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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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淮坐到了她對麵。
    昨夜摟了她一夜,難得睡了個好覺。
    本以為心裏那道鉤子能鉤得淺一些,可麵對麵見著她隻覺得鉤更深了。
    他連著飲了幾杯溫酒,微甜的口感竟然嚐出點苦澀來。
    宮宴行進到一半,燕昭便將和親的事提到明麵上,\"燕淮與公主既然情投意合……這婚禮便定在十天以後吧?\"
    燕淮指尖一頓,酒液在杯中搖出一絲漣漪。
    十天。
    一百二十個時辰以後,淩紓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這個認知在胸腔裏那股躁動平息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感和酸脹感。
    他抬眼看向淩紓。
    意外的是她沒有反駁,隻是用一種氣呼呼的眼神盯著他。
    上一次,好像還是她陰陽怪氣的問,\"赫連依都沒見過你,為什麽這麽叫你?\"
    燕淮意識到這個問題,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
    \"公主?\"燕昭看著倆人眉來眼去,也不說話,提醒了一下。
    淩紓回過神,剛要開口,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殿外,侍衛匆匆跪地,\"稟王上!西庸二皇子赫連靳求見!\"
    燕昭蹙眉道:\"不是明日才到?\"
    侍衛:\"說是思妹心切,日夜兼程。\"
    殿內氣壓凝固,特別是燕淮,周身幾乎能凝出三尺的冰來。
    手中的酒杯\"哢\"的被他捏裂出一道細紋。
    他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又飲了一杯酒,卻壓不住那股火氣。
    不等燕昭回應,殿門已經被推開,赫連靳一身玄色長袍,腰間狼首玉佩叮當作響,大步流星的走入殿中。
    行禮的儀態優雅至極,視線卻在淩紓身上停留。
    淩紓:_||
    兄妹倆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就想著談情說愛!!
    小緣子:【你不也在談情說愛嗎?】
    淩紓:【老娘至少不會耽誤國家大事啊!】
    \"燕王恕罪。\"赫連靳一邊說話,一邊用視線黏著淩紓。
    她比畫像上更美,仿佛天仙下凡,那錦紗之下的肌膚…遠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細嫩。
    \"小王實在掛念舍妹,提前到了。\"
    人都到了,燕昭還能說什麽。
    \"賜座。\"語氣平淡,並向燕淮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赫連靳謝過,徑直向淩紓走去,\"一車經年,公主風采更勝往昔……\"
    \"我不認識你。\"淩紓直接打斷,一點好臉色沒有,\"為什麽來找我說話?\"
    赫連靳一頓,沒想到她如此直白,便笑著說,\"公主不記得了?六年前的燈籠節我在朝戈王都與公主有過一麵之緣…\"
    什麽死變態。
    六年前她才十歲,街上全是人,那時候他就對她一見傾心了?!
    淩紓皺眉,顯然是很煩了,\"不記得。\"
    赫連靳笑容僵了一瞬,仍不死心,\"公主當時提了一盞兔兒燈…\"
    \"我說了,不記得。\"淩紓冷聲道,\"赫連殿下是聽不懂人話嗎?\"
    殿中霎時靜得針落可聞。
    燕淮把玩的酒杯突然就碎了,酒液順著指縫滴落。
    他慢條斯理的甩了甩手,瓷碎叮叮當當的落在案麵上。
    \"燕淮。\"燕昭警告的喚了一聲。
    好小子,不能忍也再忍忍,鐔州到手了,想做什麽都可以。
    赫連靳這才注意到對麵坐著一位黑衣少年,目光陰鷙。
    這眼神如那鷹隼盤旋,隨時隨地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赫連靳不動聲色的看向他,\"想必這位就是燕統領吧?久仰大名。\"
    燕淮眼皮都懶得抬,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飲酒。
    場麵一時尷尬至極。
    \"皇兄!\"赫連依突然出聲,聲音甜得發膩,\"這位是淩紓公主,燕淮哥哥的未婚妻呢。\"
    她特意在\"未婚妻\"三字上咬了重音,眼裏閃著惡毒的光。
    在她的眼裏,皇兄對淩紓有著幾乎病態的占有欲,一定會想辦法破壞這門親事的!
    赫連靳當然知道淩紓和燕淮有婚約,但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原來如此。\"他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目光黏在淩紓雪白的頸項上,\"是我唐突了。\"
    淩紓懶得理會這對神經質兄妹,轉頭與燕昭道,\"陛下,十日有些倉促了,我還想等我……\"
    赫連靳突然輕笑一聲,指尖摩挲著酒杯邊緣:\"公主何必為難?若是不願嫁,我西庸的迎親隊伍隨時可為公主解圍。\"
    他意有所指地掃過燕淮陰沉的麵容,\"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哢\"——燕淮手中的銀筷應聲而斷。
    淩紓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燕淮突然起身,衣袍帶翻案幾,酒盞菜肴嘩啦啦碎了一地。
    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她麵前,一把扣住她手腕:\"你不願?\"
    那雙總墨色的眼睛暗湧翻飛,此刻泛著紅,像是被逼到絕境。
    淩紓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顫抖。
    \"沒,我…\"
    \"公主,我記得你當初是不願嫁的……\"赫連靳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
    淩紓腦袋都要麻了,哪裏來的貂毛!
    剛要張口,身側\"嘩啦\"一聲響,燕淮一腳踹翻了赫連靳麵前的案幾。
    單手掐住他的咽喉,手背青筋暴起,\"你再說一遍?\"
    這套動作著實令人意外,燕淮很少在正事麵前暴走,顯然赫連靳的話激怒了他。
    那股力道特別大。
    淩紓瞧見他抖的不僅是手,連身子都在打顫。
    赫連靳被勒得兩眼發白,差點一命嗚呼。
    \"燕淮!\"燕昭拍案嗬斥。
    淩紓連忙去拽燕淮的手臂,觸及到一片緊繃的肌肉。
    她能感受到身體裏沸騰的殺意,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胡說八道!你先鬆手!\"
    赫連靳臉色已經發紫,卻還在挑釁,\"公主在朝戈時,親口對我說…寧死也不願嫁燕家...\"
    \"砰!\"
    燕淮一拳將赫連靳砸出三丈遠,背砸到殿中的朱漆圓柱,砸出一片凹陷。
    西庸侍衛剛要上前,黑羽軍的刀已經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證據。\"燕淮冷道,\"拿出來。\"
    赫連靳咳著血從地上爬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公主的貼身之物...總不會認錯...\"
    帕角繡著淩紓的小字,還帶著淡淡的蘇合香。
    淩紓:???
    這玩意兒確實是她的,但是她有很多塊啊,全是擦鼻涕用的,用完就扔。
    赫連靳也太埋汰了吧,這也撿起來收藏?
    燕淮盯著那方絲帕,突然笑了。
    看的淩紓是毛骨悚然,這家夥情緒就不太穩定,現在這個笑,不得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