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輸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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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宴立馬遞了複古色的絲巾過來,“徐機長,你的嘴唇流血了。”
“哦……”徐刻用手指碰了碰,充血的唇瓣黏著血絲,有些疼,他伸手接過虞宴的手帕,紀柏臣將西裝胸口中疊好的絲巾取下,替徐刻按壓擦拭。
虞宴的絲巾被徐刻放在了桌上。
紀柏臣動作平靜,給徐刻處理好傷口後,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你們聊,我先回了。”
紀柏臣將用過的絲巾收進口袋,單手插兜,微微欠身,由徐刻挽住臂彎離去,放在一旁的茶盞就這麽愣在原地。
氣氛有些尷尬,誰也沒動,誰也沒提。
紀柏臣雖然動作語氣都十分平靜如常,但在低頭看表時的那一瞬,眼底迸發出一股鋒利的寒意,敏銳的、警告的,冰冷的……像是毒蛇一樣怕爬進人心。
紀柏臣與徐刻走後一會,場子才逐漸回溫,虞宴作困,江州提出了結束,看向虞宴,“虞也,我送你回吧,正好順路。顧總,你開車來了嗎?”
顧乘含笑:“司機候著呢,你們回去注意安全。”
紀臨川也跟著起身,“江哥虞哥,注意安全。”
江州點了點頭,與虞宴一同起身,虞宴經過紀臨川身側時,瞥了眼茶盞,“幫哥一個忙,晚些給你小叔送去,他忘拿了。”
“嗯。”紀臨川應下。
虞宴出茶室後,點了支煙,指腹反複摩挲著打火機的滾輪鋸齒,動作中透著矛盾與糾結,某處像是被螞蟻啃噬了似的,酥酥癢癢的。
上了車,江州發動引擎,車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上。
江州冷眸睨了眼虞宴,“你是不是瘋了?!”
江州的語氣中滾著幾分怒意與不可置信。
紀柏臣對徐刻的特殊,江州早已領教,虞宴竟然給徐刻公然遞了絲帕。
虞家與紀家交情不錯,三人是自小的玩伴,但徐刻特殊且不容侵犯,從徐刻戴著紀家家族戒指開始,徐刻就被奉於高位,不容染指,誰也無法例外。
紀柏臣尚且能與紀司令鬧成這副樣子,更何況是虞宴?這事,在場的人誰做都不會比虞宴的行為嚴重。
到現在,江州的後背都沁著冷汗。
紀柏臣的情緒認知障礙所產生的冷漠,讓二人與之相處時常有伴君如伴虎的既視感,這些年虞宴與江州對紀柏臣一直是有畏懼的。
“習慣了,下意識。”虞宴淡淡道。
江州卻沒覺得虞宴忘了,虞宴在信息局總部工作,信息局裏個個是人精,虞宴能待這麽多年,坐上如今的位置,又怎麽會在這種時候行差踏錯?
這樣的借口說服不了江州,更無法說服紀柏臣。
虞宴眸光微頓,似在思考什麽,江州頓了一下,問:“你真在華盛頓見過徐刻?”
“嗯。”虞宴輕描淡寫,“他後麵的apha有些眼熟。”
虞宴誠如江州所了解的那樣,又或者說還要更難測一些,他的十句話裏,每一句都是帶有試探性的,這是信息局總部人的通病,虞宴也不例外。
他試探徐刻的話裏,故意說錯了半句。
他不是在街上遇見徐刻的,是在地下擂台賽的賭場裏,徐刻輸了一樣東西。
……
紀臨川拿起禮盒,與顧乘一同離開,二人乘坐同一部電梯下樓,電梯裏安靜的有些詭異,自從紀臨川發完消息後,顧乘沒有回過他,今晚的聚會,顧乘也並不知道紀臨川會來。
如果他知道,或許未必會來了。
紀臨川也罕見的沒有吭聲,出電梯後,往車位走去,他與顧乘的車在同一塊區域,二人依舊並肩走,走了沒多久,顧乘正要開口說話打破這份尷尬,紀臨川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嗯……好,那我現在過來,好……沒事,我回去取一下,不麻煩。”
江州給紀臨川介紹了一個牽線人,apha軍區醫院院長兒子,現在在醫院基層做采購,紀臨川和對方吃了個飯,今晚剛回京城,有空看樣品,立馬就約了紀臨川。
紀臨川掛了電話後,喉嚨發緊,往車邊走的步子依舊緩慢,隻是遲遲沒有說話。快走到車位時,顧乘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小紀總現在生意很忙啊?”
紀臨川愣了一下,“還好。”
顧乘笑著上了車,在低頭上車時,眼瞼一沉,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住了。顧乘對司機說,“去附近藥店,我買點胃藥。”
“顧總胃又疼了?”
“有點,吃點藥就行,家裏藥正好沒了,買點以備不時之需。”顧乘麵色煞白。
司機提醒顧乘還是要注意休息,空的話隨時喊他,他陪顧乘去醫院看,這份心意顧乘收下致謝。司機笑著說:“顧總,你也該找個貼心的老婆照顧照顧你了。”
“嗐,找老婆是來疼的,哪能讓他照顧我。”顧乘心髒莫名隱隱作痛,好一會又笑著說,“你說,結婚怎麽和做任務似的?”
好像到了什麽年紀,為了家中長輩,血脈延續,一切準備就緒,再找個還算不錯的伴侶,攜手邁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本該是個幸福的事,至少會有家的歸屬感,但顧乘卻半點不覺得不開心,反倒覺得有些沉重,像是在完成某一項的任務,完全沒有衝勁和激情,比開會還要乏味的事,竟然是結婚。
顧乘扶額笑了。
……
老陳掌著方向盤,最近市區發生了一起車禍,夜間行駛的氣罐車和一輛貨車撞了,路道受損,正在修路,老陳車開的比平常慢了許多。
除了路況以外,還有別的原因——車內s4級警告型信息素十分濃鬱。
這兩天紀柏臣都沒出過私宅一步,天大的事也撂在了公司,所有人火急火燎地等紀柏臣拿主意,紀柏臣沒去公司,倒是有了閑情逸致,去了聚會,按理來說應該心情不錯才對。
現在這樣……實在是叫人有些頭皮發麻。
徐刻雙腿疊起,清瘦薄削的脊背與肩胛線形成直角,窗外掠過的路燈映在半側臉頰上,光影交錯,充血的唇瓣讓人想嚼碎。
紀柏臣抬起隔在中間的扶手,輕輕拍拍身側的位置,語氣隱有不悅,裹著怒氣,呼吸都是沉的。
“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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