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廢品站直銷渠道？你小子倒是挺會鑽空子。"
    李陽剛把三輪車停穩在臨江大學後門，就聽見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嘲諷。他頭也不回地繼續整理車上的廢紙箱，手指靈活地打著捆。
    "趙公子今天怎麽有空來視察我們這些底層勞動人民的工作？"李陽慢悠悠地說道，手上動作絲毫不停。
    趙明那張保養得當的臉從保時捷車窗裏探出來，鼻梁上的墨鏡反射著刺眼的陽光。他隨手把喝完的星巴克紙杯扔出窗外，正好落在李陽剛收拾好的廢品堆上。
    "永遠是個撿垃圾的。"趙明嗤笑一聲，一腳油門揚長而去，輪胎卷起的灰塵撲了李陽一臉。
    李陽盯著遠去的車影，彎腰撿起那個還帶著餘溫的紙杯，輕輕放在稱重台上。他掏出手機，對著紙杯拍了張特寫，又調轉鏡頭拍下趙明那輛保時捷的車牌。
    "感謝趙公子讚助的0.3元。"李陽對著手機鏡頭咧嘴一笑，直播間裏頓時刷過一片"哈哈哈"的彈幕。
    【臥槽這波操作我給滿分】
    【趙明裝逼不成反被秀】
    【李陽這心態絕了】
    李陽把手機放回口袋，繼續整理廢品。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校門口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那人已經在那兒站了快半小時，既不進校也不離開，時不時就往他這邊瞟兩眼。
    "有意思。"李陽暗自嘀咕，手上動作卻更加麻利起來。他得在天黑前把這車廢品送到收購站，然後去會會這位"觀眾"。
    三輪車吱呀作響地駛出校園，李陽故意繞了個遠路。後視鏡裏，那輛黑色轎車不緊不慢地跟著，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跟得還挺專業。"李陽吹了聲口哨，突然一個急轉彎拐進了一條小巷。這條巷子他太熟悉了——七拐八彎，岔路多得能讓人轉暈頭，最重要的是，三輪車能過，轎車可進不來。
    果然，後視鏡裏的黑轎車一個急刹停在了巷口。李陽咧嘴一笑，腳下蹬得更快了。
    廢品收購站的老板老劉是李陽的老熟人，見他來了，二話不說就上秤。
    "今天收獲不錯啊小李。"老劉叼著煙，眯眼看了看秤，"比昨天多了二十公斤。"
    "運氣好，碰上幾個畢業班清宿舍。"李陽接過錢，數都沒數就塞進了貼身口袋。他壓低聲音："老劉，最近有沒有什麽風聲？"
    老劉吐了個煙圈："你小子又惹什麽事了？"
    "哪能啊，就是感覺有人盯上我了。"李陽朝門外努了努嘴，"從學校跟到這兒，專業得很。"
    老劉臉色一變，湊近了些："聽說最近地下賭莊開了盤口，賭你們這比賽誰能撐到最後。你小子現在排名上升太快，怕是礙著某些人的眼了。"
    李陽挑了挑眉："難怪。謝了老劉，改天請你喝酒。"
    離開收購站時，天已經擦黑。李陽蹬著空三輪，故意往人多的夜市方向走。他得甩掉可能的尾巴，更重要的是——他得去驗證一個猜測。
    夜市熙熙攘攘，李陽把三輪車鎖在熟食攤旁邊，要了份炒粉。他一邊吃一邊觀察四周，果然在對麵奶茶店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7號選手張偉和23號選手林芳，這兩人前幾天還在直播裏互相diss，現在卻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臨時聯盟？"李陽嗦完最後一口粉，擦了擦嘴。他掏出手機，裝作自拍的樣子，實則把鏡頭對準了那兩人。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李陽是吧？我們談談。"
    李陽轉頭，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壯漢，帽簷下那雙眼睛冷得像刀。他咧嘴一笑："行啊，邊吃邊聊？我請客。"
    壯漢顯然沒料到這反應，愣了一下。李陽趁機起身，一把攬住對方肩膀，聲音提高八度："兄弟你也太客氣了，來看我比賽還帶禮物！"
    周圍食客紛紛側目，壯漢頓時僵住了。李陽感覺到對方肌肉繃緊，隨時可能動手，但他賭的就是對方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麽。
    果然，壯漢壓低聲音："別耍花樣，跟我走。"
    "好啊，等我結個賬。"李陽掏出手機，假裝掃碼付款，實則快速給節目組預設的緊急聯係人發了定位和"sos"。
    剛發完消息，手機就被壯漢一把奪過。"別玩小聰明。"壯漢冷笑，"我們老板就想跟你聊聊天。"
    李陽聳聳肩："那走吧，不過我建議你先把手機還我，不然節目組三分鍾內就會報警。"
    壯漢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把手機塞回李陽口袋，但手一直按在腰間，威脅意味十足。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夜市，拐進一條昏暗的小路。李陽邊走邊數著步數，在第三個路口突然加速，一個箭步衝進旁邊的居民樓，三步並作兩步竄上樓梯。
    壯漢罵了一聲緊追不舍，卻在二樓拐角處被突然伸出的腳絆了個狗吃屎——李陽早就埋伏在那兒，趁機奪路而逃。
    跑出兩個街區後，李陽才停下來喘口氣。他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有三個未接來電，全是節目組的。正要回撥，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
    "小心其他選手，有人組隊針對你。——蘇媛"
    李陽盯著這條沒頭沒尾的消息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他記得蘇媛——那個在便利店打工的19號選手，前兩天他去買水時還幫她解過圍，當時她連個謝謝都沒說。
    "有意思。"李陽把手機揣回兜裏，決定去會會這位"好心人"。
    便利店的燈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李陽推門進去時，蘇媛正在整理貨架，看到他明顯怔了一下。
    "來包煙？"她語氣平淡，好像那條消息不是她發的一樣。
    李陽搖搖頭："來還人情。"他掏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正是趙明從一輛豪車下來，接過一個厚信封的畫麵。
    "這是......"蘇媛瞪大了眼睛。
    "趙公子的小金庫。"李陽咧嘴一笑，"比賽規定不能接受外部資助，這段視頻夠他喝一壺的。"
    蘇媛咬了咬嘴唇："為什麽不直接舉報他？"
    李陽把手機收回口袋："時候未到。"他轉身走向門口，又回頭補了一句："謝謝你的提醒。"
    夜風吹在臉上，李陽深吸一口氣。他現在手上有兩張牌——趙明違規的證據，和那個地下賭莊的線索。該先打哪一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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