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範統!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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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內龍涎香嫋嫋。
    李玄戈與魚煥一前一後踏入殿門。
    “兒臣參見父皇!”
    他撩袍行禮,餘光瞥見李修緣的袈裟裂口處露出的騷粉褲衩,喉結一滾憋出鵝叫,“三哥這禪修得越發別致了,連褲頭都繡著‘卍’字開光防側漏?改日借弟弟拓印幾份當護身符?”
    “阿彌陀佛!”
    李修緣手中佛珠應聲而碎,檀木珠劈啪滾落蟠龍柱底,“八弟,還是先操心自己的項上狗頭吧!”
    “老八!”
    李焱慢條斯理地剝著貢橘,橘絡在指尖碾作金絲,“老二參你校場下毒,老三告你訛詐佛門香火,你可認???”
    李玄戈突然捂著心口踉蹌半步,指尖顫巍巍指向殿外翻飛的玄鐵軍旗。
    “父皇明鑒!”
    “校場比試是二哥聽聞嶽父大人能夠下地,臨時起意要切磋騎射。”
    “箭矢更是全由兵部把控,兒臣連靶場茅房朝哪開都不知道,能下什麽毒?”
    “若非得調查,不應該去找兵部尚書的麻煩???”
    公孫明月那冷冰冰的眸光掃來,李玄戈一激靈間指向李元霸,“何況比試前,兒臣都在晝夜給嶽父大人煎藥,魚小姐能作證!”
    魚幼薇廣袖一揚,袖中滑出一卷醫案。
    “陛下,民女可以佐證。”
    “那些日子,八殿下一直與民女在院中熬藥,來往的家丁都可公堂對證……”
    李元霸聞言,虎目充血了:“住嘴,分明是那梗王八……”
    “二殿下慎言!”
    魚煥拐杖重重一杵,聲如洪鍾,“老臣咳血那些日子,八殿下衣不解帶守了三日,連太醫院院判都讚其‘仁心仁術’,倒是二殿下——”
    他枯掌一翻,袖中抖出了一份奏折。
    “玄鐵軍箭囊查獲的‘含笑半步癲’,藥渣裏混著漠北的狼毒花粉!”
    “老臣倒要請教……”
    “此物如何越過十二道邊關,鑽進我大乾軍械庫的?”
    李玄戈順勢扶住搖搖欲墜的老丈人,麵上卻是義正詞嚴:“所以兒臣鬥膽揣測,二哥許是校場前夜吃酒誤事,錯將毒粉當成雄黃酒抹了箭鏃,偏巧兒臣用的是火銃……”
    他忽然拊掌長歎,眼底卻閃著蔫壞的光。
    “這陰差陽錯的,倒叫二哥自食惡果了!”
    妙啊!
    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
    “你放屁!”
    李元霸一聲暴喝掀翻鎏金香爐,火星子濺上李修緣的騷粉褲衩,燙出個焦黑的“卍”字窟窿。
    以至於。
    李修緣見袈裟裏冒出青煙,也顧不得佛門體麵,禿頭漲得通紅,怒指案前字據:“父皇!八弟訛詐伽藍寺十萬金,白紙黑字在此!”
    “訛詐?”
    李玄戈探頭一瞧,也掏出另一份字據。
    “三哥,公孫姐姐那日可瞧見了,分明是你非要跟弟弟賭棋立字據,更要按驢打滾的利息來賭,如今輸了還賴賬?”
    說著。
    他朝公孫明月擠眉弄眼。
    公孫明月沉默了幾息,冷眸如霜地開口。
    “三殿下昨夜設了‘蛇盤星羅局’時,賭的乃是八殿下的命!”
    “若殿下不願承認,梗王府內還有一具屍體,可以作為證據。”
    李修緣懂了!
    對方想顛倒黑白!
    他的禿頭瞬間漲成豬肝:“你……你們合起夥來坑佛爺???”
    “坑?”
    李玄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弟弟連九九歌都背不全,哪懂什麽驢打滾坑人?倒是三哥這算盤珠子——”
    他指尖戳向李修緣的肚腩,“怕是在怡紅院撥得太勤,把腦子也撥成糨糊了!”
    李修緣惱羞成怒了。
    “佛祖日你……”
    “夠了!”
    李焱龍袖一甩,震得滿殿燭火亂顫,“老二箭矢摻毒,罰俸三年,跪太廟;老三設局害弟,伽藍寺閉門思過三月,並在一個月內償還老八二十萬兩金,作為告誡!”
    他忽然眯眼盯住李玄戈。
    “至於老八……”
    李玄戈一個滑跪抱住龍腿:“兒臣願替父皇試吃新貢的酸橘子!”
    “三日後,趙國退聘禮的隊伍將抵京。”
    李焱龍袖一抖,甩開了李玄戈的爪子,橘皮精準糊上他那賤兮兮的笑臉,“那位被你給休了的趙國公主也會來。”
    “父皇!”
    李玄戈不等說完,“唰”的一聲挺直了脊梁,“兒臣近日研讀《男德》,已決心洗心革麵,不會再休……”
    “洗個屁!”
    李焱抄起禦案上的青橘,連皮帶瓤塞進他喋喋不休的嘴,“她聲明參加秋狩圍場,你若敢丟了大乾的臉,朕就把你醃成臘八蒜掛城門示!”
    跪著的李元霸和李修緣對視了一眼,心情格外的陰沉。
    憑什麽?
    隻有他們兩人要被罰,唯獨那一個王八蛋無事,甚至連趙國公主一案都被隱了過去?
    “阿彌陀佛!”
    頓時間,李修緣的禿頭驀地鋥亮三分,“八弟的迷奸爛賬尚未清算,理應關入大牢,以儆效尤!”
    李元霸的狼頭刺青,在頸側猙獰僨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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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兒臣早說過這王八羔子連趙國公主都敢迷奸,就該閹了喂玄鐵軍的狼崽子!”
    “二哥這話說得……”
    李玄戈坦坦蕩蕩地反問了一句,“當初你屠漠北十二城時,不也搶了酋長的閨女當馬子?”
    “李!玄!戈!”
    李元霸的鏈錘“咣當”砸裂地磚,“等秋狩那日,老子定要……”
    “定要給趙國使團跳支迎賓舞?”
    李玄戈拍了拍手,直接打斷,“我這兒有一支《極樂淨土》舞,二哥若帶上三哥的和尚團跳著,裙擺必然轉得比風車還帶勁,保準讓使團笑到忘了迷奸案!”
    “狗娘養的!”
    “如來日你!”
    李元霸和李修緣勃然大怒,剛想發作,結果……
    李焱一記眼刀剜過李元霸和李修緣的腦門,聲如寒鐵相擊:“再聒噪,朕就把你們塞進狼頭罐醃成臘八蒜!”
    李元霸的鏈錘“咣當”砸地,青磚裂出蛛網紋,他梗著脖子嘶吼:“父皇,這王八羔子……”
    “跪你的太廟去!!!”
    李焱甩袖打斷,龍袍卷起一陣陰風,“再讓朕聽見‘王八’二字,漠北的狼旗就改繡綠毛龜!”
    李元霸:“……”
    李修緣的佛珠在掌心捏得“哢哢”響,麵上卻擠出菩薩笑:“兒臣這就回寺思過,隻是這二十萬金……”
    “拿不出來,就讓錦衣衛查一查寺內的賬。”
    “兒臣一個月內必把錢送到!”
    李修緣差一點吐血,急忙留下了一句話,便用袈裟一裹扭頭就走,十八銅人抬著功德箱跟逃難似的,連木魚都滾落宮道上……
    當紫宸殿的朱漆大門“咣當”合攏時。
    李元霸鐵青著臉往太廟方向走,玄鐵重靴踏得宮道金磚火星四濺。
    忽然肩頭被人一拍——
    “二哥留步!!!”
    李玄戈鬼魅般貼到他耳畔,指尖戳了戳他後頸的狼頭刺青,“弟弟知道校場下毒的——另有其人。”
    李元霸反手攥住他衣領,虎目充血:“除了你這王八羔子還能有誰???”
    “七哥啊!”
    李玄戈掰開李元霸鐵鉗般的手指,笑得像隻偷油的老鼠,“那日他欠我五萬兩白銀,拿了一堆夜壺醃菜壇子抵債,反被我坑了二十萬兩,七哥那性子您還不清楚?他能在禦花園的螞蟻洞裏塞馬糞,區區校場下毒算個屁啊?”
    李元霸的鏈錘“咣當”一聲砸地:“放屁!老七若真下毒,怎會隻讓老子笑成傻子,沒直接毒死你?!”
    “問得好!”
    李玄戈一拍大腿,“二哥的箭囊是玄鐵軍特供,七哥若直接下毒,豈不暴露自己?但若是借二哥的手‘誤傷’……”
    他指尖一勾,做了個爆炸的手勢。
    “一箭雙雕,既坑了好哥哥,又嫁禍給我……”
    “回頭他再哭唧唧找父皇賣個慘!”
    “嘖嘖,這劇本比三哥屁股上穿著春宮圖還精彩!”
    李元霸的瞳孔驟縮,腦中閃過校場前夜密探的稟報——
    “七殿下府上運出十車贗品,說是抵債給八皇子!”
    當時他隻當是兄弟間的小打小鬧,如今想來,李硯卿那蛇蠍竟能忍下二十萬兩的虧空,果然有鬼!
    更讓他警醒的是。
    自己平日裏跟老七的關係,並不怎麽好……
    “李!硯!卿!”
    李元霸一腳踹飛宮牆角的石燈籠,玄鐵甲撞得瓦片簌簌而落,“老子這就去拆了他的蛇窩!!!”
    他轉身大步流星往宮外衝,鏈錘拖出的火星子活像條暴怒的火龍。
    李玄戈蹲在牆根下啃貢橘,衝李元霸的背影揮了揮手絹:“二哥慢走,可別出賣了弟弟啊!”
    當人一離開。
    簷角銅鈴兀自輕顫。
    公孫明月踏碎滿地夕陽,驚鴻劍穗在風中蕩出碎冰般的脆響:“殿下這般作死,倒不怕他們聯起手來掀了你的王八池?”
    剛剛的全程,她目睹了。
    難以想象……
    傳聞中自卑的八殿下,居然那般的狡詐,直接上演一個禍水東引。
    李玄戈聞言,指尖戳了戳她腰間的冰玉禁步:“怕個錘子,虱子多了癢處撓,虱子少了反倒無趣。”
    話音未落。
    他欺身而上,湊近公孫明月,用鼻子抵上那瓊鼻,“不過姐姐……秋狩那日借你劍穗當護身符唄?”
    “可以。”
    驚鴻劍穗“啪”地抽在他手背,瞬間紅溫的嬌軀一下子閃開,“鑲你棺材上當流蘇。”
    “那敢情好!”
    李玄戈揉著紅腫的手背咧嘴一笑,“記得叫匠人描金刻上‘風流倜儻玉麵郎’,回頭本王拿辣椒油泡了當傳家寶……”
    “本姑娘替你刻如何?”
    甜膩嗓音忽從月洞門飄來,魚幼薇廣袖挾著海棠香拂過走廊,繡鞋尖“哢”地碾上李玄戈的腳背,“八殿下這般風采,當用首輔私印拓在墓碑上才襯身份。”
    李玄戈倒抽著涼氣蹦上了圍欄,簷下偷食的狸奴被他驚得打翻蜜餞罐子。
    碎瓷聲中。
    魚幼薇的珍珠步搖晃出森森寒光,正映著後方某道雪色身影悄然捏碎了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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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想要三妻四妾都需要任重而道遠啊……
    尤其是。
    等會兒得去一趟柳顏那兒,給她一張圖紙,為秋狩準備,又要被某個女人給針對了。
    ……
    暮色。
    七皇子府內。
    金絲楠木案頭擺著一盤淋滿醬汁的翡翠鮑。
    李硯卿執銀箸輕戳鮑肉,琥珀色的醬汁順著紋路滲入肌理,鮮香勾得簷下鸚鵡都伸長了脖子……
    “範統,秋狩那日的‘狼毒煙’備妥了?”
    他抿了一口梨花釀,玉骨折扇慢搖,“記得摻三成巴豆粉,要那種竄稀竄出漠北黃沙的氣勢……”
    範統正蹲在炭爐前扇火,甕聲應道:“殿下放心,屬下在箭囊夾層還抹了‘含笑半步癲’,保準讓那王八跟校場裏的二殿下一樣,邊射邊笑,邊噴邊射……”
    “砰!!!”
    府門轟然炸裂,玄鐵重靴踏著門板殘骸碾入前廳,一群黑衣護衛倒飛而入,東倒西歪地在地上哼哼唧唧不停。
    緊接著。
    李元霸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而落:“李硯卿,老子來取你狗頭!!!”
    李硯卿銀箸“當啷”跌進鮑汁中,醬星子濺上他新裁的月白蟒袍。
    “範統!護駕!!!”
    範統抄起炭爐當盾牌,剛探出腦袋就被鏈錘砸中麵門。
    然後。
    鼻血噴濺的“嗷”的一聲,倒飛進入了錦鯉池,炸起三尺高的水花。
    池中的王八嚇得四爪亂刨,活像一鍋沸騰的甲魚湯……
    “二哥暮時闖我王府是作甚?”
    李硯卿疾退三步,折扇“唰”的展成盾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你娘!!!”
    李元霸暴吼一聲,甩出鏈錘纏住李硯卿腳踝,掄大風車似的將人甩向院中歪脖子棗樹。
    下一秒。
    李硯卿的玉冠“哢嚓”卡進樹杈,活像一條掛在漁網裏的美人魚。
    “二哥冷靜……”
    李硯卿倒吊在樹上,剛想開口,李元霸的蒲扇大的巴掌卻順勢薅住李硯卿的蟒袍後領:“在校場給老子下毒?嗯?讓老子笑成傻缺?嗯?”
    李硯卿急忙彈出折扇骨刺內的毒針,意圖逼退李元霸:“二哥莫聽小人挑撥!那毒分明是老八……”
    “挑你祖宗!”
    李元霸一巴掌拍飛毒針,一記頭槌撞上他的鼻梁,兩道殷紅登時蜿蜒而下,“老八坑了你二十萬兩白銀,按照你那睚眥必報的蠍子尿性,居然不報仇,你當老子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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