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五次遠東戰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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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森林,紅穀灣戰場。
深夜的衛戍軍指揮部被鬆明火把映得通明,作戰地圖上密集的紅色箭頭如同毒蛇般盤踞在紅河兩岸。
喬亞凝視著沙盤上犬牙交錯的戰線,指尖重重劃過被魔族占據的西岸灘頭陣地。
"報告!第三騎兵隊已切斷魔族南側的補給線!"傳令兵的呼喊穿透中軍大帳。
毛裕甩開沾滿黑血的手套,把煙蒂按滅在地圖邊緣的焦痕上。那兒疊著二十七個同樣的煙頭,每個煙頭都代表一次成功的夜襲。
作為喬亞的陣中唯一一個參加過前四次遠東戰爭的老參謀,他比誰都清楚紅河的天塹價值:“堵住後勤補給,西岸的魔族撐不住三天。”
喬亞突然按住作戰圖的手青筋暴起,這個動作讓毛裕瞳孔驟縮。
第三次遠東戰爭時,喬亞的父親喬耿耀正是用同樣的姿勢拍板了那場拯救邊防軍第三兵團的渡河戰。
此刻指揮部內氧氣仿佛被抽空,所有參謀屏息凝視著喬亞敞開的領口,鎖骨處猙獰的刀傷,泛著詭異的紅光。
“毛叔,把魔族壓回東岸去,如何!”喬亞的聲音讓油燈火焰都為之一顫,地圖上魔族西岸灘頭陣地被畫上了一個醒目的紅叉。
毛裕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當手中的煙蒂燙手之時,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你比你父親更瘋狂!”
紅穀灣東岸,魔族東大營。
盧瑟暴怒地看著大帳外數百名被吊起的蛇人族弓箭手:“畏戰不前者,殺!貽誤戰機者,殺!”大帳內的燭火在他的臉上投下扭曲陰影。
“喬亞和毛裕到現在還在東岸活蹦亂跳著。”盧瑟的黃金短劍劃過了帳內每一個軍官的咽喉,浸出絲絲鮮血。
營帳一片死寂,隻有盧瑟軍靴踩過獸人地毯發出的悶響。
角落裏的羽懸衣將手中金屬銘牌收起,緩緩起身說道:“殿下,喬亞已完成西岸防線,我神族艦船運力不足...”
“放屁!”盧瑟心中的無名火瞬間燃起,作戰沙盤上代表衛戍軍指揮部的深藍色棋子被他捏到粉碎:“八萬神族精銳的長矛,足夠把紅河染成真正的血河!”
羽懸衣垂下眼眸,瞳孔驟縮,他分明看到作戰沙盤底部,魔族士兵的綠色血液正慢慢擴散開來:“殿下...”
“黎明前!”盧瑟撕裂戰袍露出心髒位置的陳舊箭傷,那是五年前與喬耿耀將軍交鋒的紀念:“我要用人類的屍體,鋪出登陸西岸的血肉棧道!”
軍令下達,魔族東大營驟然點亮了無數的火把,將紅穀灣的夜空映得一片血紅。
十二米長的魔族戰船在紅穀灣暴虐的湍流中劇烈震顫,盧瑟骨節蒼白的手掌將了望台護欄捏出五道凹痕。
他的瞳孔中映照出河麵上扭曲的船隊陣列,本應保持楔形渡河的戰船,因過度加速劃槳而相互碰撞。
“傳令兵!”盧瑟撕裂的聲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吼聲:“後隊換裝兩棲鱗板!黎明前必須登陸西岸!”
伴隨著盧瑟嘶啞的吼聲,河麵突然炸開數處渦流,首艦"血獠號"的青銅撞角深深楔入友軍船舷。
黃金獅子裝飾的船頭在高速運轉中撞碎了旁邊船體的龍骨,木材斷裂聲與金屬扭曲的尖嘯交織在一起,奏響了渡河部隊的死亡交響曲。
盧瑟魔翼狀的披風在河風中獵獵作響,他匆忙從羽懸衣手中搶過長弓,射斷了傳令旗索,示意渡河艦船暫緩前進速度。
而這個動作卻讓“血獠號”上的觀察哨誤判為全速衝鋒信號,十八艘平底運兵船驟然提速衝向西岸暗礁區。
當船底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時,魔族戰爭獸們鑲嵌骨刺的膝蓋已撞碎艙壁,五百斤的體重使戰船加速下沉。
“保持陣型!”羽懸衣的金發在硝煙中淩亂飛舞,他搶過傳令鼓槌敲出三長兩短的修正節奏。
然而西岸喬亞的衛戍軍適時發射的燃燒箭,將漂浮的艦船碎片點燃成火牆。
河麵漂滿倒插桅杆的殘骸,燃燒的帆布將水域染成血色。
某艘傾覆戰船的底艙突然傳出悶響,數十名魔族戰爭獸用盾牌砸開逃生口,卻被紅穀灣的激流瞬間吞沒。
衛戍軍很快便察覺了紅河河麵上的混亂之象。喬亞與毛裕快步登上了望台,稍作觀察後,便果斷下令衛戍軍出擊。
彼時,東方天際漸泛魚肚白,衛戍軍迎著這熹微晨光,高舉盾牌,整齊列陣,朝著魔族位於紅河西岸的防線發起了猛烈進攻。
在軍官們有條不紊的指令聲中,衛戍軍宛如一台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穩步向前推進。
西岸的魔族士兵見狀,立刻射出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那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撲麵而來。
然而,大部分箭矢都被衛戍軍盾牌穩穩擋住,紛紛無力地墜落在地,並未給衛戍軍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當衛戍軍逼近至距離魔族西岸防線僅兩百米時,卻出人意料地停下了進攻的腳步。
士兵們迅速躲到盾牌的庇護之下,緊接著便熱火朝天地開始挖掘臨時塹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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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低階軍官們望著衛戍軍這令人費解的舉動,麵麵相覷,滿臉皆是疑惑之色。
而魔族的士兵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衛戍軍士兵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且近乎瘋狂地挖掘著臨時塹壕。
魔族見狀,派出了一小股騎兵前去騷擾正在施工的衛戍軍。但這股騎兵的騷擾行動收效甚微,根本無法阻止衛戍軍的挖掘工作。
等到天色大亮,紅河東岸了望台上的羽懸衣才看清了衛戍軍的行動。
此時,衛戍軍已經將綿延近三公裏的河灘挖得溝壑縱橫。紅河河水從潮濕的臨時塹壕內緩緩滲出,原本幹燥的河灘變得泥濘不堪,人馬難以行進。
羽懸衣急忙拱手向盧瑟說道:“殿下,喬亞這是想要水淹西岸大軍啊!”
盧瑟一整夜都在看著軍隊渡河時的混亂場景,心中早已積攢了無數怨氣,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刀,指著羽懸衣怒吼道:“你若再敢說這種話擾亂軍心,我定殺你!”
羽懸衣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緩緩退下了了望台。
正麵進攻的衛戍軍完成了挖掘西岸河岸的任務後,士兵們有序退至魔族弓箭射程之外,並紮穩了陣腳。
與此同時,兩側森林裏伺機待命的衛戍軍騎兵在一聲明朗的哨聲中,往魔族防線的側翼發起了衝鋒。
領頭的騎兵扯開深藍色的衛戍軍鷹旗,旗幟迎著朝陽獵獵作響。
魔族側翼的防禦部隊被擠在狹小的空間裏,驚慌地揮舞刀劍,試圖阻擋衛戍軍騎兵的衝鋒。
“報!殿下,右翼被人類騎兵突破!”
“報!殿下,左翼第四中隊損失慘重,請求後撤!”
“報!殿下,左翼第四中隊被切割,無法突圍,請求支援!”
“報!殿下,右翼第一中隊被全殲!”
西岸的戰報如雪片般不斷呈送到盧瑟跟前,一個又一個的魔族中隊被衛戍軍殲滅,防線一退再退。而河麵上的混亂仍在持續,增援部隊根本無法及時送到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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