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誇殿下裝孫子裝得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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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東西……”
    李龍基的狼裘在暮色中無風自動,古銅色的臉因暴怒而扭曲得如同惡鬼一般,“本王能掌控你虞家,就能把你虞家踹進十八層煉獄!”
    怒!
    太怒了!
    曾經被自己掌控的一條老狗,居然直接咬傷了自己???
    對於一個掌控主權的人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虞光年的手掌攥住劍刃,任由鮮血浸透官袍:“殿下若想滅口……最好現在就動手,否則過了今日,可就沒有機會了。”
    “你以為本王不敢?!”
    李龍基的臉一寒,握著的重劍狠狠地劈下,劍氣隨之撕裂了暮靄……
    “鐺!”
    驚鴻劍鞘破空而至,一下子抵住了李龍基的重劍。
    下一秒。
    公孫明月的劍氣貼著虞光年的鼻尖,將李龍基硬生生地逼退了開來。
    “嗯?”
    李龍基腳步一頓,雙眼含煞的望向了劍氣襲來的方向。
    卻見。
    公孫明月順勢擋在了虞光年的身旁。
    而李玄戈則拎著半串椒鹽脆骨從巷口晃出。
    “大哥,您這是惱羞成怒了?”
    “來得正好!”
    李龍基重劍橫掃,劍氣驚飛滿樹寒鴉,“本王今日就替父皇清理門戶!”
    他已經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會落下這般“眾叛親離”的下場,十有八九就是因為李玄戈。
    否則的話……
    好端端一件埋葬了十幾年的陳年舊事,為何會被翻出來?
    “大哥這就沒意思了!”
    李玄戈叼著脆骨晃到重劍三寸前,才停了下來,“弟弟剛收的媳婦兒還沒過門,您就急著殺老丈人?還幫父皇清理門戶,你是想代替父皇的位置嗎?”
    李龍基的狼裘大氅無風自動,古銅色的臉青筋暴起,寒光閃閃:“八弟這張嘴,倒是比西域沙狐的騷尿還嗆人!”
    “謔!?”
    “大哥莫不是連沙狐的尿都嚐過?”
    李玄戈順勢從袖中抖出一個琉璃瓶,“要不換一個口味,這乃是本王用王八尿弄出來的美酒,能給大哥帶回去泡腳治治腳氣?”
    “你找死!”
    李龍基的劍鋒一把劈裂了琉璃瓶,一旁的千戶趴在牆頭不露臉地怪叫:“西域戰神腳氣熏天!漠北狼騎連夜改投突厥!”
    “你們!”
    李龍基反手甩出三枚狼牙鏢,寒光直取千戶的位置,嚇得後者一個機靈跳下了牆……
    “好了大哥。”
    李玄戈的臉色忽然一正,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的李龍基,“弟弟知道,你從小到大最看不慣本王,更看不慣我娘,要不咱們就打一個賭……”
    話語一頓,他忽然湊近李龍基的耳旁,用著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意味深長地問道,“看看誰能先坐上儲君的位置?”
    李龍基的瞳孔劇烈一縮,臉色刹那間陰沉如水了起來。
    震驚!
    太震驚了!
    和想象中的八弟完全不一樣……
    眼前的八弟,給他的感覺是非常恐怖的,是存在著巨大危機的。
    就好像是一匹蟄伏已久的老虎,正在他的周圍伺機而動……
    怎麽可能?
    那一個曾經被他們隨意欺負的李玄戈,為何會變得這般非同尋常?
    他猛然驚醒,剛想開口,卻發現李玄戈幾人已經轉身離開,遠遠而去……
    “草!”
    李龍基怒罵了一聲,隨之朝一旁的黑暗低吼了一聲,“滾出來!”
    一個黑色身影飄了出來。
    然後。
    “砰”的一聲,跪在了他的跟前:“主人。”
    “查!”
    “給本王好好的查一下!”
    “是誰暴露了當年的那件事!”
    李龍基陰森的聲音,從嘴裏一個個地擠了出來,“本王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好好的一盤棋,卻一轉眼變成了一盤死棋……
    任誰都受不了啊!
    黑影聞言,遲疑不動。
    李龍基見狀,重劍猛然抵在黑影的脖頸上:“連你也不聽本王的命令了???”
    “殿、殿下誤會了!”
    黑影身體一僵,急忙解釋道,“屬下是有……有一事想匯報!”
    “什麽事???”
    李龍基臉色一沉。
    黑影咬了咬牙,說出了答案:“您想查的事情,屬下剛剛正好收到結果,隻是沒有來得及告訴您,您所說的出賣,乃是王家的王有財。”
    “什麽???”
    李龍基一聽,五官猙獰了起來,“入他娘的,原來是王有財???”
    當年。
    王有財之所以能活著,那是因為自己需要一個能夠關注戶部尚書動靜的眼線。
    可萬萬沒有想到……
    這一個眼線,居然會成為引爆自己的導火線!
    成也王有財。
    敗也王有財。
    這一刻的李龍基,眼裏充滿了殺意淩然:“好!好一個王有財!”
    “屬下……”
    黑影話音一頓,比畫出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
    “直接殺了多沒意思?”
    李龍基的指節捏得咯吱作響,“本王記得……他的兒子最愛在青樓大腿上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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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正是,王多魚前幾日還在怡紅院輸給了李玄戈……”
    “輸?”
    李龍基突然獰笑一聲,重劍劈裂街邊石獅,“去!把他在花魁裙底寫的淫詩抄錄千份,貼滿六部衙門的茅坑,本王要讓他王家的臉,比恭桶裏的醃臢物還臭!”
    黑影愣住了:“啊?”
    不是……
    殿下不應該是滅門滅口嗎?
    咋搞這一點小動作?
    而且。
    曾經的大殿下可是親口說過,隻有死人的嘴巴最嚴!
    李龍基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疑慮,冷冷說道:“先讓他們身敗名裂,再讓父皇動手調查,最後咱們再讓他們永遠閉嘴。”
    因為……
    王有財好歹也是一個朝廷命官!
    黑影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屬下馬上就去做!”
    話音一落。
    他身體便是一晃而去。
    而李龍基則是王者李玄戈幾人離開的方向,眼裏迸發出了一抹殺機。
    “李玄戈,咱們的遊戲……剛剛開始!”
    “你娘都未能逃過一劫,你能嗎???”
    ……
    馬車碾過青石板,軲轆聲混著椒鹽脆骨的嘎嘣響。
    李玄戈斜倚在軟墊上,隨之望著同乘的虞光年,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意:“老爺子,您這嫁孫女的手段……是比買一送一還豪橫啊?”
    有一說一。
    先前在大殿上的那一番操作,不得不說連李玄戈都被震驚到了。
    畢竟。
    直接將自己的雙胞胎孫女推給一個曾經背負著“迷奸罪”的皇子身上……
    簡直太逆天了!
    虞光年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輕描淡寫地回應道:“殿下說笑了,老臣不過是替孫女謀一個前程罷了!”
    “前程?”
    李玄戈順勢翻身坐直,蟒袍襟口大敞,“本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您這是把雙胞胎往火坑裏推啊?”
    車簾忽被夜風掀起,月光漏進來映得虞光年滿頭銀絲如雪:“火坑?殿下可知漠北狼騎為何怕火?”
    “怕燒了毛?”
    “因為火能照妖!”
    虞光年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頭,雙眼爆發出一抹精光,“老臣活了七十載,見過豺狼裝羊,見過狐狸扮佛,倒是頭回見著王八殼裏藏真龍!”
    李玄戈看起來很渾蛋,做事又不著調。
    實際上呢?
    有條不紊!
    所有人都被玩弄在鼓掌間……
    一般的皇子能做到嗎?
    答案顯而易見!
    李玄戈眉梢一挑,頓時來了興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快壓不住了:“您這是誇本王……忍辱負重?”
    虞光年沉默了兩息,才語出驚人。
    “是誇殿下裝孫子裝得渾然天成。”
    千戶:“……”
    公孫明月:“……”
    李玄戈的臉都黑了:“虞老頭,你這算誇人?”
    “不是誇人,但適合殿下。”虞光年深吸了一口氣,隨之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另外根據老臣對大殿下的了解,他將會調查誰出賣他一事,很快就會調查到王家頭上,到時候……必然會被滅口。”
    “不慌。”
    李玄戈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咱們反而可以在王有財父子的身上做一做文章,在挫一挫大哥的銳氣!”
    外麵趕車的千戶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殿下,王家父子那慫樣能挫出啥銳氣?搓腳泥還差不多!”
    “你懂個錘子?”
    李玄戈將一塊王八脆丟了出去,命中了千戶的腦袋。
    緊接著。
    他望向了虞光年,問道:“老爺子,您可知這世上最鋒利的刀是什麽?”
    虞光年瞥了一眼公孫明月腰間的驚鴻劍:“自然是驚鴻遊龍雙劍。”
    “不不不!”
    李玄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是蠢貨的舌頭!”
    千戶懵了:“殿下,王多魚那廝的舌頭都能犁得了,也算刀?”
    “豈止是刀?”
    李玄戈咧嘴一笑,“本王要讓他的舌頭變成剔骨刀——專剃大哥的虎皮!”
    眾人:“???”
    所以……
    這是想幹嘛?
    然而。
    李玄戈根本沒說出答案,反而是吩咐起千戶:“等回府後,你觀察一下王家的動向,以及我大哥的人行動軌跡,本王準備親自推波助瀾一下。”
    由於王有財的事情曝光了,所以那老家夥這幾日連大門都不敢出一步,李玄戈也沒拿對方怎麽樣。
    以至於。
    給李龍基接風洗塵的宴會,對方都是告病沒去。
    敢去?
    那老家夥生怕李玄戈將自己暴露秘密的事情告訴李龍基,所以正在家裏瑟瑟發抖呢!
    當然。
    越是這樣狀態,越能玩出新花樣出來。
    “殿下,您是想……”
    虞光年一臉錯愕,剛要開口詢問,結果被李玄戈打斷了:“老爺子別著急,等本王布局一下,你看好戲就成。”
    虞光年:“……”
    ……
    翌日,天光未亮。
    六部衙門的茅房,以及帝都大街小巷都紛紛炸了鍋!
    因為……
    一晚上的時間,一首首淫詩被貼滿牆頭,茅坑!
    “快看!那不是王多魚公子的《詠菊詩》?咋被人給貼出來了?”
    “還有那一首《禿驢賦》,咋看著像是在罵三皇子?”
    “嗨!我剛剛在怡紅院的胡同裏看見了一首《玄鐵重靴行》,似乎就是在罵二皇子,而且落筆人就是王多魚!”
    ……
    這一刻。
    無數人沸騰了!
    王多魚那些在花魁大腿上寫過的淫詩,不僅被抄錄上千份,用漿糊糊滿了各衙門的茅廁門板,還有一篇又一篇新的淫詩橫空出世!
    比如。
    有一首詩中用“江南瘦馬”暗諷李懷安的白袍軍像妓院打手。
    用“玄鐵蛤蟆”嘲諷李元霸的狼頭刺青像是癩蛤蟆。
    但最絕的是寫李玄戈的……
    “一摸摸到梗王腰,蟒袍底下藏辣椒!”
    “夜夜勾欄當畫筆,驚鴻遊龍雙出鞘!”
    沒錯!
    幾乎所有的皇子,都被寫入淫詩中,一頓嘲諷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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