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指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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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指認
高橋圭夫回到憲兵司令部,剛剛打開一份反戰分子活動動態,中村雄二走了進來。
“熱海溫泉的長穀川到了。”中村中尉說。
“請他進來。”高橋圭夫命令道。
“是!”中村雄二走了出去。
高橋圭夫拿起電話筒。
“接總務課!”
“總務課!”電話裏傳來一個男聲。
“鬆本課長,請把錢送過來!”高橋圭夫說。
“現在嗎?”
“就是現在!”
“馬上就來!”
高橋圭夫放下話筒。
他仿佛看到了一絲抓住中國特工的希望,連忙把桌上的文件塞進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一大遝照片,找出阪上赤井的半身照,想了想,又把花澤良平和另外幾個算命先生的照片一起拿了出來。
中村雄二把長穀川帶了進來。
“坐吧!”中村雄二說。
長穀川朝高橋圭夫欠欠身,然後在高橋圭夫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們打算給我多少賞金?”長穀川興奮的問。
“案子還沒破,人也沒有抓到,你要什麽賞金?”中村雄二冷冷地說。
“你們說話不算數?”長穀川怒道。
“息怒,長穀君!”高橋圭夫微笑道。“我這裏有幾張照片,隻要你能指認出其中誰是你見到的狙擊手,賞金馬上就可以給你。”
一個軍官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大遝鈔票。
“一共兩萬日元!”軍官說。
高橋圭夫接過鈔票,放在桌上。
“長穀君,看見沒有?隻要你指認出來,這些鈔票全都是你的!”
“行。”長穀川兩眼放光,咽了咽口水說。
“不過,我先把話說清楚。”高橋圭夫扶了下眼鏡,嚴肅地說,“如果你為了這些錢,胡亂指認,經調查不實,導致我們抓錯了人,放走了真正的中國狙擊手,我會把你抓起來,以叛國罪論處。你聽明白了嗎?”
“你們要抓我?”長穀川驚恐地問。
“指認對了,這些錢你馬上就可以拿走!還有房子!指認錯了,判你二十年。”高橋圭夫說。又補了一句,“也許殺頭!”
“好吧。”長穀川壯起膽子說。
高橋圭夫胡亂拿出幾張照片,擺在桌麵上。
“你看仔細一點!”高橋圭夫說。
長穀川一對眼珠在照片上轉來轉去。
“你看見的狙擊手,在這些人裏麵嗎?”高橋圭夫問。
長穀川在幾張照片裏使勁尋找跟通緝令上的程振奇模樣相像的人,思緒也在賞金、房子和坐牢二十年之間來回轉換。
“快一點!”中村中尉催促道。
長穀川心裏突然害怕起來。算了,萬一錯了,坐牢二十年可不是鬧著玩的。
又等了一分鍾,長穀川抬起頭,看了高橋圭夫一眼。
“指認吧。”高橋圭夫說。
“我看見的那個人,不在這裏麵。”長穀川說。
“你聽清楚了,如果你說的狙擊手就在裏麵,而你放棄指認,我同樣會追究你的責任。”高橋圭夫說。
“我看見的人,真的不在裏麵。”長穀川說。
高橋圭夫重新拿出幾張照片。
長穀川先看了高橋圭夫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在這些照片上。
一個聲音在他腦中回響,那是來東京前父親的叮囑。
“千萬不要指認!你想啊,那麽多憲兵,都沒保護好幾個‘英雄’,如果你指認,中國來的殺手,一定不會讓你活過3天!不光是你,我們也會跟著你倒大黴!”
長穀川拿起一張照片,端詳了一會兒,又把照片放下。順手拿起下一張照片。
中村雄二和高橋圭夫互相對視了一眼。
沒錯,就是這個人!長穀川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某種物體塞住,透不過氣。隻要“就是他”三個字一出口,他將獲得一大筆賞金,再加上一套東京住宅。
但他發不出聲,感到血壓在升高,心髒砰砰直跳。
“長穀君,你見到的狙擊手,是他嗎?”
中村雄二最先沉不住氣,發聲問道。
可是命比財富重要!
“不太像。”
長穀川慢慢把程振奇的照片放下,感覺像丟棄了一大把鈔票,無可奈何地拿起另外一張照片。
呼吸變得順暢了一些。
“中村,把他帶出去!”高橋圭夫有氣無力地說。
“是!”中村雄二把長穀川帶了出去。
軍官收起桌上的鈔票。
“高橋中佐,你為石野大佐節約了日元!”軍官說。
高橋圭夫朝軍官翻了下白眼。
軍官見話不投機,連忙走了出去。
高橋圭夫收起照片,萎靡地坐在辦公椅上,感到萬念俱灰。
中村雄二又走了進來。
“你怎麽看?”高橋圭夫問。
“長穀川好像沒有說假話。”中村雄二說。“如果那位狙擊手真的在這些人裏麵,賞金和房子,豈有不要之理?”
“監視阪上的重村和富浦有消息嗎?”高橋圭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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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村報告說,阪上赤井沒有任何異常。”中村中尉說。“這人沒有任何嗜好,除了算命,吃飯,幾乎不做任何事情。”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偵查方向有問題?”高橋圭夫問。
“也許吧。”中村雄二說。“不如我們先放鬆放鬆,讓中國特工露出尾巴來,我們再組織行動。”
“隻有如此了。”高橋圭夫說。“你去告訴竹下他們,放假三天。”
“是!”中村中尉推開側門,走進案情分析室。
緊接著,一陣歡呼聲從案情分析室裏麵傳了出來。
高橋圭夫歎了口氣,走出辦公室,在院子裏找到自己的車,開車駛出憲兵司令部,朝神田郵局駛去。
盡管心理醫生說他疑似患了多疑症,但高橋圭夫不以為然。他心裏清楚,自己的職業,要求自己多疑。
必須多疑。
“先生,您要寄包裹還是要買郵票?”見到高橋圭夫走進來,鬆阪姬立即站起身來。
“我想查查匯款記錄。”高橋圭夫說。
“對方沒收到嗎?”鬆阪姬問。
“是啊,沒收到。”高橋圭夫說。
“請把匯款存單給我。”鬆阪姬說。
高橋圭夫兩手一攤,說:“存單不記得放哪裏了。”
“對不起,先生。沒有存單的話,就沒法查。”鬆阪姬說。
“您把所有的匯款記錄拿給我,我自己查,可以嗎?”高橋圭夫說,“查最近兩個月的就行。”
“抱歉,不可以。”鬆阪姬說。“您告訴我收款人的名字,我幫你查。”
佐藤彥二真的如他所說,每個月都給他父親匯錢的話,郵局小姐一定會認識佐藤彥二。
“北海道,宿毛村,佐藤倉介。”
“宿毛村,佐藤倉介?您確定?”鬆阪姬驚訝地問。
“沒錯,收款人就叫佐藤倉介!”高橋圭夫肯定的說。
“您是佐藤倉介的什麽人?”鬆阪姬問。
“我是佐藤君的朋友。”高橋圭夫說。
“哪個佐藤君?”鬆阪姬問。
“佐藤彥二。”高橋圭夫說。
“好吧,您自己查。不過,您隻能查到最近兩個月的。”聽說是佐藤彥二的朋友,鬆阪姬改了主意。
“小姐認識佐藤君?”高橋圭夫問。
“認識。”鬆阪姬說,“但是,您這位朋友,不大講信譽。”
高橋圭夫一怔。
“怎麽不講信譽了?”高橋圭夫問。
“他幾次說要請我喝咖啡,一次都沒有兌現。”鬆阪姬說。
“也許他太忙了!”高橋圭夫說。
“我也這麽想。”鬆阪姬打開門,讓高橋圭夫走了進去。
果然,高橋圭夫很快找到了兩筆佐藤彥二的匯款記錄。收款人為佐藤倉介。
高橋圭夫向鬆阪姬道了謝,走出了郵局。
所有對佐藤彥二的懷疑,似乎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剛走出郵局大門,正要打開車門,一個魚販提著一條三斤重的大鱖魚,朝高橋圭夫迎麵走了過來。
“要魚嗎,先生!便宜賣給你。”魚販說。
“多少錢?”高橋圭夫問。
“3日元。”魚販說。
“有點貴!好吧,這魚我要了。”高橋圭夫掏出錢,遞給魚販。魚販拉開車門,把魚放進車裏。
高橋圭夫發動汽車,開車前行。
不多時到了家門口,高橋圭夫停下車,高聲喊道:“陽子小姐!”
小柳陽子應聲走了出來。
“把魚提進去。”高橋圭夫說。
小柳陽子從車裏把魚提出來,連忙用手掩住鼻子。
“怎麽啦?”高橋問。
“這魚臭了。”小柳陽子說。
“臭了?”高橋圭夫聞了聞,“果然臭了。不過,臭了更好。”
“臭了怎麽能更好了,快扔掉!”高橋良子走了出來。
“別扔!”高橋圭夫說,“我想起來了。有次我在佐藤太太家聞到一種魚的味道,又臭又香。”
“真的嗎?”小柳陽子道,“拿去讓佐藤太太做,我跟著學學。”
“佐藤太太去美術館了,哪有功夫給你做臭魚?”高橋良子走出門來說。
“那就先把魚放進冰箱裏,等佐藤太太回來。”高橋圭夫說。
“高橋君,你吃過臭魚嗎?”小柳陽子問。
“沒有。”高橋圭夫說。
“您是不是弄錯了?我祖上直到我父親,都是廚師,沒有一個人會做臭魚的。”小柳陽子說。
“就是。”高橋良子說,“高橋君,我看你是瘋了吧?天下哪有喜歡吃臭魚的?”
“等佐藤太太回來,你們問問她就知道了。”高橋圭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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