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給你嘮嘮我在北京，對，就是首都北京，某個老部委大院裏租房時遇到的一檔子事。這事兒，絕對真實，沒有半點添油加醋，就是那種讓你感覺後背涼颼颼，但又抓不到任何把柄的……膈應！
    你聽我給你細細扒拉，這事兒絕對是我親身經曆，不是瞎編出來湊數的。那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現在想起那個樓道，都覺得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味兒。
    那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剛跳槽到北京，你也知道北京那房租，簡直要人命。我就托關係，在西城那邊一個老部委大院裏，租了個老破小。那種樓，蘇聯式建築，筒子樓結構，長長的、昏暗的走廊，兩邊都是住戶，廁所、水房很多都是公用的。樓裏住的大多是退休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就是我們這種圖便宜的外地年輕人。
    我租的是三樓盡頭的一個小單間，也就十平米出頭，窗戶對著樓後麵的小花園其實就是一片沒人打理的雜草地）。屋裏條件很差，牆皮都泛黃開裂了，地上是那種深紅色的老舊油氈地，踩上去感覺底下都不太平。家具是房東留下的，一張吱呀作響的鋼絲床，一個掉漆的木頭櫃子，一張小桌子。
    剛住進去，除了覺得環境差點、隔音等於沒有隔壁打個噴嚏我這兒都聽得真切），倒也沒啥。老樓嘛，總有點奇怪的味道，灰塵味、老家具味、樓道裏飄來的各種飯菜味、還有公用廁所那若有若無的氨水味……我都忍了。
    怪事兒，是從我住了大概一兩個月，跟我斜對門的一個獨居老太太開始“熟絡”起來之後，慢慢浮現的。
    那老太太，姓啥我忘了，我們就叫她“張奶奶”吧。看著得有七十多了，個子不高，有點駝背，頭發花白，梳得一絲不苟。人看著挺幹淨利落，就是眼神……怎麽說呢，有點過於銳利，或者說太專注了，你看她的時候，她也直勾勾地看著你，看得你心裏有點發毛。她好像沒啥親人，就一個人住。
    一開始，她就是那種典型的“熱心”鄰居。看到我下班回來，會從門裏探出頭來問一句：“小夥子回來啦？”或者看到我去水房打水，會說：“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多喝熱水。”偶爾還會在樓道裏跟我搭幾句話，問問我工作順不順心，有沒有對象之類的。
    我覺得挺正常的，老人家嘛，可能就是比較孤單，愛跟年輕人說說話。我也就客客氣氣地回應著。
    但是，慢慢地，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第一，她好像對我什麽時候在家、什麽時候出門，了如指掌。
    有時候我明明是臨時有事，比平時早回家或者晚出門一兩個小時，但隻要我一走到三樓樓道口，她那屋的門，總會“哢噠”一聲，在我走到我門口之前，準時地打開一條縫，然後她的腦袋就探出來，用那種專注的眼神看著我，說一句：“喲，今天回來出去得早晚啊？”
    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次數多了，我就覺得毛骨悚然了。她怎麽知道的？難道她一天到晚就趴在貓眼上盯著樓道？還是說……她能聽到我上樓的腳步聲，並且準確判斷出是我？樓裏住那麽多人，腳步聲都差不多啊！）
    第二，她開始對我的“私人物品”表現出過度的“關心”。
    我們樓道窄，有時候鞋子脫在門口外麵一點點。有幾次我早上起來開門，發現我放在門口的鞋子，被人重新擺放過了！不是弄亂了，而是擺得異常整齊，鞋尖朝外，兩隻鞋並得筆直，就像商店裏陳列一樣！我問過樓道裏其他人，沒人承認動過。我心裏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張奶奶，但沒證據，也不好問。
    更讓我不舒服的是晾在外麵的衣物。樓道盡頭有個小窗台，有時候我會把洗了的小件衣物，比如襪子、毛巾啥的，晾在窗台的晾衣繩上。有一次，我晾了幾雙襪子，晚上收回來的時候，發現襪子被人重新整理過了！ 原本我是隨便夾上去的，但收回來的時候，發現每一雙襪子都被仔細地配對、疊好，然後用夾子整整齊齊地並排夾著！ 那疊法，還帶著點老式家庭主婦特有的那種一絲不苟的勁兒！
    臥槽！我當時拿著那幾雙被“精心打理”過的襪子，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冒上來！誰幹的？！除了那個“熱心”過度的張奶奶，我想不到別人！她為什麽要動我的襪子？！還疊得那麽整齊？！這根本不是“熱心”，這是一種……侵犯！一種悄無聲息的、讓你極其不舒服的邊界跨越！
    第三，我開始在我的房間門口，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張奶奶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味道，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是一種……類似老式雪花膏混合著某種中草藥膏的味道？ 還有點像……放久了的、有點發黴的舊布料的味道？ 很獨特，有點甜膩，又有點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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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我晚上回來，或者早上出門，會聞到我房門附近的地板上，殘留著一股非常非常淡的、但絕對是她身上的那種味道！ 好像她在我門口站了很久一樣！
    這讓我更加確信，她經常在我門口徘徊、觀察！
    這些事情累積起來，讓我越來越焦慮，越來越不安。我開始刻意躲著她，盡量減少跟她碰麵的機會。但她好像總有辦法“偶遇”我。有時候我半夜起來上廁所我們那層樓廁所在走廊另一頭），都能在昏暗的樓道燈光下，看到她屋的門縫裏透出一點光，或者聽到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幹嘛的聲音。
    我開始失眠，總覺得門外有人，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精神方麵的問題？或者……更糟？
    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一件聽起來可能有點可笑，但當時真的把我嚇得夠嗆的事。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在屋裏用筆記本電腦看電影。因為屋裏悶，我就把房門開了一道縫透透氣。我戴著耳機，看得正投入。
    看著看著，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門縫外麵，好像有個……灰影晃了一下？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暫停了電影，摘下耳機，屏住呼吸。
    樓道裏很安靜。
    我猶豫了一下，悄悄起身，踮著腳尖，慢慢湊到門縫前往外看。
    我永遠忘不了我看到的那一幕！
    就在我門外！張奶奶！正背對著我的門，站在那裏！
    她站得離我的門非常非常近，幾乎是貼著門框！
    她微微駝著背，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舊布褂子。
    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她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像是用毛線或者什麽布條編織的……小香包或者小掛件一樣的東西！
    然後！她正在用那個小紅布包，非常非常輕柔地、帶著一種近乎……愛撫般的動作……一下一下地、反複地……擦拭著我的門框！！！
    她的動作極其專注，甚至帶著點……虔誠？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還是那種異樣的專注，但嘴角好像……微微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而她身上那股獨特的“雪花膏+藥膏+舊布料”的味道，也濃烈地飄了過來！
    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渾身的血都涼了！她這是在幹什麽？！這絕對不正常！這簡直就像……某種……巫蠱或者迷信的儀式？！
    我嚇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椅子，發出了“哐當”一聲輕響！
    門外的張奶奶，動作猛地一頓！
    然後，她極其緩慢地、僵硬地……轉過頭來！
    她的臉正好對著門縫！那雙過於銳利的眼睛，隔著門縫，直勾勾地看向屋裏！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好像更明顯了！
    “啊——！”
    我嚇得尖叫一聲，猛地把門“砰”地關上，還死死地把門栓插上！
    我靠在門上，心髒狂跳得像要爆炸！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她走了？還是……就站在門外？！
    我不敢想！
    那一刻，我所有的疑慮、不安、恐懼都達到了頂點！這老太太絕對有問題！她的“熱心”根本就是幌子！她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鄰裏關係的範疇！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帶著詭異色彩的侵犯和監視！
    我再也忍不了了！我一分鍾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第二天，我就開始瘋狂找房子。找到房子後，我幾乎是逃難一樣地搬走了。搬家那天，我特意選了張奶奶可能出門買菜的時間，叫了搬家公司，速戰速決。走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往她那屋的方向看一眼。
    後來呢？我再也沒回過那個大院。
    但這事兒就一直像根刺一樣紮在我心裏。張奶奶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要那樣做？僅僅是因為孤單怪癖？還是有別的什麽更深層、更黑暗的原因？那個紅色的小布包是什麽？她擦我門框又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但那種被一個看似無害的老人，用一種近乎偏執的方式，悄無聲息地侵入你的生活，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甚至對你的私人物品進行詭異的“打理”，最後還做出那種類似“儀式”的行為……這種無法言說、無法報警、隻能自己憋著、慢慢被逼瘋的恐懼，才更讓人覺得真實和後怕。
    哥們兒，你說這事兒，夠不夠“真實”？它沒有鬼，沒有怪物，但它觸及了我們日常生活中最害怕的那種東西——一個無法理解、行為詭異、不斷侵犯你邊界的鄰居。這種恐懼，有時候比看到鬼還讓人難受，因為它就發生在你身邊，真實得讓你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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