紫凍瘡。
見到雲清逸的身影,他們紛紛掙紮著起身,眼神裏燃燒著近乎虔誠的光。雲清逸雖隻是九品巔峰,但在這些流民心中,她憑借精湛醫術和高強武藝,早已是守護他們的神明。
“雲先生,那些狼崽子又來搶糧了!”青年流民攥著豁口的陶碗,武道一品的他因憤怒,周身微微散發著微弱的氣息,指節泛白,“說是...知府大人要充作軍糧!”他脖頸處新鮮的鞭痕還滲著血珠,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詭異的紅。
雲清逸正要開口,懷中的婦人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繡著並蒂蓮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暗紫的屍斑。
“小心!”墨辰猛地扣住婦人命門,磅礴的宗師初期真氣瞬間湧入婦人經脈,卻隻摸到逐漸冰冷的脈搏。黑血順著她嘴角蜿蜒而下,在雲清逸翻飛的灰布外袍下擺暈開猙獰的花。
粗布短打的袖口被血漬浸透,腰間褪色的綁腿布隨著急促喘息微微起伏,方才施展全力時甩出的判官筆還沾著細碎牆灰,此刻正隨著她俯身的動作晃出危險的弧度。
雲清逸指尖發顫,從婦人袖中抽出半塊溫潤的玉佩。羊脂白玉上雕刻的蓮花栩栩如生,與老宅裏找到的木牌殘片嚴絲合縫。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雲錦衙府,蘇記綢緞莊的掌櫃曾戴著同款玉佩,當時對方躬身行禮時,袖口露出的正是玄陰閣冰紋的暗繡。
“這是蘇記商行的信物。”雲清逸將玉佩貼在燭光下,蓮花紋路間隱約可見“錦”字暗刻,“蘇家三代與官府聯姻,掌管著江南半數漕運......”
話音未落,廟外突然傳來鐵鏈拖拽聲,數十個火把的光暈透過窗欞,將斑駁的牆壁映成一片血紅色。
“他們追來了!”老丈扒著門縫張望,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至少二十人,全帶著火把!”這些追兵大多是一品到三品的小羅羅,在宗師境的墨辰和九品巔峰的雲清逸麵前,本不足為懼,但對方人多勢眾,也不容小覷。
墨辰反手將軟鞭纏上小臂,從蛛網密布的牆角抄起生鏽鐵棍,鐵鏽簌簌落在玄色勁裝上:“雲先生,帶流民走密道。這裏我頂著。”墨辰周身散發出宗師境強者的威壓,令空氣都微微震顫,那些小羅羅還未進入廟內,便已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雲清逸卻將玉笛橫在胸前,灰布外袍下的指尖泛起青白。她運轉體內真氣,望著廟外跳動的火光,忽然輕笑出聲:“墨統領,你當我這數月流民醫官白做的?”
粗布短打的袖口隨著動作滑落些許,露出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腰間褪色的綁腿布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她轉頭衝老丈喊道:“李伯!按第三套信號,點燃狼煙!”雲清逸九品巔峰的氣息迸發而出,笛聲未響,便已讓靠近廟門的幾個小羅羅腳步踉蹌。
腐朽的廟門轟然炸裂,疤麵漢子踩著碎木跨進,金牙在火光中泛著凶光:“雲清逸,束手就擒!承認自己是采花賊,留你全屍!”
回應他的是鐵棍破空的銳響——墨辰橫掃一棍,宗師初期的強大真氣灌注其中,兩名護院悶哼著撞碎身後供桌,香灰混著木屑撲簌簌落下。那兩名護院不過是三品武者,在墨辰麵前,如同孩童般脆弱。
雲清逸玉笛輕揚,曲調陡然轉急。九品巔峰的內力化作無形音波,如利刃般席卷而出,衝在前列的護院慘叫著捂住耳朵,鮮血順著指縫蜿蜒而下。
這些一品到三品的小羅羅,在雲清逸的音波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就在此時,廟外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震得地麵微微發顫。
“是援軍!”流民們擠在梁柱後歡呼。疤麵漢子臉色驟變,還未下令,一支箭矢擦著他鼻尖釘入地麵。
煙塵散去,數十騎快馬踏碎晨霧,為首的鐵匠張成翻身下馬,手中長劍映著初升的朝陽:“雲先生,蘇家勾結守備司,就是想掐斷新政的糧道!”
疤麵漢子獰笑一聲,突然甩出***。濃煙吞沒視線的刹那,墨辰隻覺勁風撲麵,憑借宗師境敏銳的感知,揮棍格擋卻撲了個空。待煙塵散盡,地上隻剩幾灘血跡,和半枚斷裂的鎏金腰牌。
他彎腰拾起銅哨,指腹摩挲著邊緣的齒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轉頭望向天邊升起的狼煙,雲清逸正安撫流民的身影被霞光勾勒出金邊,“等女帝的人到了,這出戲該唱下半場了。”
墨辰擦了擦臉上的血汙,撿起地上的銅哨:“這次讓他們跑了,但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麵。”
雲清逸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將玉佩死死攥進掌心,蓮花紋路在她虎口壓出深紅印記:“走,去蘇家。這裏埋著的線頭,該扯出來了。”
晨光刺破薄霧時,墨辰將染血的金絲海棠布條拍在桌上。雲清逸指尖撫過玉佩,突然輕笑出聲:“每年中秋,蘇家都會和名苑山莊聯辦詩會。那位花明淵莊主,怕是比我們想的更髒。”
三日後,名苑山莊張燈結彩。墨辰戴著黑市淘來的贗品玉牌,綢緞華服裹著暗藏的軟鞭;雲清逸扮作侍女垂首在後,廣袖下的玉笛早已蓄滿內力。雕梁畫棟間,六品初期的花明淵舉著鎏金酒杯穿梭,眼角淚痣在燭火下猩紅如血。
“聽聞莊主愛美人圖?”墨辰攔住去路。管家正要嗬斥,花明淵卻抬手製止,目光在玉牌上一頓:“閣下來藏寶閣,慢慢賞。”轉身時,雲清逸瞥見他廣袖下的蝶形紋身——和受害女子描述分毫不差。
藏寶閣前,守衛長刀交叉。花明淵剛觸到門環,墨辰突然按住他肩頭:“城西失蹤的孩子,都去了哪?”
雲清逸玉笛出鞘,截斷退路。花明淵瞳孔驟縮,轉瞬又掛上笑:“墨統領拿不出證據,就想抓人?”
拍掌聲起,數十名死士破閣而出。這些死士大多是二品到三品武者,墨辰軟鞭纏住一人手腕,卻摸到皮膚下凸起的青紋——竟是被藥物操控的傀儡。
“用攝魂散害流民?”雲清逸笛聲震碎彎刀。她九品巔峰的真氣與笛聲融合,彎刀在強大的氣勁下寸寸碎裂。
花明淵扯開衣領,七枚金針在胸口泛著冷光:“我死,他們自爆。國師敢賭嗎?”花明淵運轉六品初期的真氣,試圖以此威脅雲清逸和墨辰。
馬蹄聲突至。侍衛耳語後,花明淵臉色驟變,撞開暗格逃入密道。墨辰欲追,雲清逸突然拽住他:“看地磚!”月光下,排水係統的刻痕蜿蜒如蛇。“他要去知府衙門拿解藥!”雲清逸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爆炸聲,濃煙直衝天際。墨辰握緊軟鞭:“這次,他插翅難逃。”
墨辰握緊軟鞭,眼中殺意翻湧:“走!這次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潮濕的排水管道裏,腐臭積水漫過靴筒三寸。前方鐵鏈拖拽聲驟然炸響,數十具纏滿鐵索的冥儡從黴斑遍布的牆角爬出,空洞的眼窩裏幽光如鬼火明滅。這些竟是七品、八品的高階冥儡,即便以雲清逸九品巔峰的實力,麵對如此數量的強敵也不敢掉以輕心。
雲清逸玉笛急轉,尖銳音波撞在石壁上反彈。冥儡們僅踉蹌半步,便繼續機械地逼近——他們耳膜早被刺破,結著黑痂的耳孔裏還滲出膿血。
“接著!”雲清逸甩出浸滿烈酒的火把,金絲廣袖在陰暗中劃出流光。墨辰軟鞭如靈蛇卷起火把,烈焰瞬間吞沒腐臭的冥儡,焦糊味混著屍油滴落的聲響,在狹窄管道裏炸開。墨辰宗師境的實力盡顯,他操控軟鞭的手法精妙絕倫,火焰在他的控製下,精準地焚燒著冥儡。
衝出排水口時,知府衙門已化作火海。花明淵站在庫房頂端,猩紅淚痣下是癲狂的笑,手中琉璃瓶映著跳動的火光:“雲清逸!今日同歸於盡!”
他揚手砸瓶的刹那,雲清逸玉笛脫手而出,笛尾金絲纏住瓶頸。墨辰淩空甩出軟鞭,鐵菱鞭梢精準卷住碎片,解藥完好落入掌心。兩人配合默契,一個施展九品巔峰的精妙暗器手法,一個憑借宗師境的強大實力,在空中完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救援。
“毀藥引!後院何首烏!”雲清逸話音未落,墨辰已如離弦之箭衝入藥田。花明淵貼身侍衛的刀光先一步劈向千年何首烏,墨辰軟鞭纏住對方手腕借力騰空,腰刀寒光閃過,根莖斷裂的瞬間,所有冥儡發出非人的嘶吼,青灰色皮膚下的血管爆裂,在血泊中抽搐成扭曲的團塊。
雲清逸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將玉佩按在滲血的掌心:“蘇家還藏著尾巴。”她染血的灰布袖口拂過晨霧,粗布短打肩頭的破洞還掛著蛛網碎屑,腰間褪色的綁腿布早被血水浸透。
身後墨辰擦拭軟鞭上的腐肉,鐵索碰撞聲驚飛一群寒鴉,驚起的羽翼撲棱聲裏,她反手將判官筆別回腰間,金屬帽沿的血珠墜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跡。
晨光中,兩人翻身上馬,卻不知此刻蘇宅密室裏,檀木匣中的蛇形蠱蟲,正吐著信子纏上另一枚蓮花玉佩。
墨辰腰刀斬斷何首烏的根莖,所有冥儡在血泊中抽搐成扭曲的團塊。失去依仗的花明淵臉色慘白如紙,突然從懷中掏出枚猩紅信號彈。火光衝天而起的刹那,他嘶吼著:“就算我死,你們也別想全身而退!”
雲清逸足尖點地疾掠上前,玉笛冰涼的笛身抵住他頸動脈:“花莊主,你的援軍早在城外成了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