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工，覺醒聯盟，還有你們憲兵司令部內部跟竹下中尉不合的人，都有可能出手。”美由紀說。
    “我們這兒有些人，懷疑你參與了槍殺竹下中尉。”高橋圭夫微笑著說。
    “懷疑我？不奇怪啊！“美由紀冷冷的說。“高橋中佐，你也知道，因為我跟北田君自小一起長大，又一同前往美國留學，甚至有些感情，我知道你們對我有些懷疑。我當然不想北田死，但我也知道，我救不了他，找奧井，找你，找輿論支持，尋求一個心安而已。現在，既然北田已經沒了，我也不能不走出來，做我該做的事。”
    “什麽是你該做的事？”高橋圭夫問。
    “我是記者，當然是做好記者的事。”美由紀說。
    “聽說你也想采訪我？”
    “采訪你？路上來的時候，我還有點興趣。”
    “什麽意思？”
    “我現在沒興趣采訪你。你不講實話，我也不想浪費時間。”美由紀說。
    “那你想采訪誰？”高橋圭夫問。
    “我說出來，你能答應嗎？”美由紀問。
    “你說。”
    “我想采訪堀口秋山。”
    “堀口秋山的身體狀況，目前還不能見記者。”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敢去。”
    “為什麽？”
    “萬一哪天中國特工或者覺醒聯盟的人，把堀口秋山救走了，我又會成為你高橋中佐的懷疑對象。”
    “看來你對我的成見不小。”高橋圭夫笑道。轉頭對案情分析室喊道：“來人！”
    武田泰一走了進來。
    “你帶美由紀小姐去一趟陸軍醫院，讓她見見堀口！”高橋圭夫說。
    “是！”武田中尉立正說。
    美由紀詫異地看著高橋圭夫，感覺很意外。
    “我可以給佐藤君打一個電話嗎？”美由紀問。
    “當然可以。”
    美由紀起身走到高橋圭夫的辦公桌邊，拿起話筒撥號。
    “新聞部。”電話裏傳來了劉簡之的聲音。
    “佐藤君，我是美由紀。高橋中佐同意我去采訪堀口秋山。你看？”
    “太好了！請向高橋中佐表達謝意。”
    “好的。”
    “你帶了采訪設備嗎？”
    “沒有。”
    “我這就叫田山君給你送去。”
    “好吧。”
    “佐藤君要我向你表達謝意。”美由紀放下電話筒，對高橋圭夫說。
    “謝我？”
    “當然。佐藤君成天到晚想著怎麽增加收聽人數，采訪堀口秋山，肯定又是一條勁爆的新聞，他肯定要謝你了。”
    高橋圭夫笑了笑。
    “鑒於堀口的身體狀況，采訪時間不要超過10分鍾，你們去吧。”高橋圭夫說。
    “等幾分鍾，田山君帶采訪設備過來。他會跟我一起去。”美由紀說。
    武田泰一開車載著美由紀和田山木原駛近陸軍醫院大門，被站崗憲兵攔住。
    “證件！”憲兵向武田泰一敬了一個禮。
    武田泰一拿出證件，遞給憲兵。
    “她們兩位，是東京廣播電台的記者。”武田少尉說。
    “有預先批準嗎？”憲兵問。
    “剛剛做的決定。還沒來得及……”
    “你可以進去，她們兩個不行。”憲兵說。
    “我采訪過橋田將軍和長澤將軍，進你們醫院采訪一個病人，需要這麽多繁雜的程序嗎？”美由紀說。
    憲兵對美由紀的話置之不理。
    “我打個電話。”武田少尉走下車，走進電話亭。
    不大一會，一個少尉軍官從大門裏走了出來。
    “讓他們進去。”少尉軍官說。
    武田少尉鑽進汽車，開車駛進醫院。
    “武田君，你們看病也要預約嗎？”美由紀問。
    “不用。”武田少尉說。“隻要是軍人，進出還是很容易的。”
    “軍人家屬呢？”田山木原問。
    “軍人家屬不能在這兒看病。”
    “為什麽？”田山木原問。
    “東京現在百分之九十都是軍人家屬。陸軍醫院沒有這麽大的醫療能力。”
    武田泰一把車停在停車坪。帶著美由紀和田山木原走進住院部外科病房。
    見到武田領著美由紀和田山木原進來，三井和安倍連忙站起來。
    美由紀朝堀口秋山看去，堀口秋山不自覺地逃避了美由紀的目光。
    “堀口，這兩位是東京廣播電台的記者，她們想跟你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堀口說。
    美由紀示意田山木原開啟采訪設備，轉頭對堀口秋山說：“外麵傳說你已經死了。你不想證明你還活著，跟想聽見你聲音的人說些什麽嗎？”
    堀口秋山沉默不語。
    “你是做什麽的？”美由紀問。
    “大學生。”堀口秋山說。
    “你為什麽要參加覺醒同盟？”
    “我反對戰爭。”
    “為什麽？”
    “我隻想當科學家，不想當兵去侵犯別的國家。”
    “戰爭來了，全日本都在支持政府打贏戰爭，你卻要反戰，對法院判你死刑，你覺得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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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覺得我有罪。”
    “你的傷治好以後，會有什麽結果，你知道嗎？”
    “他們可能還會槍斃我。”
    “你後悔嗎？”
    “我不後悔。”堀口秋山猶豫了一下說。“我隻希望日本失敗的那一天，日本還有人還記得我。”
    “你有未婚妻或者女朋友嗎？”美由紀問。
    “沒有。有個女同學，天天對我微笑，我不知道這算不算？”
    “算啊！”田山木原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初戀。”
    “那就算吧。”堀口秋山苦笑了一下。
    “如果你的初戀，每天因為你不開心，甚至很痛苦，你會感到難過嗎？”美由紀問。
    “我會難過的。”堀口秋山說。
    “如果再讓你選擇一次，你會為了你的初戀放棄反戰嗎？”
    “我不知道。”堀口秋山說。
    “你還有什麽話想說嗎？”美由紀問。
    “北田和矢和田島陽太，真的都死了嗎？”堀口秋山問。
    美由紀愣了一下。
    “都死了。”田山木原說。
    “都死了？”堀口臉上露出詫異的樣子。
    “他們沒跟你說？”美由紀看了看站在旁邊的三井和安倍。
    “沒有。”堀口秋山說。
    “你還記不記得，執行死刑的那一天，劫囚車的是什麽人？”
    “共產國際遠東情報部日本支部。”堀口說。
    “共產國際？”田山木原驚訝地問。
    “他們是這麽說的。”堀口說。
    “你還記得那幾個人的長相嗎？”美由紀問。
    “我不確定。”堀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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