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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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燕淮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殿外走。
淩紓:?
好在哪裏?這點信任度都沒有嗎?
想著還是哄一哄吧,畢竟這個小狗心裏脆弱著呢。
提著裙子就要跟上。
卻被赫連靳攔住,他道:\"公主,隻要你點一個頭,我就帶你離開燕都…\"
\"三座城,換你…\"
淩紓實在沒忍住,人設更是繃不住一點兒,抬腳就將人踹了,力氣小,踹人也不疼,但赫連靳猝不及防,在地上滾了一圈兒。
在座的各位都驚掉下巴,這柔柔弱弱的公主,還能有如此野蠻的動作?
赫連靳連連重傷,再想去抓住淩紓的裙角,人已經跑遠了。
夜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淩紓在殿外尋了一會兒,都沒見燕淮的蹤影。
繡鞋濕透,那錦紗也被雨淋得半透。
淩紓抹了一把臉,顯然是煩了:【指路啊?我不說話你就擺爛是不是?】
小緣子:【來了來了……】
他放下手裏頭的事,調取大屏幕,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去,他在徒手拆兵器架!】
徒手?
聽著就不是什麽好詞,疼。
淩紓氣道:【指路!】
趕到時,燕淮赤裸著上身,一圈一圈的砸在木樁上。
木樁纏著粗糲麻繩,輕輕磨一磨都能將皮肉磨開,更何況他如此用力,汗水與雨水交織,將他那精壯的肌肉刻畫出了光澤。
淩紓不是沒見過,可如此細看,他身上那些疤痕極其猙獰。
想必心上疤痕不比這些少,也不比這些淺。
淩紓踩著雨水接近,他便用盡一寸力。
耳邊全是他的心聲。
他想要什麽?
是父親母親重新站在他麵前?
不,他們再也回不來,天上地下,黃泉之後,他除了閉眼在夢中尋覓他們的麵容,毫無辦法。
又或是報仇雪恨?
他的父親死了,憑什麽淩無極還活著?
可他好像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在他心口橫衝直撞,用姿色也好,用她的語言也罷,又或者是他們肌膚相親的溫存,他放不開手。
如果她不願嫁,那他便有理由續上這仇恨,拿淩無極的命換他一家滿門。
可他不想見到淩紓眼淚,一點兒也不想。
短短幾個月,哪裏來這麽深的情感?
感情會左右他,他討厭感情。
\"砰!\"
最後一拳砸下,木樁應聲斷裂。
燕淮喘著粗氣,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指節,突然笑了。
多可笑啊。
他燕淮,黑羽軍的統帥,燕地人人敬畏的\"玉麵閻羅\",竟會為了一個女人發瘋。
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混著血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紅坑。
他抬手抹了把臉,卻摸到一片濕冷——不知是雨是淚。
\"燕淮!\"
熟悉的聲音穿透雨幕,燕淮緩緩回頭,瞧見這個令他失控的女人,提著裙擺走來。
穿著他送給她的衣裳,此時雨將她淋透,白皙的肌膚隔著錦紗若隱若現,發髻散亂,青絲貼在白皙的頸間。
梨花帶雨的美,像是一朵暴雨摧殘的嬌花。
可他曉得,她不是嬌花。
她的心很堅韌,時而帶刺,時而柔軟,像有一道彈性十足的門,他看不到內裏,更無法穿透。
他那赤紅的眼睛,含著雨霧,悄無聲息的望著她。
淩紓瞧出了那冷硬外表下的痛楚。
她輕輕的開口,緩慢的靠近,\"你跑什麽呀?\"
\"別過來。\"他啞著嗓子道,\"髒。\"
\"不髒。\"淩紓每靠近一步,他便後退一步。
即便他有萬般的欲望,想靠近她。
淩紓耐心解釋道:\"我沒見過赫連靳,那手帕我有上百塊,是我擦鼻涕用的,用完就扔了呀。\"
\"你要相信我呀。\"
聲音輕輕軟軟,像有魔力一般,撫平他躁動不安的心髒,
燕淮道:\"我沒有不信你。\"
淩紓歪著頭,\"你吃醋了,也不要拿自己撒氣呀。\"
燕淮默了幾秒,撇過眼去。
沉痛的吸了一口氣,道:\"你走吧。\"
淩紓:\"我不走。\"
燕淮:\"你不嫁我還留在這做什麽。\"
淩紓:\"我沒有說不嫁給你。\"
燕淮抬眼,\"你拒絕了。\"
淩紓道:\"我若是拒絕,我還穿你買的衣服做什麽?我吃你買的綠豆糕做什麽?我拿半塊玉佩,給你送小狗香塔做什麽?\"
\"我還開著窗讓你翻進來?\"
\"我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嗎?\"
燕淮墨色的瞳仁瑟縮了一番,他猛的摳了摳掌心,
忽然覺得喉嚨也澀,心也澀。
見他不動,淩紓張開手臂,\"過來,抱我。\"
燕淮還是沒動,喉結一滾,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真的像一隻可憐小狗。
淩紓嬌聲哄,\"我冷,你抱抱我。\"
燕淮的呼吸明顯亂了。
雨水順著他的眉骨滑落,在睫毛上掛成細碎的水珠,他盯著淩紓張開的雙臂,喉嚨堵得慌。
\"我手髒。\"燕淮將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到身後。
淩紓道:\"我冷。\"
\"我站不住了。\"
她十分誇張的掩著唇咳嗽了幾聲,結果正把肺裏的氣帶出來。
淩紓咳得彎下腰,單薄的身子像風中蘆葦搖晃。
燕淮最見不得她這樣,實在忍不住。
三步並做兩步上前,用胳膊圈住她,不想用那雙髒手觸她。
淩紓趁機抓住他的手腕,將冰冷的手當到他的掌心,\"你給我暖暖。\"
見她實在咳得厲害,燕淮也不過多停留,將她抱起,帶到了廊下。
想將她放下來,淩紓卻死皮賴臉的將胳膊圈在他的腰上。
\"你不許生氣。不許上赫連靳的當,我從來沒見過他,怎麽可能跟他說過不嫁給你?\"
\"你是我選的,畫像我挑的,我告訴過你了,你忘了?\"
燕淮手懸得老高,怕那血水滴在她身上,可淩紓道,\"燕淮,你別怕。\"
怕什麽?
燕淮不曉得自己怕什麽。
淩紓道:\"你怕與我成婚,對不起滕州三萬亡魂,你還怕你已經想好對不起他們了,我還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對不對?\"
\"我前幾天說的都是氣話,我就是想讓你在乎我,親口說你喜歡我,愛我——\"
這些話太直接,燕淮也顧不得手髒,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鹹鹹的淚水與雨水在唇齒間交鋒,淩紓不似往日的掙紮,或者故意用牙尖咬他。
而是溫柔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