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八說你有病,你便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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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薇:“……”
晨光穿透雕窗,在她的臉頰上暈開一層蜜桃色,月白袖角被指尖絞出漣漪。
失策了!
怎就忘了這家夥連肺癆都能治,救幾隻耗子還不是跟醃鹹菜似的順手?
可自己偏偏因為衝動,而去跟李玄戈對賭?
她的眼波流轉間,忽瞥見公孫明月扶著酒缸踉蹌起身,神色不由一凝……
李玄戈賤笑著將臉貼得更近,鼻尖幾乎蹭飛她鬢邊珠花:“娘子,為夫這臉可是用隕鐵磨的皮,親一口能防玄鐵箭刮痧,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咻!”
話音未落,一支金簪擦著他耳廓釘入冷凝管,蒸餾器噴出酒霧,燙得李玄戈原地跳起胡旋舞:“謀殺親夫啊?本王的八塊腹肌都要融成芝麻糊了!”
魚幼薇無視李玄戈的狼狽,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嗬氣如蘭。
“殿下若真能拿這綠毛豆腐治人……”
她驟然拽住蟒袍前襟往下一扯,朱唇精準銜住對方的唇角,“這賭約,幼薇認了又何妨?”
話落唇分。
但在分離時,貝齒卻狠狠地一咬……
“嘶!”
李玄戈頓時捂著滲血的嘴唇,蹦上灶台,“你這是認了的樣子嘛?”
“我隻是順便幫殿下開光。”
魚幼薇指尖抹過唇上血珠,笑得比蜜餞還甜,“省得秋狩時被趙國公主的狼牙箭勾了魂兒~”
李玄戈:“……”
好家夥!
以前他覺得,這妞兒隻是一個人前溫婉端莊,人後極品腹黑的女人,可萬萬沒想到,還是一個超級醋壇子啊?
公孫明月望著兩人,醉意漸漸消散,劍穗無風自動,工坊內溫度驟降:“魚小姐的《女誡》怕是抄在胭脂盒上了,這般猛浪……”
“哪比得上公孫姐姐?”
魚幼薇眸子一橫,用最溫婉的語氣,打斷對方的聲音,“畢竟醉酒投懷的招式,幼薇這輩子都學不來呢~”
“你!!!”
公孫明月的冷眸一凝,順勢拔劍。
千戶的醉意瞬間煙消雲散,急忙抱著酒壇默默往門口蛄蛹……
修羅場的殺氣,比玄鐵箭還刺骨,他寧願趴在錦鯉池旁,陪王八嘮嗑!
“咚!!!”
震天鼓聲驟然撕裂天地,簷角銅鈴被震得狂顫。
“趙國使團到——!”
通傳聲宛如驚雷般炸入庭院,驚得千戶手中的酒壇都“啷當”墜地。
李玄戈一骨碌從灶台上蹦下,蟒袍沾著酒糟往魚幼薇肩頭一甩:“娘子快聞聞,本王這身王八味兒夠不夠提神醒腦?”
“殿下何須熏香?”
魚幼薇回過神來,廣袖掩唇。“人家都被你給退婚了,還想招惹不成?”
“格局打開!”
李玄戈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等他們退回三書六禮,本王就請他們生啃黴豆腐,助他們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眾人麵麵相覷,神色詭異地跟了上去……
……
街上鑼鼓喧天,三十六匹雪鬃烈馬踏碎晨霧,華貴的車輦碾過青磚時,蟒紋旗上的螭龍似要破帛而出。
趙允兒坐在纏金車轅上,翡色宮裝被風扯得獵獵聲響,雲鬢高綰間斜插一支蛇形步搖。
而那便是趙國公主的象征!
她睨著緊閉的梗王府朱門,臉上一片陰霾。
這一段日子以來,她皆活在焦慮中。
因為……
那隻王八威脅的話語,依然曆曆在耳!
李玄戈若是不死,她這輩子都別想從威脅的陰霾中出來。
除非在最短的時間內,改嫁李奕辰,方能掩人耳目!
可李奕辰竟要挾自己,必須等秋狩結束之後,才願意跟自己商談此事,在這之前需配合趙光行動……
堂堂趙國嫡公主,倒成了棋盤上任人擺弄的卒子!!!
“八殿下好大的架子。”
心煩意亂的她,指尖叩響車欄,瞳仁淬著一抹寒冰,“本宮攜三書六禮候了半炷香,居然還不出來?”
“公主,屬下這就去敲門!”
趙國使臣抱拳一禮,剛邁步至階前。
“吱呀——”
梗王府的大門被人一把打開,李玄戈一步跨出。
“趙公主這蛇簪子挺別致啊?”
“比九弟身上那一枚‘允執厥中’的玉佩,好看多了!”
此話一出,趙允兒的指節捏得發白。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因為那枚玉佩,的確是她送給李奕辰的……
但自從李玄戈公然曲解四字意思,她就覺得很惡心!
可如今的她無法反駁,隻能緊繃著神經,將一個玄鐵匣子丟出。
“殿下說笑了。”
“三書六禮,連並往昔流水賬,皆在輦中。”
“從此山高水遠,兩不相欠……”
“好說。”李玄戈腳尖勾起鐵匣,拋給魚幼薇,“娘子收好,改日熔了給千戶打一副鐐銬,專鎖爬牆的野鴛鴦!”
魚幼薇的蔥指拈起匣縫裏漏出的蛇鱗,對著日頭細瞧:“趙國的蛇鱗?聽聞九殿下在太廟誦經時,最愛用蛇鱗編製的薄扇納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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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一頓。
她挑了挑黛眉,又問。
“蛇鱗成扇,著實妙哉,公主您說……”
“九殿下的手藝精嘛?”
父親病初愈便返朝,可帶回的消息並不少……
尤其是關於李玄戈這一個未來女婿的!
陛下為了安撫父親,於紫宸殿獨對,並透露了一些真相。
李玄戈與迷奸案並無關係,而是被人給栽贓的……
至於迷奸案的主謀是誰?
陛下並未告知。
但聰慧過人的魚幼薇,卻從九殿下長跪太廟不起,以及李玄戈方才又提李奕辰此人判斷,自然已經明白了幾分……
所以。
“護夫狂魔”誕生了!
“哢嚓——”
趙允兒腕間的玉鐲應聲而裂,因為魚幼薇就差指著她的鼻子問……
李奕辰的手藝爽嗎?
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問的,是她一個公主能回答的???
但李玄戈忽地湊近車輦,一把攥著她的手腕,問道:“公主可聽過‘蛇行鼠步’?就是像蛇一樣爬行,像老鼠一樣輕步,偷偷摸摸……比如那夜子時三刻,禦花園假山後?”
“夠了!”
趙允兒一邊急忙甩著李玄戈的手腕,一邊慌張地惱怒開口,“八殿下既已拿到聘禮,本宮便去麵聖,三日後的秋狩……”
“不急。”
李玄戈的指尖順著趙允兒的腕子滑到虎口,隨即一捏,“公主這脈象,浮如柳絮,沉如腐木,腎經虛浮,肝火燥熱,夜裏盜汗還起紅疹吧?”
方才一見趙允兒動怒時的臉色有恙,他懷疑對方的身體出現了毛病。
結果一把脈,真把出大問題了……
然而不等趙允兒反應。
魚幼薇已腳踩金蓮,來到李玄戈的身旁:“殿下當街問診舊歡,是要演‘懸壺濟薄情’的戲碼?”
她笑靨如花。
蔥指猛然擰住李玄戈腰間軟肉,疼得他倒抽涼氣。
“嗷——娘子鬆手!”
李玄戈順勢旋身貼向魚幼薇耳畔,溫熱鼻息拂過她燒紅的耳垂,“為夫這是替趙國皇室看診呢,你瞧她虎口有一個螺旋疙瘩,分明是……”
“放肆!”
趙允兒猛然驚醒,一下子抽回手腕,“八殿下難不成賊心不死,如今竟用江湖術士的手段汙蔑本宮?”
話語間,袖中赤鏈蛇倏地竄出,毒牙直取李玄戈的脖子!
“叮——”
驚鴻劍鞘破空而至,將蛇首釘入磚縫。
公孫明月雪衣掠影,停在李玄戈身側。
“鱗潤無癬,可惜蛇信分叉……”
她冷眸掃過顫抖的蛇尾,“與它主子一般,病入腠理!”
千戶蹲在石獅後,瞠目結舌:“好家夥,罵蛇還帶株連的?”
然而。
李玄戈卻趁機拉開魚幼薇抓住腰間軟肉的小手,雙眼直勾勾盯著趙允兒:“公主每日子時燥熱難眠,寅時冷汗浸透三重錦被,頸後三寸也有螺旋斑疹,對否?”
趙允兒聞言,臉色大變。
能不變嗎?
因為梗王八說的這一些症狀,她身上的確都有!
而且。
她一開始隻認為那是因為被李玄戈威脅,才導致夜不能寐,心緒不寧。
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還有!”
不等反應,李玄戈猛然又扯開她的披帛,露出腕間的暗紅疹痕。
“這‘紅梅烙’每七日潰爛流膿一次,隨時間推移,用西域雪蛤膏都壓不住。”
“其中的原因是公主中的乃是梅毒!”
所有人一臉懵逼。
千戶錯愕地問道:“梅毒是何物?”
李玄戈一拍腦袋。
“忘記了,咱這兒沒有梅毒,隻有坊間俗稱的……”
“梅!花!瘡!”
梅花瘡?
我靠!
那玩意不是得依靠男女淫濫,濕精相傳才會得的病嗎?
為何趙國公主得了這病???
一時間。
滿街死寂。
趙國使臣手中的禮單“嘩啦”散落,車轅上鑲的夜明珠都滾進了陰溝裏……
趙允兒的指尖死死摳住車轅,脊背僵如凍土。
她。
真的中招了?
不!
絕不可能!
趙允兒的呼吸一滯,揚手甩下簾幔。
“八殿下這栽贓的手段,著實狠毒!”
“栽贓?”
李玄戈伸了一個懶腰,冷冷笑著。
“公主若不信,大可請太醫院判來診脈,不過……”
“若沒猜錯的話,傳染給你的人應該是九弟。”
“隻因他不好良家,專挑蕩婦!”
全場:“???”
等等!
信息量好像有點兒大?
傳染源頭是九殿下?!
而且……
八殿下太牛逼了,直接拐著彎來罵趙國公主是蕩婦???
“你大膽!!!”
趙國使臣拔出佩戴的彎刀,但還未揮出,就被公孫明月一劍挑飛。
然後。
釘入石獅子上,驚得屋簷上的麻雀亂飛。
李玄戈見時機成熟,便從衣擺上摳下一點沾上的黴豆腐,晃了晃:“這玩意兒是本王親自研製的‘青黴膏’,取太液池百年王八糞炮製,能無痛無損解決公主的問題,若公主願花千金一抹,持續治療三十日,本王可親自為你敷臀上藥,另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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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
“瘋子!”
趙允兒鐵青著臉摔簾厲喝,“本宮這就麵聖評評理,大乾皇子的下作手段可對得起‘禮儀之邦’四字!!!”
下一秒。
趙國的車輦倉皇調頭。
等車輦隆隆遠去時,李玄戈晃著手指上的黴豆腐,衝魚幼薇挑眉:“娘子,為夫這招‘梅開二度’可還入眼?”
“別廢話。”
魚幼薇的絹帛拍上他那賤笑的臉,“你果真沒有迷奸過趙國公主?”
李玄戈就勢叼住絹帛一角:“迷奸那女人,為夫不如去鑽研流體力學,比如驚鴻劍氣的拋物線,與王八池漣漪的共振效應……”
驀地!
三柄利刃同時抵住他的咽喉,魚幼薇三人的臉色都黑了。
因為天天王八念經,聽不懂啊!
李玄戈用手指捏著利刃,輕輕推開。
“你們聽不懂,本王也懶得說。”
“不如再來打一個賭,看看那娘們兒會不會來找本王千金一抹?”
刹那間,風雲色變。
千戶的臉綠了,急忙跑入府中:“屬下去給錦鯉池的王八喂食!”
魚幼薇翩然轉身,幾步踏上魚府的轎子:“幼薇要回去為家父熬藥。”
公孫明月冷若冰霜地朝著西廂房的位置掠去:“今早的劍,忘記練了……”
李玄戈:“……”
奶奶的!
賭太多了,沒人願意跟自己賭了?
……
紫宸殿。
“陛下!”
趙允兒跪在玉階前,翡色的宮裝被冷汗浸透了後襟,“八皇子當街宣揚本宮身患隱疾,等同於辱我趙國皇室清譽,求陛下嚴懲!”
“允兒公主。”李焱斜倚在龍榻上,眼皮都沒抬,但聲如寒潭,“老八說你有病,你便真有病。”
“什麽?”
趙允兒的指節捏得發白,“陛下竟信了他的鬼話?!”
不是……
帝皇包庇自己的兒子沒啥問題,可不帶那麽一點都不掩飾的啊?
李焱聞言,龍目虛眯著。
“鬼話?”
“你可知,老八的娘親曾是苗疆聖手,二十多年前治好了朕的重疾!”
“而如今他子承母業,在半月前還治好了首輔的肺癆!”
趙允兒的臉色一變。
萬萬沒想到……
李玄戈那一個渾蛋玩意兒才半月不見,就已經一鳴驚人地做下此等壯舉?
假的吧!
肺癆都能治愈???
她猛然抬頭,臉色十分難看:“可他說本宮患的是……梅花瘡!”
“哦?”
李焱頓時來了興趣,蟠龍袍袖甩出勁風,“傳太醫院判,給公主切個平安脈!”
王公公拂塵一甩,匆匆去喊人。
很快。
三個白胡子老頭先後踏入。
為首的劉太醫領命上前,剛搭上趙允兒的腕子,臉色驟然一緊。
“公主這尺脈浮取似柳,沉取如絮,關脈弦細而數……”
他忽然一把扯過趙允兒的右手,虎口處的紅疹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紫紅色……
“螺旋紅疹!”
隨診的另一名太醫失聲驚呼,“《毒經》有載,這乃是花柳毒入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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