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遠東大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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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東,紅穀灣,魔族東大營中軍大帳。
    鐵灰色的狂瀾撕開遠東平原的暮色,將魔族東大營中軍大帳的獸皮帷幕掀成驚濤中的殘帆。
    十八盞青銅獸首燈在疾風中明滅不定,將圍聚在作戰沙盤前的高階魔族身影割裂成晃動的陰影。
    魔族大皇子盧瑟的黃金權杖重重磕在檀木沙盤邊緣,杖首鑲嵌的寶石隨敲擊聲滲出妖異的血光。
    這位剛愎自用的魔族大皇子正盯著沙盤上那道刺眼的深藍色箭頭 —— 歌安帝國衛戍軍的推進路線如同一柄淬毒匕首,直指紅穀灣咽喉。
    盧瑟搖了搖頭,厲聲質問:“你們誰能告訴我,人類為何敢於離開胡迪要塞?為何敢於主動在野戰中挑戰我神族?為何我神族在野戰中屢屢敗給人類?”
    盧瑟的疑問並非沒有道理,自帝國曆779年以來,人類與魔族之間發生了不下三百次的野戰,魔族幾乎總是勝利者,少數幾次失敗也隻是因為人類軍隊數量遠超魔族。
    "狄耿,你狄族三萬精銳都喂了沙蟲?" 盧瑟突然轉身,
    他身後猩紅披風掃過狄族族長顫抖的身軀。
    狄耿肥胖的臉頰重重砸在狼皮毯上,額角青筋暴起:"殿下!喬亞那廝...... 定是用了邪術!"
    "邪術?" 副統帥羽懸衣突然輕笑出聲,他白皙到邪異的皮膚上流轉著冷冽的光,"狄大人莫不是把腦袋泡在酒缸裏了?"
    說話的是此次魔族西征的副統帥羽懸衣,他是亞朵族的族長,被稱為“朵亞族之花”。然而,盧瑟並不喜歡羽懸衣,認為他漂亮得太過陰柔。
    盧瑟沒有理會地上磕頭的狄耿,而是點頭示意羽懸衣繼續講述。
    "喬亞的動向確實詭異。" 羽懸衣指尖劃過沙盤上蜿蜒的紅穀河,"衛戍軍推進速度比斥候預估快了三天,更蹊蹺的是......"
    他突然用指揮棒戳向河西岸,"他們的補給線竟在向這裏延伸。人類很可能在計劃圍殲戰。"
    帳內死寂如墳。狄耿趁機往陰影裏縮了縮,卻被盧瑟突然投來的目光釘在原地。
    "拖出去喂沙蟲。" 盧瑟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兩名全身布滿堅硬鱗片的戰爭獸立刻將狄耿拖出帳外,帳外隨即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待盧瑟享受完這讓人頭皮發麻的蝕骨聲後,才不屑一顧地說道:“羽將軍,人類隻有在胡迪要塞裏,才敢和我神族叫囂。”
    聽到這裏,羽懸衣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常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隨後,羽懸衣將手中的指揮棒指向沙盤上紅穀灣西側的位置:“臣建議就在此處,將喬亞所部徹底殲滅!”
    紅穀河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在沙盤上蜿蜒流淌,而羽懸衣所指的位置正好與東大營隔水相望。
    盧瑟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黃金權杖上的紋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羽懸衣對盧瑟的猶豫視而不見,他繼續指著沙盤說道:“殿下,人類戰爭,打的是後勤補給,喬亞斷然不敢輕易越過紅穀河。除非……”
    說到這裏,羽懸衣突然停住,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思考如何表達自己的擔憂。
    盧瑟看著羽懸衣,疑惑問道:“除非什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顯然他的思維已經跟不上羽懸衣了。
    羽懸衣眼底的憂慮更甚,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殿下,臣覺得喬亞的衛戍軍,目的就是想在紅穀灣拖住我神族主力!”
    盧瑟低下頭,揉著太陽穴,沒說話,剛剛還在“聚而殲之”,現在又變成了“拖住主力”。顯然,他已經徹底糊塗了。
    羽懸衣絲毫不在意盧瑟的表現,繼續說道:‘殿下,臣認為此次遊浪的布局是喬亞拖住我神族主力,蘇燦對我神族在遠東的部隊進行分割包圍。”
    “他們想要破壞我神族在遠東地區的穩定,製造混亂,最終不需直接交戰就能迫使我們屈服。”
    整個中軍大帳之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相信羽懸衣的話語,甚至還有低聲的嘲諷。
    究竟是擾亂誰的布局?又會讓誰的兵力受損?還會引發誰的騷亂?僅憑兩支人類軍隊?
    或者說是遊浪異想天開的想挑起神族內訌,或煽動半獸人叛亂?
    在其他的高級將領看來,羽懸衣的這番話簡直就如同天方夜譚一般,令人難以置信。
    盧瑟也被羽懸衣的想法逗笑了:“羽將軍多慮了,我們神族在遠東的統治定能持續千年,單單喬亞所部怎能引發騷亂?這絕不可能。”
    隨後,盧瑟高高舉起手中的黃金權杖,下達作戰命令:“全軍即刻集結,直逼喬亞,尋求決戰!讓我們在黃金獅子旗的指引下越過胡迪山脈,為大魔神王國開拓更廣闊的疆土!”
    “妥!”大帳之內所有的魔族高級軍官齊聲領命,他們的戰意瞬間高漲起來。
    羽懸衣走出中軍大帳,抬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狄耿的頭顱被掛在一旁,表情猙獰。
    羽懸衣低聲說道:“神族,還能堅持多久呢?總有一天,我們會被迫與那些可怕的活死人作戰。”
    一枚小銘牌從羽懸衣的衣袖滑落,他用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把玩著。
    銘牌材質獨特,握在手中冰冷刺骨,上麵刻有四行字。
    第一行羽懸衣能看懂:“太平洋戰區第四集團軍第八師第三營營長陳東”。這大概是銘牌主人所屬軍隊、官職和姓名。
    第二行是一串沒規律的數字,中間有些數字看不清:“51…3…396…0 a型”。羽懸衣從八歲就開始研究這串數字,可這麽多年過去,還是不明白含義。
    第三行也是一個名字和一串沒規律數字:“顧詩瑤 159...65...54”。
    第四行磨損嚴重,隻能勉強辨認幾個字:“…麗…市…街道566號…區…元…02”。
    羽懸衣一邊把玩銘牌,一邊回想剛才那些瘋狂的想法,心底越發寒冷,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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