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馬天霸看向沐清，對上她警告的眼神後，立刻改口：“幫派火拚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鍾撇撇嘴，小聲嘀咕：“現在的年輕人，打架都能把自己摔成這樣。”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哎……”
    老鍾一把拉住沐清的手腕，粗糙的手掌傳來可靠而溫暖的觸感：“走走走，咱不跟他在這兒磨嘰了。”
    “爺爺帶你去找韓一那小子，那混賬東西又跑哪兒野去了？”
    沐清任由老鍾拉著往前走，目光卻若有所思地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停留。
    這個看似普通的老人，又用餘光瞥見馬天霸如釋重負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盡頭，馬天霸終於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大哥……”
    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弟湊上前，不解地壓低聲音：“您怕那老頭幹什麽？咱們這麽多人，先拿下那老頭，再威脅那小娘們不就行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洞穴中回蕩。
    馬天霸臉色鐵青，厲聲喝道：“閉嘴！你想害死所有人嗎？”
    小弟捂著臉，驚恐地看著突然暴怒的幫主：“大，大哥……”
    馬天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壓得極低：“你知道那老頭是誰嗎？”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發抖，“惹了他，別說我保不住你，整個毒蛇幫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
    小弟倒吸一口涼氣：“什，什麽？他到底……是誰？”
    “不知道。”
    馬天霸搖了搖頭，“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你剛來黑市沒多久，之後千萬不要說這種話了。”
    “否則，像吳龜一樣惹了不該惹的人，下場就和他一樣了。”
    通道深處吹來一陣陰冷的風，小弟想起被扔進萬丈深淵的吳龜那淒厲的慘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馬天霸望著沐清離去的方向，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和他有關係……幸好……”
    沐清跟著老鍾穿過幾條幽暗的巷道，最終來到地下河岸邊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這裏和沐清第一次見老鍾所在的位置，並不是同一個位置。
    但相同的是，這裏擺著一個熟悉的簡陋地攤，幾張破舊的油布鋪在地上，上麵零星擺放著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
    其中就有韓一上次和老鍾交易的東西。
    “來來來，隨便坐。”
    老鍾佝僂著腰，從地攤下麵拖出一個破舊的木箱，掏出幾張皺巴巴的舊報紙鋪在旁邊的空地上。
    “墊著點，這地下濕氣重。”
    沐清接過報紙，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老鍾身上。
    她看似隨意地問道：“鍾爺爺，您這地攤位置這麽偏僻，平時生意怎麽樣？”
    老鍾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順手拿起攤上一個生鏽的銅鈴把玩著：“這個嘛，混口飯吃罷了。”
    他撓了撓花白的頭發，“不過今天運氣不錯，剛收了個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沐清敏銳地注意到，老鍾說這話時，手中的銅鈴竟詭異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她繼續問道：“您是怎麽知道我在毒蛇幫的？”
    老鍾回答：“這個……我在黑市也混了好多年了，有個道上的朋友說好像看見你了。我擔心嘛，就趕緊跟過來看看。”
    沐清又問：“那您為什麽要叫我‘徒媳婦’？”
    她挑了下眉，“您的徒弟不會是……韓一吧？”
    “不是。”
    老鍾不假思索否定。
    沐清一愣。
    老鍾糾正道：“不是韓一八，是韓一！”
    “韓一那小子你還記得吧，你覺得我徒弟長得俊不？”
    老鍾來了精神，眼睛一亮。
    “韓一這小子可不得了！才三個月就把我的看家本事學去了七七八八。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小子天天跟我……”
    沐清適時打斷：“我聽他們叫您鍾老？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老鍾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擺擺手：“老鍾，鍾老，都差不多啦，有什麽厲害不厲害的。”
    他話鋒一轉，“對了，我聽我的一個朋友說，你在打聽什麽事？”
    沐清眸中精光一閃，點點頭，"我想打聽"小先生"的消息。"
    “「top」的二把手？”
    老鍾一拍大腿，震得木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你早說啊！問我就是了，何必去找那幫不靠譜的混混？”
    沐清瞳孔微縮，黑袍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哦？您知道‘小先生’？”
    老鍾慢悠悠地捋著白胡子，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老頭子我也算是見過世麵的。”
    他手中的銅鈴動卻不響，“咱們這「積分世界」，誰不知道前幾年名聲大噪的「佐神者」？”
    “您見過她本人？”
    沐清不自覺地向前傾身。
    老鍾的手指在銅鈴上輕輕摩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那個‘小先生’啊……”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深邃：“說是「top」的二把手，但實際負責的隻有規則的製定和完善。
    包括不限於你們玩遊戲要交的稅、積分置換要遵循的條例、以及商家運營、「top」內部體製等等。你能想到的一切規則，基本都出自她之手。
    正是她製定的那套規則，讓原本處在混亂之中的人們獲得了秩序。並且的確造福了一方居民。
    這讓她在「top」組織，乃至整個「積分世界」都有著很高的權威，所以才被稱作「佐神者」嘛。”
    沐清的呼吸變得緊張了些：“那您知道她的來曆嗎？或者……您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老鍾聳了聳肩，“有人說她被左龍暗殺了；也有人說她早就預見到危險，提前逃走了；還有人說，她本就是來製定規則的神明，任務完成就離開了。”
    沐清不甘心地追問：“您接觸過她嗎？”
    老鍾敲了敲胡子，“那小姑娘古怪得很，永遠戴著麵具，說話也都說三個字以內。”
    他的目光在沐清臉上逡巡，“不過我倒記得她的眼睛……和你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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