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倉廒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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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慶十二年正月廿五,午門鍾響三聲時,嘉慶帝的禦輦停在戶部衙署前。簷下懸掛的“天下糧倉”匾額已顯斑駁,卻被新貼的《全國倉儲數據圖》映得發亮——那是數據房用不同深淺的藍色標注的各省常平倉儲糧量,直隸、河南兩地的淡藍色區域,在大片深藍中如同失血的傷口。
    戶部尚書英和捧著賬冊迎出時,正見皇帝盯著“直隸常平倉空倉率42”的朱砂批注出神。案上攤開的《倉廒開闔記》裏,“乾隆六十年存糧120萬石,嘉慶十年存糧72萬石”的對比數字被紅筆圈了又圈,旁邊用蠅頭小楷記著:“漕運改海運後,京師米價波動與此相關”。
    “帶朕去看數據房新製的‘分層結算法’。”嘉慶帝繞過抱廈前的青銅糧鬥,靴底碾過磚縫裏的穀殼——不知是哪年陳糧,此刻正與戶部前的積雪混在一起,成了帝國倉儲弊端的具象。
    數據房內,二十餘吏員正圍著巨大的“倉儲數據盤”忙碌。直徑三尺的木盤上,按省府州縣刻著凹槽,不同顏色的算珠代表“舊存”“新收”“支放”“實存”,中央銅軸上懸著《夢溪筆談》裏記載的“分層結籌”模型,正隨著吏員撥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陛下請看,這是直隸常平倉的‘四季數據環’。”英和轉動中央銅軸,四個同心圓分別顯示春糶、夏儲、秋斂、冬賑的數據流動,“乾隆朝舊製隻計‘歲終實存’,卻不知青黃不接時的‘支放’與秋收後的‘新收’才是關鍵——直隸去歲春耕支放米麥竟達存糧的60,夏秋兩季卻因水患僅收40,惡性循環至此。”
    嘉慶帝的手指停在“河南倉穀損耗率18”的算珠上:“《戶部則例》明載‘倉穀損耗不得超過5’,為何此處損耗竟至十八?”他忽然瞥見盤邊竹筐裏的穀穗,穗頭蟲蛀痕跡清晰可見,“莫不是州縣官借‘鼠耗’‘黴損’中飽私囊?”
    英和示意吏員捧上《倉廒實地核驗冊》,內頁夾著各地倉廒的蠟紙模本:“開封府常平倉梁柱蟲蛀達37,卻在報表中記作‘正常損耗’;歸德府倉廒漏雨,竟將黴變的3000石粟米混入新糧——此等情形,非用‘分層結算法’不能治。”他抽出一張折疊的《倉儲數據月報表》,“今後每月需填報‘糧穀出入庫時間、損耗原因、責任人’,三欄數據需與當地氣候、災異奏報勾稽,若損耗率超過5,每多1則扣該管官養廉銀2。”
    嘉慶帝盯著報表上的“數據責任狀”欄,忽然想起昨日直隸黃冊中查出的隱漏人丁:“朕讓秦蕙田在黃冊裏加了‘數據誤差率說明’,你們這裏便加‘損耗責任追溯條’——數據治理,貴在環環相扣。”他指著“分層結算法”模型,“就按四季流轉設四科,春糶科管賑濟,夏儲科管收購,秋斂科管入倉,冬賑科管支放,每科設專員核賬,敢有數據舞弊者,比照《大清律例·戶律》從重論處。”
    衙署外忽然傳來喧嘩,原是順天府百姓抬著空糧袋請願。嘉慶帝掀簾望去,見為首老者舉著“倉空無粟”的木牌,牌角卻用小字寫著“嘉慶七年曾領賑米三鬥”——這細微的數據矛盾,恰是數據治理的痛點所在。
    “傳旨:從即日起,各府州縣常平倉必須在轅門外立‘倉儲數據碑’。”嘉慶帝轉身在《倉儲數據改革詔》上朱批,“碑上分四季刻載‘舊存、新收、支放、實存’,用大字榜示,讓百姓都看得懂算得明。”他忽然想起數據房牆上的“全國民生安全度熱力圖”,直隸、河南的淺藍區域,正是熱力圖上的低溫帶,“倉廩實而知數據,數據明而倉廩固——這不是朕的新政,是聖祖爺‘常平倉法’的本意。”
    暮色漫進戶部時,嘉慶帝的禦輦已行至東華門。懷中的《倉廒數據圖》複印件上,他用銀針紮出密密麻麻的小點,標記著需要實地核驗的倉廒位置。算珠聲仿佛還在耳畔,那是數據房吏員在演練新製的“四季結算法”——這些枯燥的數字,終將化作百姓手中的糧袋,化作帝國穩定的基石。
    “數據如糧,需春種夏耘秋收冬藏。”嘉慶帝望著車窗外的星空,忽然對隨侍的英和道,“明日讓翰林院編《倉廩數據歌》,用《三字經》體例,教孩童都知‘舊管新收,開除實在’——數據治理,要從娃娃的算珠開始。”
    是夜,戶部數據房的燈火通宵未滅。當值吏員在《倉儲數據日誌》記下:“上用《夢溪筆談》分層之法,創四季結籌之製,倉廒數據始有脈絡可循。”墨跡未幹,窗外飄來細雪,恰如數據治理的漫漫長路,正一磚一瓦地鋪向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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