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我們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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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農村人用的耙有兩種,一種是鐵打的鐵耙,另一種是木製的木耙。
鐵打的鐵耙,是請鐵匠打的,需要錢去買,而且很貴。
木製的木耙,不需要錢買,自己可以去山上砍木頭回來自己做。
就算不會自己做木耙,一到開春圩市上都是有木耙賣的,而且價錢也很便宜。
一架鐵耙要十塊錢來買的話,木耙隻有一兩塊錢就可以買得了。
一架鐵耙可以用一輩人,一架木耙最多可用個三五年。
那時候的農村人大都還很窮,不是地主富農一類的家庭,一般是買不起鐵耙來用的。
普通農家買不起鐵耙來用,隻能自做木耙或者到鎮上買木耙來用的了。
陳家用的就是一架木耙,本來今年就該換代了的。因為拿不出錢去鎮上買新耙,就繼續用該換代的老耙。
一架要換代的老耙,哪裏經住黃母牛那樣在硬地上拖的?
因此黃母牛一把木耙給拖上田基,耙梁和耙齒很快就爛成幾段。
木耙一爛有一塊木頭飛了來,重重地打在陳有貴的小腿上,他站不穩便直接截倒進一塊田裏。
看見丈夫陳有貴沒抓住牛鼻卷,反倒被牛拖爛了的木耙,飛來一塊木頭打得倒截進了一塊田裏。
莫美芳不由大喊一聲:孩子他們爸,你怎麽了?!
她那麽大聲一喊,自然是驚動在一塊田裏,鏟田基的女兒陳娟淑。
同時還驚動在另一塊田裏犁田的覃猶德,還有鏟田基的覃仁忠。
看見母親莫美芳邊喊,邊奔向截倒在田裏的丈夫。女兒陳娟淑自然也是邊喊,邊奔去看截倒在田裏的爸爸。
看見陳家母女邊喊,邊奔向截倒在田裏的陳有貴。覃猶德和覃仁忠父子,自然是丟了犁和鋤頭也跟著跑過去看的了。
覃猶德問:“老陳,你傷著哪裏了?”
覃仁忠則問:“陳叔,你怎麽了?”
“我的小腿可能斷咯了!”看見妻子莫美芳和女兒陳娟淑,還有覃猶德和覃仁忠父子跑來問。陳有貴很痛苦,很艱難地說。
好在陳有貴倒在的是一塊沒有犁耙著,又沒有水的田裏。
要是倒在有石頭的地方上,還不知傷成什麽樣子呢!
不過也夠陳有貴喝一壺的了,但見他倒在田裏爬起不來。
彎著身子雙手抱住那隻被耙木打中的腳,麵容痛苦,眼淚水都是流出來的。
“小腿斷了,我看看!”覃猶德蹲下身,但見陳有貴的右腳小腿處出了不少血,還比左腳小腿腫大一倍都不止。
覃猶德不是醫生,但憑幾十歲的人生經驗判斷:陳有貴的右腳小腿骨肯定是斷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迅速腫這麽大。
“他莫嬸,老陳右腳小腿骨可能真的是斷了。趕快送他去拐子李那給治療吧!”看了陳有貴的傷腳以後,覃猶德提議道。
拐子李,故名思義是一個姓李的拐子。
拐子是地方上對偷盜一類人員的貶稱,過去的老百姓對偷盜人員那是恨之入骨的。
一見偷盜人員,那就如見了過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
因此過去的偷盜人員一旦被人家抓得,人家不是把手給打斷,就是把腳給打斷。
手斷腳斷必然手拐瘸)腳拐瘸),因此就俗稱拐子。
老話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偷盜的人員不管做得多秘密,也有被人抓到的時候。
所以過去的慣偷者都學會,一手治療跌打損傷,斷手斷腳的本事。
拐子李不是一個拐子,而是一個專治跌打損傷,斷筋斷骨的民間祖傳中草醫師。
之所以稱他為拐子李,是因為他的藥好得如同拐子藥。
“去找拐子李,那得多少錢治療?我們家……我們家……”
一聽覃猶德提議去找拐子李治療,莫美芳便結結巴巴說不出後麵的話。
莫美芳後麵沒說出的話,覃猶德就知道她要說的是錢。
說:“他嬸,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擔心錢的事。不會想讓他陳叔殘疾,今後什麽事也做不得吧!”
“就是啊,陳叔做不得就難了。還是送陳叔去讓拐子李治療吧,我爸和拐子李很熟要不了多少錢的!”
覃仁忠接嘴說了,還催爸爸覃猶德:“爸,我背不動陳叔。你背得動陳叔,要不你把陳叔背去拐子李那治療吧!”
“行,爸背就爸背!”覃猶德很爽快地說,矮下身便對陳有貴道:“老陳,忍著點,我背你去拐子李那看看!”
覃猶德說罷,在兒子覃仁忠的幫扶下,把陳有貴放到背上背起就走。
“媽,你還不快點跟覃伯和忠哥去看看我爸爸!”覃猶德和覃仁忠,背著父親陳有貴去拐子李那治療了。
母親仍然站著不動,有點聽任覃家父子出錢的意思。陳娟淑催道。
“叫媽跟去看你爸爸,我們家的牛,和你覃伯的牛怎麽辦?牛一去搞人家的東西是要賠償的”
莫美芳推道,她就是想讓覃家父子,背著她的男人陳有貴,去拐子李那治療,任由覃家父子出錢的。
“牛不用你管,有我管呢!給我爸爸治療是我們家的事,不是覃伯他們家的事!”
頓了頓,李娟淑接著說:“我先拉覃伯他們家的牛出來外麵綯好,再去要我們家的牛,媽你快跟覃伯他們去看我爸爸吧!”
女兒陳娟淑一催再催母親,莫美芳去看她的爸爸陳有貴。還答應把兩家的牛看好,莫美芳推不了這才跟後去看自己的男人陳有貴。
待母親跟後去追覃猶德和覃仁忠父子了,陳娟淑進田去把覃家的那個黃母牛,解牛軛拉出田來綯在路邊的一株小樹上。
再才去尋找自己家的黃母牛,四處望看見她家的黃母牛帶著牛軛,向對門村奔跑!
陳娟淑跟後就追,黃母牛是她天天看的。她在後麵邊追邊喊:黃造,黃造,別亂跑!
牛是通人性的,聽到陳娟淑在後麵邊追邊喊,黃母牛竟然停了下來。
反正是用不成牛耙田了,黃母牛一停下,陳娟淑到近前拉住黃母牛,幹脆把黃母牛牽回村裏去。
陳娟淑把自家的黃母牛牽回村,關進她家的牛欄裏。
又才過河來把綯在路邊,覃家租來的那個黃母牛牽去思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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