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可以道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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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屏幕亮起,是紀柏臣的消息。
    紀柏臣:【今天這麽早休息?】
    紀柏臣:【很累?】
    紀柏臣:【不高興了?】
    xu:【沒有不高興,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了。】
    紀柏臣:【明天讓老陳送你去按摩店?】
    徐刻婉拒,又和紀柏臣說了一次晚安,把手機關機壓在枕頭底下。第二天早上,徐刻是生物鍾醒的,他醒來後下樓去附近的健身房鍛煉,意外碰到了傅琛。
    這個小區基本上都是機組人員,以及一些拆遷戶。小區比較新,但畢竟離機場近,晚上飛機還是有些吵的,所以入住率並不高,也就隻有一家健身房。
    傅琛勾唇笑道:“徐機長今天這麽早?”
    “嗯,傅機長也挺早。”
    徐刻繞開傅琛,做了幾組拉伸後上了跑步機,徐刻今天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沒一會,汗珠順著緊繃的線條滑到下頜,薄薄透氣的黑色運動服貼在肌膚上。
    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讓許多人都為之投來視線,徐刻在健身房待了兩個小時,陸陸續續有五個人來問他要聯係方式。
    徐刻隻是淡淡道:“我結婚了。”
    運動可以暫時麻痹人的情緒,這是一項很好的運動。徐刻開著一瓶水,滿是疲憊地離開健身房。他在小區樓下碰見了西裝革履,拿著文件等待多時的曹和。
    “徐先生。”曹和禮貌問好,“我給您打了電話,電話顯示您手機關機。抱歉,很冒昧的來打擾您了。”
    “忘記開機了。”徐刻摁了電梯,瞥了曹和一眼,“上樓說吧。”
    曹和跟進電梯,站在徐刻身後,頷首低頭。
    今兒,他是帶著目的來的。
    徐刻帶曹和進屋子,沒有回頭的詢問:“曹秘書喝茶、咖啡、還是水?”
    “水就可以。”
    徐刻給曹和倒了杯水,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玻璃杯裏的光影透著冰冷,在茶幾上映出一個波光粼粼的形狀。
    曹和從黑色公文包裏取出文件,“您看看。”
    這是一份待簽署的離婚協議。
    徐刻眼底閃了閃,拿起文件翻動時,徐刻忽然問道:“紀柏臣的腺體激素過敏症,治好了?”
    “是的。”曹和沒有隱瞞。
    “好。”徐刻輕緩點頭,眼神空洞。
    徐刻去書房拿出筆,在離婚協議書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顫動的指尖蜷曲,手握成拳,重重地壓在單薄的離婚協議書上。
    按照律法,beta與apha離婚不需要雙方親自到場。
    隻要代理律師拿著離婚協議書和0契合度的知情書去法院提出離婚申請就可以成功解除婚姻關係。
    草率且輕視,正如沒有腺體的beta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角色。
    徐刻又問:“我可以和他道個別嗎?”
    “徐先生這是什麽意思?”曹和目光一刺。
    “離婚的事,我希望由我和他說。”
    曹和愣了愣,“這件事我要請示一下紀司令,等晚些才能給你回複。”
    “好。”徐刻把手中的文件遞給曹和,曹和喝了口水,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徐刻喊住了他。
    他去書房將一個小木盒子抱了出來,“請曹秘書找個合適的機會,幫我還給紀柏臣。”
    曹和接過打開看了看,裏麵有紀柏臣送給徐刻的昂貴手表,包括九年前的那一塊已經不再轉動的限定表,還有翡翠扳指和一條領帶。
    曹和沉默片刻,將小木盒子放下,“徐先生,這是紀總送給您的禮物,我沒法做主。”
    “就算曹秘書不替我轉交,我也會郵寄給他的。”徐刻的態度很堅定。
    這木盒子裏有翡翠扳指,曹和猶豫了三秒後重新拿了起來,“徐先生還有什麽想吩咐嗎?”
    “沒有了。”徐刻搖著頭,運動後的臉頰泛著潮弄的紅,眼眶裏爬著血絲,光一點點的暗下。
    曹和端著木盒子離開,一切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徐刻這段時間的特殊曹和看在眼裏,他以為徐刻會舍不得,又或者是以自己的“特殊”談判,然而曹和預想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哢噠”一聲,門重重地合上,早晨的陽光被關在門口,徐刻又一次跌落在深淵之中。
    徐刻拖著身體回房間,跌坐在床上,不知坐了多久,才摸出放在枕頭下的手機,紀柏臣給他發了早安。
    徐刻慢慢回複:【早。】
    【吃飯了嗎?】
    紀柏臣:【嗯,剛吃,你呢?】
    徐刻:【剛醒,正準備吃。】
    徐刻盯著屏幕,視線是模糊的,他依靠肌肉記憶打著字,紀柏臣的消息卻先彈了出來:【嗯,我先去忙了,中午老陳接你去京航。】
    徐刻一個一個刪掉打到消息框的字。
    xu:【好。】
    xu:【你在哪出差?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xu:【我可以過來找你嗎?】
    xu:【過兩天也可以的。】
    徐刻沒等到回複,但等到了管家從私宅做好送來的早餐。徐刻吃了一半,對管家說:“不用再來送了,樓下就有早餐店,很方便的。”
    徐刻並不喜歡麻煩別人。
    管家有些堅持,顯然是紀柏臣授意,徐刻態度卻更加強硬了,並且向管家保證他不會告訴紀柏臣,管家這才答應。
    中午,老陳來接徐刻去京航。老陳盯著後座發呆的徐刻,“徐先生今天沒休息好?”
    “休息好了。”
    老陳笑道:“紀總很快就會回來的,最多一個星期。”
    徐刻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徐刻到京航照常工作,起飛、落地、回航,晚上十點才到京城,他神色平靜如常,可眼底的血絲卻無情出賣著他。
    隻要有人認真地看他一眼,就會發現這副堅韌的身軀即將破裂。
    徐刻十一點才收到紀柏臣的消息回複:【什麽事?】
    紀柏臣:【我後天會回京城一趟。】
    徐刻回複道:【後天再說。】
    屏幕那頭又沒了回應,徐刻心髒一陣陣地抽痛,像是有口氣卡在了胸腔中,呼不出去,也吸不上來。
    徐刻眼前一片黑暗。
    疼痛絞殺著他的每一寸血肉,攫取著無比稀薄的空氣,一隻無形的黑手掐住他的脖頸將他拖入深淵。
    掐著徐刻脖頸的手,來自他愛了將近十年的人。
    好難受……
    徐刻的屏幕再次亮起,曹和發來消息:【紀司令同意了您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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