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前後包抄了。
    與有東方良二人有一河之隔的石壁上，那僅有一盞的煤油燈，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他們所在的牆麵，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
    打頭的混混用棍子指著東方良，獰笑道：“你們兩個「top」的走狗！竟敢混到我們黑市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今天我們就替天行道！”
    吳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各位大哥，我們已經退出「top」了，否則守門人也不會放我們進來。”
    他的手指在背後死死攥住東方良的衣角，“還請各位大哥查清楚，放我們一馬……”
    “少廢話！”
    為首的混混一棍子砸在石壁上，“把積分交出來！否則……”
    他獰笑著掂了掂手中的棍子。
    吳曲額頭滲出冷汗：“我，我們真的沒有積分。”
    “放屁！”
    旁邊一個刀疤臉猛地啐了一口，“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我們早就查清楚了，你是洪大彪的心腹吳曲！”
    他貪婪地舔了舔嘴唇，“今天不把積分吐出來，我就讓你們有去無回！”
    吳曲明白，這些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是否離開了「top」。
    他們隻想搶奪積分。
    他顫抖著貼近東方良，小聲道：“阿良，現在怎麽辦？”
    東方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接著，他抬起頭，態度強硬地對混混們喊道：“我們是不會交出積分的！”
    東方良的一句話，變相證實了吳曲身上確實有高額的積分。
    這句話如同往油鍋裏滴水，瞬間引爆了混混們的貪欲。
    “找死！”
    混混頭目一揮手，“給我上！”
    幾個手持凶器的混混同時撲來，狹窄的通道頓時他們堵死。
    鐵棍劃破空氣的呼嘯聲驟然襲來！
    東方良敏捷地矮身一躲，棍棒擦著他的發梢重重砸在石壁上，濺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砰！”
    吳曲卻沒能躲開。
    堅硬的棍頭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他清晰地聽見“哢”的一聲脆響。鼻骨斷裂的劇痛，伴隨著酸澀瞬間衝上腦門，溫熱的鮮血立刻從鼻腔噴湧而出。
    “小曲哥！小心！”
    東方良的喊聲從側麵傳來。
    吳曲還未來得及反應，第二棍已經重重砸在他的肩胛骨上。
    “呃啊——！”
    吳曲痛得眼前發黑，踉蹌著跪倒在地。
    他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東方良似乎正在和幾個混混纏鬥。
    少年動作淩厲，像是在拚命保護他。
    然而，吳曲沒有意識到的是，每一記本該打向東方良的棍棒，最後都詭異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
    第三棍狠狠抽在他的腰側，吳曲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脆響。
    “阿良，救我……”
    他蜷縮在潮濕的地麵上，像隻蝦米般痛苦地痙攣。
    混混們的棍棒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精準地避開要害，卻又讓他痛不欲生。
    而東方良的“救援”，永遠遲來一步。
    “小曲哥！堅持住！”
    東方良的聲音撕心裂肺，仿佛悲痛欲絕。
    實際上，東方良在混混的包圍中“奮力抵抗”時，巧妙地用身體擋住了吳曲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線，甚至暗中推搡，讓更多棍棒落在吳曲身上……
    “啊！！！”
    又一記重擊砸在吳曲的膝蓋上，他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鮮血從口鼻不斷湧出，在地上匯成一灘刺目的紅。
    東方良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暴喝一聲：“走！”
    他猛地拽住吳曲鮮血淋漓的手腕，在棍棒落下的間隙，硬生生將人從包圍圈中拖了出來。
    吳曲踉蹌著跟上，鼻腔裏全是血腥味。
    “快！過橋！”
    前方是連接左右兩邊的破舊木板橋，在昏暗的燈光下搖搖欲墜。
    東方良一個箭步衝上去，木板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就在吳曲緊隨其後，踏上木板的瞬間。
    ——“哢嚓！”
    年久失修的木板在兩人重量下驟然斷裂！
    東方良早有準備般輕盈一躍，穩穩落在左側岸上。
    而吳曲隻覺腳下一空，整個人直直向漆黑的地下河墜去！
    “啊——！”
    他本能地伸手亂抓，指甲在濕滑的石板上刮出幾道血痕。
    千鈞一發之際，東方良“及時”抓住了他的手腕。
    吳曲大半個身子浸入冰冷的河水中，腐臭的汙水瞬間灌入他的口鼻。
    往日有嚴重潔癖的他，此刻卻顧不上惡心，拚命蹬著腿，想要爬上來。
    東方良“費力”地將他拽上岸，聲音焦急：“快跑！”
    兩人跌跌撞撞衝向左側岔路，身後混混的咒罵聲和腳步聲仍在跟隨。
    吳曲渾身濕透，每跑一步都帶著水聲，斷裂的肋骨傳來鑽心的痛。
    兩人在錯綜複雜的巷道中拚命奔逃，吳曲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東方良不時回頭張望，突然拽著吳曲拐進一條隱蔽的岔道。
    “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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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良壓低聲音，帶著吳曲躲在了角落。
    追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狹小的空間中，吳曲癱坐在地，捂著肋骨劇烈咳嗽。
    東方良聲音焦急地檢查他的傷勢：“小曲哥，你怎麽樣？”
    “沒，沒事……”吳曲艱難地搖頭，突然抓住東方良的手，“多虧有你，不然我……”
    東方良心疼地擦去他臉上的血跡：“別說了，先處理傷口。”
    他輕柔地掀開吳曲的上衣，檢查著吳曲的傷口。
    吳曲望著他專注的側臉，眼中滿是感動：“阿良，你又救了我一次。”
    “說什麽傻話。”
    東方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卻更加溫柔，“要不是我提議今晚轉移，你也不會……”
    吳曲急切地打斷，“不怪你！是那些混混……”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沫。
    東方良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憂慮：“小曲哥，其實……我現在很擔心。”
    吳曲強忍疼痛撐起身子：“怎麽了？”
    “洪大彪也好，那些混混也罷，”東方良歎了口氣，“他們追殺你，都是為了你賬戶裏那筆巨額積分。”
    他淡淡地說道：“懷璧其罪，隻要積分還在你身上，他們就絕不會罷休。”
    吳曲臉色煞白，斷斷續續地咳嗽著：“可，我能怎麽辦？”
    東方良猶豫片刻，輕聲道：“如果能證明積分已經不在你身上……”
    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咱們再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也許……”
    吳曲突然有了主意，睜大眼睛：“對了！我可以先把積分轉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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