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學試開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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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貢院的明遠樓前,紀曉嵐的煙袋鍋子第三次磕在漢白玉欄板上,望著“算學科”的朱漆木牌,鏡片後的眼睛眯成兩道細縫。“皇上,”他的聲音混著秋蟬的嘶鳴,“自隋開科舉,從未有‘算學’與‘經史’並立的先例——難道讓士子們抱著算盤考狀元?”
嘉慶帝的指尖劃過《科舉改革章程》,案頭的算盤珠串在風中輕顫:“紀愛卿,您編纂《四庫全書》時,可曾見過《九章算術》《數書九章》?”他展開數據房呈送的《官員算術能力表》,“直隸七成州縣官看不懂‘四柱清冊’,三成算錯火耗銀——算學不通,如何治世?”
陳阿福抱著新製的“九歸算盤”闖入時,算珠用和田玉打磨,每顆都刻著算術口訣。他在貢院磚地上擺出算陣:“經史題考‘修身齊家’,算學題考‘治國平天下’——”算盤打得山響,“就說這‘漕運糧食損耗率’,該用‘今有術’還是‘衰分術’?”
李煌適時呈上《算學科報考數據圖》,藍色曲線代表新增考生:“山東、江蘇已有三千人報考,其中匠戶子弟占四成——他們帶著冶鐵坊、織局的實操經驗,比純書生更懂數據。”他指向圖上的“年齡分布”,“十五至三十歲占七成,正是數據房需要的青壯吏員。”
嘉慶帝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近代文官製度”,手指敲了敲算盤:“算學科分‘實務’‘理論’兩場,實務考‘田畝丈量’‘商稅核算’,理論考《九章算術》注疏——中舉者直接入數據房,比經史科少三年候補。”他望向紀曉嵐,“當年您修《四庫》,不也歎惜算學典籍散落?”
貢院的號舍裏,年輕的考生們正在擺弄算盤,試算“旗地分等賦稅題”。來自徽州的商子弟程明軒摸著算盤上的“斤兩換算”刻痕,忽然想起父親在茶號用算盤核賬的場景:“這題若算錯,怕是連數據房的門檻都進不了。”
科場西側的“算學示範棚”裏,數據房吏員正在演示“民生安全度”計算法:“流民率超兩成,賦稅減一成;墾荒率增三成,科舉名額加五名——這些都要靠算盤算清。”圍觀的老書生們交頭接耳,有人掏出袖珍算盤試著撥弄,算珠碰撞聲漸漸蓋過了對“壞了祖製”的嘀咕。
黃昏,紀曉嵐捧著《算學取士錄》初稿來找嘉慶帝,發現皇帝正在用算盤推演“官員考核公式”:“民生分占七成,刑名占三成,算學不通者一票否決——”算珠在指間翻飛,“這樣算出的官員,才知道百姓的錢糧不是天上掉的。”
“陛下真要讓算學與八股同列?”紀曉嵐的煙袋鍋懸在半空,仍有疑慮。嘉慶帝卻指向窗外的匠人學堂,陳阿福正帶著學徒用算盤計算提花機的經緯數:“八股能寫天下文章,算學能算天下錢糧——朕要的不是酸腐書生,是能撥響算盤、治得了民生的幹吏。”
八月初一,算學科首場開考。貢院門口的“算學功名榜”前,匠戶出身的李鐵柱盯著自己的算題卷:“‘某縣流民三千,占總人口一成二,問需開多少粥廠?’”他的算盤珠在“四舍五入”處頓了頓,忽然想起陳阿福教的“活人不做死算”——粥廠數該向上取整,多算一口鍋,就能多救一條命。
數據房的《算學科錄仕表》很快送到案頭:“首批錄取百人,匠戶子弟占五成三,商籍子弟占三成七。”嘉慶帝望著這些帶著市井煙火氣的名字,忽然對紀曉嵐說:“當年沈括寫《夢溪筆談》,算學、曆法、樂律皆通——如今朕開算學科,就是要讓天下知道,算盤算的不隻是錢糧,是興邦的經緯。”
這一晚,匠人學堂的燭光映著算盤口訣,新科算學生們圍坐在一起,用算盤核計著“民生安全度”的作業:“某旗地荒蕪率四成,按《墾殖積分製》該扣多少俸銀?”“揚州鹽商的官七商三,年息三分該如何分賬?”算珠的每一次撥動,都在為這些即將踏入官場的年輕人,算著一條與傳統士大夫不同的治世之路。
貢院的明遠樓上傳來更鼓,嘉慶帝望著星空下的算盤形燈籠,忽然輕笑——他知道,這場算學開科的意義,遠不止多了個科舉科目。當算珠的聲音開始與八股的吟誦聲並駕齊驅,當匠戶子弟也能通過算盤敲開仕途,數據治世的人才基石,才算真正築牢。
而千裏之外的冶鐵坊、織局、邊貿市場,無數個算盤正在跳動,與貢院的算珠遙相呼應。這些看似微小的珠子,終將串起一個用數據丈量、用算盤推演的全新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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