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後腿高光時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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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王明從懷中取出一疊折好的文書,紙張邊緣因被反複摩挲而有些發毛。
    他雙手高舉過頭頂,身體微微顫抖,語氣裏滿是悲憤:“臣這裏有前線將士傳回的傷亡名冊與糧草損耗清單。
    上麵清清楚楚記錄了每一場戰敗的時間、地點與損失,陣亡將士的姓名、籍貫一一在冊。
    樁樁件件皆可證明張宇擁兵自重卻無實戰之能!
    如此下去,不僅兩郡災情無法控製,災民叛亂,我虞國邊境安危也將岌岌可危,夏國、齊國若趁機聯手來犯,我虞國恐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看著虞王:“還請大王收回張宇手中的兵權,交由臣統領!
    臣自從軍以來,大小戰役經曆百餘場,從未有過重大失利,若能掌兵權,臣定當整肅軍紀,先調兵護送糧草賑災,再領兵馳援邊境,保我虞國國土無虞,百姓安居樂業!”
    “不僅如此!” 王明似乎覺得還不夠,深吸一口氣後又補充道,“臣今日還要參國師張宇、黑棋將軍以及秦烈將軍一本!
    張宇治軍無方、決策失誤,導致邊境損兵折將,又濫用民力、挪用公款,致使國庫空虛,災情無法及時應對;
    黑棋與秦烈作戰失利、損兵折將,辜負大王信任,丟我虞國顏麵!
    三人皆對國家有過,若不懲處,恐難服眾!
    還請大王不要因為往日溺愛國師,就忽視這些過錯,否則恐將誤國啊!大王!”
    說完,他便 “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緊緊貼在冰涼的金磚地麵上,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受五馬分屍之刑!
    還請大王為數十萬災民做主,為三萬陣亡將士做主啊!”
    王明一跪,殿內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百官們你看我、我看你,有人麵露讚同,有人麵露猶豫,卻無一人敢率先開口。
    虞王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指尖停止了叩擊,目光在王明、張宇、秦烈與黑棋之間來回掃視,大殿內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了。
    王明的話音剛落,站在文臣隊列中的禦史大夫蒼張便立刻上前,他手中同樣捧著一疊厚厚的文書,麵色凝重,聲音帶著幾分沉痛:“大王!太尉所言極是!
    張宇不僅治軍無方,讓我虞國在戰事上受挫,更不遵先祖遺訓,整日沉迷於那些‘奇技淫巧’,將我虞國的傳統正道拋之腦後!”
    他將手中的文書展開,露出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大王您看,他改良的織布機,雖說看似提高了織布的效率,可卻導致無數織戶失業!
    那些世代以織布為生的百姓,如今因織布機的出現,再也無法靠手藝糊口,隻能流離失所,沿街乞討。
    臣近日在京城外便見過不少這樣的織戶,他們無家可歸,境況淒慘!”
    “還有他新製的水車,” 蒼張的語氣愈發沉痛,“為了建造那些水車,他下令征調了大量民力,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國庫的錢款流水般投入其中,可結果呢?
    去年幹旱之時,那些水車根本未能解決根本的旱情,不少地方依舊顆粒無收,百姓依舊受旱情之苦!這水車,根本就是勞民傷財的無用之物!”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竟是聲淚俱下:“臣已收集到各地織戶的聯名訴狀,上麵有數千名織戶的簽名與手印,皆是控訴張宇改良織布機讓他們失業之苦;
    還有工部關於水車建造的財務虧空賬目,上麵清晰地記錄著建造水車的錢款去向,其中不少款項去向不明,顯然是被浪費或挪用!
    這些證據,足以證明張宇惑亂朝綱,背離古法,置百姓死活於不顧!
    還請大王治其誤導百姓之罪,收回他手中的工部任命權,不讓他再繼續用那些‘奇技淫巧’禍害國家!”
    蒼張深吸一口氣,又道:“大王,此次雨災雖是天禍,非人力所能完全避免,可賑災不力,便是人禍!
    張宇執掌工部三年,這三年裏,他隻顧著建造蒸汽作坊、改良織布機、打造水車,從未將修繕河堤之事提上議程!
    河東、河內兩郡的河堤本就年久失修,多處出現裂縫與坍塌隱患,臣曾多次在朝會上提及此事,請求撥付錢款修繕,可張宇卻以‘工部錢款需優先用於工坊建設’為由,屢屢駁回臣的請求!
    如今河堤潰決,洪水泛濫,百姓受災,他張宇難辭其咎!”
    他躬身叩首:“臣以為,若要平息災情、安撫百姓,必先治張宇之罪,收回他手中的兵權與工部職權。
    如此才能整合全國的人力物力,全力投入賑災與河堤搶修之事!還請大王三思!”
    兩人的話音落下,朝中立刻有十餘名官員從隊列中走出,他們中有文臣也有武將,紛紛躬身行禮,齊聲附和:“請大王嚴懲國師張宇!
    以正朝綱,以安民心!” 一時間,大殿內反對張宇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浪潮般洶湧,仿佛張宇已是犯下滔天大罪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虞王眉頭微蹙,臉上露出幾分沉吟之色,他目光沉了沉,開口道:“諸位卿家所言,朕已知曉。但諸位也需記得,國師張宇入仕三年,並非毫無功績。
    他曾協助我國征討鄰邦,將侵擾邊境的蠻族叛亂平定,讓邊境百姓得以安居樂業;
    他改良的農具,讓我國的糧食畝產提高了三成,解決了不少地方的糧食短缺問題;
    他還在各地開設學堂,教導百姓讀書識字,讓更多人得以明事理、知禮法,這些功績,亦是不可磨滅。”
    他頓了頓,看向下方的王明與蒼張:“僅憑邊境的幾場小敗,以及織布機、水車引發的些許爭議,便要將他治以重罪、收回所有職權,是否過於倉促,有失公允?”
    虞王的話剛說完,王明便立刻抬頭反駁:“大王!
    這兩場戰爭的失敗,關乎我虞國的國家顏麵與邊境百姓的安危,豈能說是‘小敗’!
    他上前一步,繼續道:“張宇往日的功績已是過去,臣並非要否認他曾經的貢獻,可功過不能相抵!
    如今他犯下大錯,便該依法處置,若大王因他往日的功績而偏袒於他,不加以懲戒,恐難服眾,日後朝中官員效仿他濫用職權、領兵失利,又該如何處置?”
    蒼張也緊跟著說道:“大王!先祖遺訓不可違!
    我虞國曆代先祖皆以農為本、以禮治國,從未有過沉迷‘奇技淫巧’而荒廢國政之事!
    張宇的行為,已嚴重背離了先祖定下的正道,若不及時製止,任由他繼續折騰下去,日後恐生更大禍端,讓我虞國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還請大王明察!”
    就在這時,素來以中立著稱的廷尉李斯也忍不住出列,他躬身行禮後,語氣平和卻態度明確:“大王,臣以為蒼大人所言有幾分道理。
    河堤年久失修確是隱患,張宇主理工部三年,卻未將此事納入工部要務,確有失職之處。
    且眼下賑災急需集中人力物力,若張宇仍同時掌管京畿兵權與工部職權,恐難實現統一調度,反而會延誤賑災時機。
    不如先暫免張宇的職務,令其配合各部處理賑災事務,待災情平定後,再徹查他的功過,屆時該賞該罰,皆憑證據定奪,這樣既不辜負他往日功績,也能給百姓一個交代,不知大王以為如何?”
    李斯的提議看似折中,卻瞬間點燃了反對者的情緒,殿內又有五六名官員陸續出列,紛紛進言:“廷尉大人所言極是!
    請大王暫免張宇職務,以安民心!”“若國師真心為虞國、為百姓著想,便該主動交出職權,全力配合賑災,而非貪戀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