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方臘的末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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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和高俅已經掌握的信息肯定很多。
    他們這個時候單獨召見楊元嗣肯定不會是為了僅僅問他的意見。
    楊元嗣沉聲說道:“定然是那賊人混進宮中,想對陛下不利,臣有精兵兩千,願意親自來給陛下宿衛!”
    他說完抬頭看了眼徽宗的臉色明顯放鬆了不少,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徽宗還算滿意。
    高俅則心裏暗暗讚歎,這楊元嗣果然不像表麵看起來這樣單純。
    他點頭道:“楊指揮使忠心可嘉,隻是城外還有賊人,需要登州騎兵追剿,卻也不忙著入城。”
    “登州軍先進城,就駐紮在朱雀門外,軍餉直接找我殿前司領取,不用再去樞密院了”高俅又說道。
    楊元嗣知道自己想的沒錯,拱手道:“我替兒郎們感謝太尉。”
    大殿內的氣氛一時間非常安靜,徽宗輕聲說道:“愛卿此次救駕有功,禮部正在擬定獎賞,這幾天你就在宮內跟徐寧一起當值吧。”
    對於這個安排,楊元嗣多少就有些不理解了。
    他還沒有消化完這個消息,高俅又說道:“方臘還在你軍中吧?刑部會派人將他取走,等童樞密回軍後我們再商議下一步的謀劃。”
    楊元嗣謝了徽宗,剛要轉身就見太子趙桓帶著哭腔喊道:“爹爹,請將魯達留在我身邊護衛吧。”
    魯達看向楊元嗣,楊元嗣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小人有傷在身,實在是不堪驅使,等養好了再護著太子不遲。”魯達高聲說道。
    高俅看了徽宗一眼,輕聲說道:“他都這個樣子了,不能護衛太子,下官選調禁軍精銳百人護衛東宮。”
    趙桓聽了這話,臉色越發惶恐。
    徽宗撫摸著手中的白玉獅子鎮紙,臉上顯現出不耐煩的神色。
    王恩察言觀色,道:“陛下有些倦了,眾臣退下吧。”
    楊元嗣帶著魯達和花榮出了大殿,轉過了福寧殿,到了慶壽宮。
    趙金兒在那裏來回踱步,心事重重的樣子。
    楊元嗣笑道:“不知道公主有什麽煩心事?”
    趙金兒反問道:“你覺的真的是三哥派人去暗殺太子嗎?”
    楊元嗣沉聲道:“肯定是趙楷無疑!”
    趙楷的生母鄭貴妃受徽宗寵幸,現在真是如日中天。
    況且他本人文才武略都勝過太子許多,又有梁師成和童貫支持,徽宗關於太子廢立也模棱兩可。
    最重要的是,隻有他和手底下的皇城司才有能力將那麽多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進皇宮。
    隻是他這一步棋走的太快了些,反而弄巧成拙。
    畢竟他能夠在內宮宰了太子,也就能幹掉皇帝自己取而代之。
    剛才徽宗對於元嗣就是一個不動聲色的考驗。
    他跟趙楷交往過,但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人不會太多。
    所以除了皇城司,徽宗肯定有別的眼線。
    童貫按照以往的表現是站在太子這邊的,現在他統領的大軍還在路上。
    汴梁城內和周圍大營裏的禁軍一共剩了不到兩萬人,還多數是殘兵敗將。
    如果童貫聽了太子遇襲的消息,突然發難,要有一個人來防住他。
    徽宗心裏楊元嗣就是最好的人選,他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卻是有目共睹。
    最好的結果就是楊元嗣跟高俅一樣,不管太子還是鄆王,隻忠於官家。
    楊元嗣是童貫提攜起來的,但是給出的回答卻是忠於徽宗的意思。
    所以官家才會許諾他高官厚祿,給他解決現實的軍餉和糧草問題。
    這裏麵的道理要是放在一年前,楊元嗣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的,現在卻是一點就透。
    當然這些話他也不能對趙金兒明說,公主雖然聰明,但是這些人都是她的至親,反而當局者迷了。
    楊元嗣安慰道:“自古以來,生在皇家都是這個下場,相信官家會妥善處理。”
    趙金兒難得露出軟弱的一麵,掩麵哭泣。
    楊元嗣踏上幾步,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
    旁邊的太監和宮女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金兒反應過來,將元嗣推開,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有空兒去找你。”
    楊元嗣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帶著花魯二人走了出來。
    還沒有出宮門,王恩從後麵追了上來,給了他一塊出入宮門的腰牌。
    楊元嗣回到軍營,選了兩個機靈的都尉,跟著殿帥府的虞侯去領軍餉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二百多禁軍和刑部的官員來到了軍營。
    方臘早已經準備好了迎接自己的命運,他坦然自若的上了囚車,甚至還有閑暇跟元嗣揮手道別。
    楊元嗣想起了這些天跟他聊過的那些話題,心情變的十分沉重。
    等這些人走後,楊元嗣將花榮叫到了身前。
    征討方臘讓他學到了很多,也堅定了他對未來的信心,必須要未雨綢繆了。
    楊元嗣計劃也建立一套自己的情報體係,他本來以為在古代,情報的作用不太重要。
    可是方臘在汴梁的操作徹底給他上了一課,況且自己這邊還有這方麵的天才。
    花榮無疑是幹間諜的天生聖體,他的忠誠和能力都毋庸置疑。
    盧俊義的情報係統雖然好,但是始終不是自己的心腹之人。
    花榮領了楊元嗣的命令,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圖。
    登州軍中隨軍帶著的黃金白銀數量驚人,完全夠他用度了。
    楊元嗣這人有個好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將自己的戰略方向跟花榮說了,就再也不去管他,隨他自己去操作。
    魯達的傷估計一個月之內也好不了,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用一隻手喝酒。
    楊元嗣每天早上都要去宮裏當值,其實也就是跟徐寧碰個麵,聽一些趣聞軼事。
    晚上回來卻是他最忙的時候,這個時候大宋朝廷上已經開始暗流湧動,隻是楊元嗣看不到罷了。
    不過這麽多的高官貴人突然來拜訪他,楊元嗣還是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
    這些人有文有武,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表麵上看他們沒有特別的目的,隻是平常的拜訪寒暄,不過通過談話元嗣也能稍微了解一二。
    正是應了那句話,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也有親。
    登州軍的軍營前麵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也不為過,搞的楊元嗣不勝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