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踩著三輪車的踏板，後車廂裏堆滿了今天從臨江大學收回來的廢品。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巷子裏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哼著小曲，盤算著今天的收益——三百二十塊，比昨天又多了五十。
    "看來賄賂宿舍管理員這招真管用。"李陽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自從獲得獨家收廢品權後，他的收入直線上升，現在總資產已經突破兩千大關，在排行榜上悄悄爬到了中遊位置。
    車輪碾過一塊石子，發出"咯噔"一聲響。李陽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忽然皺起眉頭。巷子口，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又是這家夥。"李陽心裏一沉。從下午開始，他就注意到這個人在大學附近徘徊，現在居然跟到了這裏。他加快蹬車的速度，三輪車在狹窄的巷子裏靈活地拐了個彎。
    臨江市的老城區巷子錯綜複雜，像一張蜘蛛網。這是李陽的優勢——前世當"蹲族戰神"時，他幾乎摸清了每一條小巷的走向。三輪車七拐八繞，很快甩開了跟蹤者。
    "呼——"李陽鬆了口氣，把車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準備買瓶水喝。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瞥見馬路對麵，那個鴨舌帽男人正站在路燈下打電話。
    "見鬼！"李陽暗罵一聲，迅速躲到便利店貨架後麵。透過玻璃窗，他看到鴨舌帽掛斷電話後，又有兩個壯漢從街角走來，三人湊在一起說著什麽，不時指向便利店方向。
    李陽的心跳加速。這不是普通的跟蹤，對方明顯有備而來。他悄悄摸出手機，調出《極限生存》的緊急求助頁麵——隻要按下按鈕，節目組會立刻派人來援，但這也意味著主動退出比賽。
    "媽的，老子才不認輸。"李陽咬牙收起手機，貓著腰從便利店後門溜了出去。
    夜色漸濃，老城區的路燈時明時暗。李陽推著三輪車，盡量不發出聲音。他熟悉這片區域每一個監控死角，每一條可以藏身的小路。轉過一個拐角後，他迅速把三輪車塞進兩棟樓之間的縫隙，自己則翻過一道矮牆，躲進了一家廢棄的印刷廠。
    印刷廠裏堆滿了破舊的機器和紙卷，灰塵在月光下漂浮。李陽屏住呼吸，聽到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那小子跑哪去了？"
    "分頭找，老板說了，今晚必須搞定他。"
    "媽的，一個撿破爛的也敢壞我們好事..."
    腳步聲漸漸遠去，李陽這才長出一口氣。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思索著對方話裏的意思。"壞他們好事？"他最近除了收廢品，就是賣情報給粉絲，哪有機會得罪什麽人？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偶然拍到的照片——富二代趙明在高級餐廳裏，從一個西裝男手裏接過厚厚的信封。當時他隻當是對方違規接受資助的證據，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地下賭莊..."李陽喃喃自語。前世他聽說過，《極限生存》背後一直有地下賭局，莊家會通過各種手段操控比賽結果。趙明很可能是他們押注的對象，而自己這個突然崛起的"黑馬"，顯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正想著，印刷廠外又傳來動靜。李陽警覺地縮到一台大型印刷機後麵，從縫隙中觀察。這次不是那幾個打手，而是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孩，正慌慌張張地跑進廠區。
    "蘇媛？"李陽認出了這個女挑戰者。在節目組公布的資料裏，蘇媛是某高校的校花，靠著顏值和才藝直播，人氣一直很高。此刻她頭發淩亂，臉上帶著驚恐，不時回頭張望。
    緊接著，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搖搖晃晃地追了進來。"小妹妹，別跑啊...陪叔叔聊聊天..."
    蘇媛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醉漢淫笑著撲上去的瞬間，李陽抄起地上一根鐵管，從機器後麵衝了出來。
    "砰！"鐵管砸在醉漢旁邊的機器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醉漢嚇得一哆嗦，酒醒了大半。
    "滾！"李陽低吼一聲，鐵管在手裏轉了個圈，"不然下一棍就敲你腦袋上。"
    醉漢看了看李陽凶狠的眼神，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鐵管，罵罵咧咧地退出了印刷廠。
    蘇媛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謝...謝謝你..."
    "沒事了。"李陽收起鐵管，警惕地看了眼門口，"你怎麽會惹上這種人？"
    蘇媛抽泣著解釋，她今天在商業街直播時，這個醉漢就一直刷禮物要求見麵。下播後，對方居然跟蹤她到了住處附近。她慌不擇路跑進這片老城區，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李陽歎了口氣。雖然比賽規定挑戰者之間不能直接金錢互助，但護送應該不算違規。
    蘇媛搖搖頭："我不敢回那裏了...能不能...能不能跟你待一晚？"說完似乎意識到這話容易引起誤會，連忙補充："就在人多的地方，天一亮我就走！"
    李陽撓撓頭，看了眼手表——晚上十點半，距離宵禁還有一個半小時。《極限生存》規定，挑戰者必須在午夜前找到安全的過夜地點，否則會被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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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我知道有個地方。"李陽幫蘇媛提起掉落的背包，帶著她悄悄離開印刷廠。他先回到藏三輪車的地方，確認那幾個打手已經離開，這才推著車，領著蘇媛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
    "今晚就在這將就一下吧。"李陽點了兩份最便宜的套餐，花掉28塊。蘇媛執意要aa，被李陽拒絕了："留著錢買明天的早飯吧，你現在排名比我危險。"
    兩人坐在角落的位置，蘇媛的情緒漸漸平複。她好奇地打量著李陽："你和傳聞中很不一樣。"
    "傳聞中我什麽樣？"李陽啃著漢堡，含糊不清地問。
    "說你是"撿破爛的陰謀家"，靠鑽規則空子賺錢，破壞比賽公平..."蘇媛說到一半，不好意思地停下來。
    李陽不以為然地笑笑："隨他們怎麽說。對了，你最近排名怎麽樣？"
    提到比賽，蘇媛的表情黯淡下來："掉到七十多名了。直播打賞越來越少，住宿費都快付不起了。"她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今天看到你在大學收廢品，生意好像很好？"
    李陽挑了挑眉："怎麽，校花也想改行收破爛？"
    "不是！"蘇媛急忙擺手，"我是想...如果你需要幫手的話...我可以幫忙。我觀察過，你一個人要跑好幾棟宿舍樓，很費時間..."
    李陽放下漢堡，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孩。蘇媛長得確實漂亮，即使在狼狽的此刻，也掩不住那股清純的氣質。如果讓她去女生宿舍收廢品，效率肯定比自己高得多。
    "你知道現在網上都怎麽說我嗎？"李陽似笑非笑地問。
    蘇媛點點頭："說你是個"不擇手段的生存專家"。"
    "那你還敢跟我合作？不怕名聲受損？"
    蘇媛咬了咬嘴唇："我更需要活下去...在這個比賽裏。"
    兩人對視片刻，李陽忽然笑了："行，明天早上六點，臨江大學東門見。記得穿得樸素點，別讓人認出來。"
    蘇媛眼睛一亮，正要道謝，李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小子，別多管閑事。趙明的事爛在肚子裏，否則下次就不是跟蹤這麽簡單了。"
    李陽盯著手機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快速回複："告訴你們老板，我最討厭被人威脅。順便，趙明昨晚在"皇朝"酒店的照片，我已經備份了十份。"
    發完短信，他抬頭發現蘇媛正疑惑地看著自己。"沒事，"李陽收起手機，"就是幾個不長眼的家夥。"
    蘇媛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聲說："你...小心點。"
    淩晨兩點，麥當勞裏的人越來越少。蘇媛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李陽則精神高度集中，時刻注意著門口的動靜。他掏出筆記本，開始整理這幾天收集到的各種信息——其他挑戰者的活動規律、節目組的物資投放點、城市裏的安全屋位置...
    忽然，他停下筆，盯著其中一頁看了很久。那是他記錄的趙明近一周的行蹤，包括三次與不明人士的會麵，以及突然增加的消費記錄。結合今晚的遭遇，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李陽腦海中逐漸成形。
    "既然你們想玩..."李陽輕聲自語，"那就玩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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