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猛然爆出一聲“砰”，刺目白光後，翻滾的白霧嗆得人睜不開眼。在應天府的國家議會大樓前形成一陣白霧。那白霧嗆人得很，帶著焦糊味和一種尖銳的化學品氣味。
    這是鄭清璿在遇刺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而在台下的是來自各國的記者。
    “鄭大人，請問您對此次遇刺有何看法？”
    “鄭大人您的身體怎麽樣？還能夠勝任帝國最高書記官這個職位嗎？”
    “傳聞此次襲擊與美國方麵有關，請問是否屬實？”
    “明帝國是否會因此調整對美政策？”
    嘈雜的提問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夾雜著各種語言，尖銳而急促。
    鄭清璿站在發言台後，鎂光燈的餘光還在他眼前跳躍，他微微眯了眯眼，適應著這刺目的光線，台下攢動的人頭和此起彼伏的快門聲讓他有片刻的恍惚。他不得不承認馬克吐溫說的對，鎂粉閃光這玩意確實不怎麽好，隻可惜他對相機這方麵沒有特別研究，否則他一定把這該死的鎂粉閃光改了。
    他抬起一隻手，示意安靜。嘈雜聲如同被無形的手扼住，漸漸平息下來，隻剩下少數幾聲壓抑的咳嗽和相機調整焦距的輕微哢噠聲。
    “諸位，”鄭清璿開口，聲音比往常略低沉沙啞，卻依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首先，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那些急切而探究的臉龐，“關於本人遇刺一事，帝國相關部門正在全力調查，任何試圖破壞帝國穩定與安全的行為，都將受到帝國最嚴厲的回擊。”
    “至於我的身體，”他輕輕抬了抬受傷的左臂，那裏雖然隔著衣服，但依舊能看出不自然的僵硬，“一點小傷，不足掛齒。大明的命運，從來不是係於一人之身，而是萬萬同胞之肩。我，鄭清璿，隻要一息尚存，便會繼續履行我的職責，為帝國，為陛下，鞠躬盡瘁。”
    這時，一個金發碧眼的記者，看模樣是一個德意誌正黑旗。那記者舉著手高聲問道：“鄭大人，我們收到消息，貴國已經掌握了襲擊者與美國某些勢力勾結的證據，請問這是否意味著明帝國將對美宣戰？”
    那個德國記者的問題讓現場的氣氛驟然緊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位大明帝國實際掌權者的回應。
    “看來我國的德國朋友掌握的東西，比我國的情報部門還要清晰。”鄭清璿聞言愣了愣，他不是沒想到會有記者這麽問，隻是沒想到這個問題會由德國記者提出。他原本是認為這個問題會由瑞典和丹麥這些中立國記者提出，“對於是否向美國宣戰這件事...我想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主要國家的政治人物都遭受過刺殺，如果每次刺殺都要發動一場戰爭的話，那世界早就是一片火海了。”
    整個大廳靜得能聽到記者們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某些人壓抑的呼吸。空氣仿佛凝固了，帶著一絲戰爭陰影下的寒意。
    鄭清璿在說完這一切後便也沒有開口說下去，隻是等待著接下來的記者開口提問。
    片刻的沉寂之後，一個尖銳的，帶著明顯挑釁意味的美式口音發問打破了凝滯的空氣。那是一個下巴留著精心修剪胡茬，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鄭大人，”他刻意拖長了調子，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您剛才提到‘一點小傷，不足掛齒’，並且宣稱明帝國的命運不係於一人。但事實是，這次針對您的襲擊，發生在戒備森嚴之地。這是否暴露了明帝國引以為傲的安全體係，其實存在著致命的漏洞？或者說，這次‘小傷’，是否已經讓某些潛藏在暗處的勢力，看到了顛覆明帝國秩序的希望？”
    “這位《紐約時報》的朋友，”鄭清璿的聲音依舊平穩，“你的意思是，我大明帝國，會因為我鄭清璿受了一點皮肉之苦，就搖搖欲墜了？還是說，在貴報看來，一次卑劣的偷襲，就能衡量一個偉大帝國的根基？”鄭清璿直視著那名記者，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貴國的林肯總統也被刺殺，甚至被刺殺成功過，那我是不是可以說貴國其實費拉不堪呢？”
    那名美國記者的臉色瞬間漲紅，金絲眼鏡後的眼神閃過一絲憤怒和尷尬。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什麽，卻又被鄭清璿那不容質疑的氣勢壓製住了。
    台下的其他記者們紛紛交換著眼神，有些人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有些人則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這種外交場合的唇槍舌劍，往往比真正的戰場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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