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茂光治的軍車剛駛入村口就急刹停下。
    "人呢？！"
    他厲聲喝問。帶路的軍官滿臉茫然："剛才明明..."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
    "蛇！到處都是毒蛇！"
    "砰砰砰！"
    槍聲瞬間炸響。
    平田大隊長拔出軍刀怒吼："全員戰鬥！"
    擲彈筒將茅屋炸得粉碎，機槍掃射下蛇群血肉橫飛。
    賀茂光治狩衣鼓蕩，袖中飛出漫天符紙。
    式神"餓鬼"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蛇群，"鴉天狗"的利爪將毒蛇撕成兩截。整個村莊在狂暴的靈力與炮火中化作廢墟。
    "報告..."
    平田聲音發顫，"陣亡127人，光男大人...失蹤了。"
    賀茂光治指節捏得發白，嘴角滲出血絲。他望向遠處幽暗的山路，從牙縫裏擠出命令：
    "繼續前進——"
    "遇村屠村！遇廟毀廟！"
    殘存的日軍踩著滿地蛇屍繼續行軍，沒人注意到，那些被炸碎的蛇頭，眼睛始終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
    幽深的峽穀中，柳家長老佝僂著身子，肩上扛著個麻袋。
    蛇鱗在月光下泛著青黑的光澤，顯然已現出部分原形。
    "天王蓋地虎！"
    岩壁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柳家長老嘴角抽搐，硬著頭皮回應："寶...寶塔鎮河妖..."
    哪個缺德玩意兒想的暗號...
    火把接連亮起，照亮了聚集在此的眾人——
    林九道長手持桃木劍站在最前，四目道長扶了扶眼鏡，千鶴道長正在擦拭銅錢劍，白家弟子們指尖纏繞著傀儡線。
    "情況如何？"
    林九快步上前。
    "折了些孩兒們..."
    柳家長老卸下麻袋時，鱗片縫隙還滲著血，"不過值了。"
    袋口鬆開，露出麵色鐵青的賀茂光男，"弄死百來個鬼子，還逮著條大魚。"
    阿威蹲下戳了戳俘虜的臉：“這倭寇咋跟中毒似的？"
    "老夫用蛇毒吊著他一口氣。"
    柳家長老鱗片嘩啦作響，"死不了。"
    林九迅速搜出賀茂光男身上的式神袋與符籙，沉聲道："能弄醒審問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柳家長老突然豎瞳驟縮，"鬼子的大部隊快過來了！"
    秘密基地內，柳家長老摸出顆腥臭的黑丸，掰開賀茂光男的嘴塞了進去。不過片刻，俘虜臉上的青黑逐漸褪去。
    "呃..."
    賀茂光男睜眼的瞬間，十餘張殺氣騰騰的麵孔映入眼簾。
    他猛地彈起，卻發現自己被捆成粽子："八嘎！你們這些支那——"
    "啪！"
    阿威的巴掌帶著風響，把他半邊臉抽得高高腫起。
    秋生抄起鞋底就往他嘴上抽："讓你罵！讓你罵！"
    "別打！我錯了我錯了！"
    賀茂光男很快鼻青臉腫，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哪還有半點陰陽師的威風。
    阿威甩著手腕嗤笑："早這麽老實多好。"
    轉頭卻對上林九嚴厲的目光，連忙縮脖子："師...師父您問..."
    林九劍尖抵住賀茂光男咽喉："說！你們來了多少人？目標是什麽？"
    "我...我們隻是考古隊..."
    賀茂光男眼珠亂轉。
    林九見賀茂光男還在嘴硬，朝阿威使了個眼色。
    "得嘞！"
    阿威搓著手，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在任家鎮當保安隊長時，這套手段他可太熟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賀茂光男被扒得精光，用竹涼席緊緊裹住，活像條待宰的魚。他驚恐地看著阿威從身後摸出個瓦罐，秋生和家樂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腿。
    "知道老子當年在安保局的外號嗎？"
    阿威賤兮兮地拍著他的臉，罐子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賀茂光男瘋狂搖頭，冷汗順著下巴滴落。
    "鬼見愁！"
    阿威突然掀開罐蓋，密密麻麻的黑螞蟻在罐底湧動。另一隻手舉起蜂蜜罐子，琥珀色的液體在火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最後問一次，說不說？"
    "我...我真的都交代了..."
    "倒！"
    隨著阿威一聲令下，秋生掰開他的大腿，冰涼的蜂蜜瞬間澆在敏感部位。賀茂光男還沒反應過來，阿強已經將螞蟻罐懸在了上方——
    "我說！我全說！"
    他撕心裂肺地嚎叫，"是龍陵寶藏！我們是為了找龍陵寶藏！"
    ……
    林九眉頭緊鎖："龍陵寶藏？"
    目光轉向柳家長老和白家家主。
    兩位老者對視一眼，柳家長老的鱗片不安地翕動："我們也是剛得知...沒想到倭寇盯上了這個。"
    "龍陵寶藏到底是什麽來頭？"
    四目道長的眼鏡片反著光。
    "還是我來說吧。"
    胡老二捋著胡須站了出來，"當年清軍入關搜刮的財寶，怕有朝一日被推翻，就秘密埋在了他們的龍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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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位置呢？"
    麻麻地拍打著道袍上的灰。
    "這..."
    柳家長老訕訕地瞄了眼胡老二，"隻有狐家太奶知曉，可她老人家..."
    胡老二尷尬地咳嗽："太奶連我們這些子孫都不告訴，就怕走漏風聲..."
    "嗬，"
    秋生撇嘴嘀咕，"結果小鬼子倒先知道了。"
    林九眉頭緊鎖，指節不自覺敲擊著桃木劍柄。
    表盤上的秒針"哢嗒"作響，每一聲都像是紮在心頭——這是去年生辰時，那個總嬉皮笑臉的混小子給他買回來的瑞士表。
    臭小子...…
    他猛地合上表蓋，金屬碰撞聲驚醒了沉思中的眾人："絕不能讓寶藏落入倭寇之手！"
    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正是此理！"
    胡老二"唰"地起身，狐尾在月下劃過一道白光。他環視眾人時，豎瞳裏跳動著幽火："我這便回山請示太奶。"
    白家家主輕撫腰間玉笛，歎息間笛孔滲出絲絲寒氣："老夫同去。太奶脾氣雖倔，總要看在國難當頭的份上..."
    話到一半卻咽了回去。
    "有勞二位。"
    林九抱拳時，腕間表麵又閃過一道冷光。他急轉身走向岩壁，陰影遮住了發紅的眼眶："所有人聽著！必須在黎明前——"
    桃木劍"鏘"地插入石縫，"把鬼子擋在這峽穀！"
    ……
    秋生扛著火藥桶踉蹌兩步，汗珠順著下巴滴在引線上。
    他癱坐在岩石後，顫抖的指尖摸向懷中——鎏金懷表裏，穿洋裝的姑娘正衝他甜甜地笑。
    "師兄看什麽呢？"
    家樂突然從背後探頭。
    "要死啊你！"
    秋生手一抖，表鏈纏住了紐扣。他慌忙去解，卻越扯越緊，急得鼻尖都冒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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