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讓香火錢再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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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的伽藍寺閉門謝客,但梗王府的門前,卻是一片熱鬧非凡……
李修緣的禿頭在夕陽下泛著一層油光,十八銅人扛著禪杖列陣,每一人的五官都顯得凶神惡煞,宛如是來打家劫舍似的。
以至於。
街頭街尾的婦人們,都哆嗦地抱上孩子躲入家中,不敢出來。
張生捧著賬本縮在最後,嘀咕著“佛祖保佑”,可賬本上的“京兆”二字刺得他眼疼!
沒錯!
李修緣拒絕還錢,來找李玄戈理論,今日若不理論出一個花兒來,勢必要送李玄戈那一個王八蛋去西天見佛祖!
因為那分明就是明著騙,若依著梗王八繼續胡鬧下去,那堂堂的三皇子,豈不是要一輩子都給那王八蛋賺錢???
太入他娘的荒唐了!
“闖!”
李修緣一腳踹開張生,禪杖“咣當”砸上梗王府的門環,“梗王八!給佛爺滾出來,居然敢坑珈藍寺???”
“滾你奶奶個腿兒!”
一聲炸雷般的暴喝聲,震得銅鈴齊顫,佛龕亂晃。
緊接著。
李元霸的玄鐵重靴“哐”地踏碎青磚。
他的身後跟著三百列陣的黑甲軍,氣勢洶洶的踏碎大地而來,活像漠北餓狼盯上一群禿頭肥羊。
“老子還沒找這王八羔子算賬,禿驢你嚎什麽喪???”
李元霸也來了!
自從上一次校場失敗,活生生笑暈過去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太醫說怒急攻心了……
於是持續至昨夜才醒了過來。
但。
對於霸道,高傲,不可一世的他,豈能容忍失敗的結果?
他的箭矢分明是有人給下了“含笑半步癲”,而最有可能的人,不就是受益者——李玄戈?
可令他不爽的是……
李玄戈贏了,魚幼薇真跟那廝訂了婚約!
這不?
一能下床,他就馬上帶人來了!
當兩撥人馬在朱漆大門前狹路相逢時,空氣裏卻霎時飄滿火藥味……
兩人從小不對付。
其中的原因是李修緣的母妃自殺前,李元霸的母妃桂妃跳得最歡。
雖說查實為自殺,凶手並非桂妃,但禍從口出懂不懂?
以至於。
李修緣對此耿耿於懷,導致兩兄弟每當見麵,氣氛就會被推向劍拔弩張……
“阿彌陀佛……”
李修緣的佛珠“哢”地捏碎了一顆,麵上卻露出菩薩般的慈笑,“二哥的戾氣太重,不如隨貧僧念一段《往生咒》超度自己?”
“超你娘!!!”
李元霸的狼頭旗“唰”地掃向禿頭,“老子是來取王八狗頭的,禿驢滾邊兒去!”
旗風卷飛李修緣的假發,露出一個鋥光瓦亮的腦門。
十八銅人的禪杖齊齊對準李元霸:“放肆!!!”
“放你們祖宗!”
玄鐵軍“嘩啦”拔刀,刀刃映著佛門弟子的光頭,愣是照出一片“太陽陣”。
“砰!”
李元霸一箭射穿伽藍寺抬來的功德箱,銅錢頓時“嘩啦啦”地淹了張生的褲腳。
張生抱著賬本,一陣跳腳了起來:“二殿下,這錢是要還給八皇子驢打滾的債,你怎能……”
“還個佛祖他奶奶的!”
被當眾罵娘,又掀飛假發的李修緣,徹底忍無可忍,用佛珠劈頭蓋臉地砸向李元霸,“今日貧僧先超度了你這漠北野狼,再進去找那隻王八羔子算賬!”
“來啊!”
“今日你若不動手,你就是狗娘養的!”
李元霸一個閃躲,反手便射出九支狼毒箭,弓弦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十八銅人見狀,禪杖“咣當”架成蓮花陣,杖頭銅鈴“叮鈴”晃出梵音,竟將箭矢盡數彈飛。
望著這一幕,李元霸獰笑著甩出玄鐵鏈錘。
“老子專拆禿驢的蓮花台!”
鏈錘裹著腥風再次砸向陣眼,卻被李修緣的袈裟一卷,金絲暗紋“滋啦”絞住鐵鏈。
二人僵持間。
李修緣的禿頭青筋暴突,李元霸的古銅臉憋成醬豬肝,活像兩隻鬥雞互啄……
張生趁機躥到府門石獅後,衝門縫裏偷看的千戶擠眉弄眼:“快叫你們八殿下啊,再鬧下去怕是得血濺梗王府了……”
千戶啃著王八脆:“我家殿下說,得讓‘香火錢再飛一會兒’!”
張生:“???”
香火錢,怎麽飛?
正當他一臉懵逼時……
李元霸的鏈錘“唰啦”一聲扯裂了李修緣的袈裟。
下一秒。
春宮圖內襯暴露出來,驚得十八銅人齊齊閉眼:“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日你如來佛祖!”
李修緣暴怒,佛珠炸成一片暗器,射向李元霸的下三路,“二哥既愛看這醃臢玩意兒,不如裱成遺像日夜參拜?!”
李元霸的玄鐵甲一橫,暗器“叮叮”彈飛,隨之反手又一箭射穿了李修緣的褲襠。
頓時間。
布片紛飛。
一條繡著“卍”字的騷粉褻褲迎風招展……
“三弟這底褲開過光吧?”
李元霸笑得鋼甲亂顫,“回頭老子給太液池的王八也裁條一模一樣的,保準它們下蛋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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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李修緣的禿頭,刹那間紅成了油燜茄子,袖中的機關“哢嗒”一響,佛龕的暗格一下子射出三十多支慈悲箭。
李元霸的黑甲軍順勢上前,架起玄鐵盾,箭雨“叮當”炸成一片。
“禿驢你玩陰的?老子奉陪!”
李元霸的鏈錘猛然砸向地麵,青磚“哢嚓”裂出一片蛛網,震得十八銅人東倒西歪。
伽藍寺的蓮花陣潰散開來,銅鈴“劈裏啪啦”砸了張生滿頭都是包。
門內偷看的千戶嘖嘖稱奇:“這陣仗,比怡紅院爭奪花魁還要精彩啊!”
正當二人欲拚死相搏時……
突然!
千戶被人踹了屁股一腳讓開,府門隨之“吱呀”裂開條縫。
李玄戈的腦袋探出來,手裏還晃著字據:“三哥,今日是分期付款的第一天,您的頭一文錢可準備好了?”
李修緣的佛珠“啪”地一聲,盡數都成了齏粉。
“梗王八,你竟敢算計貧僧,今日定送你上西天取經!”
李元霸的箭尖順勢轉向:“王八羔子!校場一戰下藥的賬,老子今日跟你一並清算!!!”
李玄戈“嗖”地縮回門內,嗓門震得房梁落灰。
“二位哥哥繼續哈,弟弟我備好棺材……”
“啊不,是備好茶席觀戰,等完事了再來收錢!”
門“砰”的一聲關上,隻剩門縫裏飄出一句。
“對了三哥,給你提個醒哈……”
“今日若沒能還上那一文錢,按照約定,明天就必須從一兩銀子開始起算,後天就是一錠黃金了啊!”
李修緣和李元霸對視一眼,突然齊聲咆哮:“先宰了那一個王八蛋!!!”
玄鐵箭與慈悲箭同時調頭,“轟”地一聲炸穿了梗王府大門。
結果……
門內空無一人。
唯留一地王八殼拚成的笑臉,上麵還刻著幾個字。
“多謝哥哥們的免費裝修,新門記在三哥的賬上~”
李修緣差點噴出老血。
李元霸的鏈錘更是“咣當”一聲砸地:“入他娘的……那王八蛋居然又耍老子???”
怒!
怒不可遏!
二人怒目相對,李元霸的鏈錘剛掄到半空,街角忽傳一聲暴喝:“住手!!!”
全場一愣,紛紛扭頭望去。
隻見一頂青呢官轎刹在碎石堆前。
魚煥拄禦賜蟠龍杖邁出,大病初愈的麵色青灰,渾濁老眼卻迸出寒光,震得玄鐵軍鋼刀退了三寸。
“二殿下!”
魚煥拐杖重擊地麵,聲如洪鍾,“校場上丟盡玄鐵軍的臉麵,如今還要在老夫準婿府前撒野?莫非當大乾律法是兒戲!”
他素來剛正不阿,並不怕得罪一個皇子。
對的,就是對的。
錯的,就是錯的。
本來他最看好李元霸,但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卻讓他失望透頂,反觀那李玄戈……
不僅顛覆了他的印象,還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
他已經認定李玄戈這一個女婿了!
李修緣的袈裟褲衩在風中淩亂:“魚首輔,此乃佛門與梗王八的私怨……”
“佛門?”
魚煥的拐杖尖戳向春宮袈裟,“三殿下這‘佛’修得妙啊,伽藍寺藏汙納穢,春宮袈裟招搖過市,老臣明日便奏請陛下,倒要看看是佛祖管得了你這‘歡喜禪’,還是刑部的狗頭鍘管得了???”
李修緣:“……”
李元霸的箭尖抖了抖,古銅臉憋得紫紅:“魚煥,本王是來討公道的,梗王八在校場下毒……”
“公道?”
魚幼薇的轎簾掀起,月白裙裾掃過滿地狼藉,“二殿下當街射穿禮部侍郎嫡子肋骨時,可沒提‘公道’二字。”
李元霸:“……”
毫無疑問。
這一對難兄難弟,被魚家父女給懟得啞口無言!
李元霸與李修緣的臉色,紛紛憋得一片鐵青。
玄鐵軍的刀尖都顫了三顫,伽藍寺的銅人更是縮著脖子撿佛珠,愣是沒敢再砸門……
實在沒辦法,真就惹不起啊!
那可是皇帝的親信,在朝堂上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見場麵陷入一片死寂。
魚煥的拐杖“咚”地戳了一下青磚:“二位殿下若再鬧,老臣不介意讓太醫院多煎兩劑啞藥!”
李元霸的脖頸青筋暴起,玄鐵甲“咯吱”作響:“老東西,你……”
“二哥你個莽夫,快給貧僧閉嘴!”
李修緣一把扯住李元霸的披風,假發歪斜地掛在耳畔,“既然魚首輔想要講理,那貧僧就去找父皇評理!”
李元霸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沒錯,校場內的箭都摻了毒,父皇必然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事情沒完!!!”
說著。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才一臉陰冷地甩袖離去。
……
紫宸殿內龍涎香嫋嫋,李焱斜倚龍榻剝橘子,指尖金芒一閃,橘皮便在天上劃出一個渾圓的弧,精準落進王公公高舉的痰盂裏。
“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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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捏著蘭花指諂笑,“這剝橘手法,比老奴剔蟹黃還利索!”
“少拍馬屁。”
李焱屈指彈飛橘絡,淡淡問道,“朕聽說太液池的王八今早集體絕食,莫不是老八又往池子裏撒巴豆了?”
“那哪能啊?”
王公公聞言,突然一拍大腿,“八殿下今早差人往池子裏倒了兩桶辣椒粉,說是要給王八治風寒,同時好醃入味……”
話音未落。
殿外傳來一陣金戈相擊的鏗鏘聲。
李元霸的咆哮聲,如驚雷炸響一般蕩開:“父皇!兒臣要參老八一罪,校場下毒的人必然是他,因為他乃是受益者!!!”
李修緣的佛珠“嘩啦”砸上門檻:“阿彌陀佛,老八這孽障竟用驢打滾的方式,訛詐佛門香火,求父皇為伽藍寺做主!!!”
“嗯?”
李焱的橘子瓣停在唇邊,龍目似笑非笑掃過兩個兒子的狼狽相——
一個袈裟裂成拖把條,另一個笑暈昏迷才醒不久,臉色還有點泛白,活像兩隻鬥敗的炸毛雞。
“參老八?”
他慢悠悠咽下橘瓣,“老二你這箭囊裏摻的‘含笑半步癲’,太醫署可還留著半罐,你有何等鐵證證明,是老八所為?就憑你的‘認為’?”
李元霸的臉色一僵,牙齒緊咬:“兒臣……”
“還有老三。”
不等說完,李焱指尖戳向李修緣的春宮袈裟,“你抄的《金剛經》裏夾帶私貨,當朕眼瞎?”
李修緣的假發“啪嗒”滑落,露出油光鋥亮的腦門:“父皇容稟,那春宮……”
“春什麽宮?”
李焱突然甩出半卷《極樂禪修秘戲圖》,“禮部昨兒呈上的‘佛學典籍’,朕瞧著比老八剽竊的寡婦情詩還……帶勁!”
王公公憋笑憋得拂塵亂顫,李修緣的佛珠捏得“哢哢”響……
李元霸趁機單膝跪地:“父皇!老八在校場未用箭,反而用上妖器,明顯事先知曉有毒,所以勝之不武,兒臣懇請取消婚事,再比一次……”
“你是嫌自己丟臉不夠大嗎?”
李焱的橘子皮甩上李元霸腦門,“若讓即將入大乾的趙國來使知曉,漠北十二城的統帥笑暈在校場上,甚至昏迷數日,你覺得會如何大做文章,鼓舞士氣?”
李元霸的脖頸青筋暴起,但一旁的李修緣已是拿出了字據。
“父皇!!!”
“八弟訛詐佛門十萬金,字據在此!”
王公公將字據呈上,李焱指尖摩挲著字據上的歡喜佛唇印,眼前一黑:“老三,你這印章……挺別致。”
李修緣的禿頭瞬間漲紅:“此乃渡化紅塵的……”
“渡個屁!”
李元霸持著鏈錘,搖指李修緣的鼻子,“這禿驢的廟裏藏春宮圖、養毒蛇,甚至最大的青樓都是他在掌控,父皇該先拆了他的淫窩!”
“放屁,二哥的箭囊裏不也藏著‘見紅’?”
李修緣的佛珠一甩,怒指李元霸的臉,“八弟若真想下毒,二哥怎會隻是笑得像怡紅院的老鴇一樣瘋癲?”
“你他娘的才像老鴇!”
李元霸暴怒,掄起鏈錘就要砸……
“夠了!”
李焱猛然拍案,震得茶盞“叮咚”亂跳,“傳老八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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