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且送舊年啟新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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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不以為意:“我知道是賭博,不過玩兒個刺激。大年初一,百無禁忌,輸贏百八十塊錢,當玩兒了。”
我知道山哥條件不差。
山哥有幾門好親戚。二姐夫嫁在小河北的村子,跑運輸,不差錢;二姨和二姨父,都是溮河市的中學教師,表哥在溮河行署工作,才把山哥搞到那裏去打雜學打字排版。
剛剛路上,還在教我五筆字根。前世,也是他教我,受用了一生。
我也不差錢,可我不想再參與這種活動。
前世有一年,我在大年初一參與玩這個,手氣特好,當莊,兩條牌下來,沒一個活口。對九桶收尾,掃了桌子。贏了五千多塊。
贏了錢,發了一圈紅頭,人人有份,守門的幾個人,一人又退了三百,算是心意,也算是紅頭。畢竟一個村的,已是仁至義盡。算起來,正好贏了4000.
輸的最多的,就是馮其才。大年初一,就把一年打工結餘的過年錢,全推給了我。
那已經是2010年以後了,大家的日子已經好過了不少。至少農業稅沒了,都外出務工或是做生意,大都不把幾百塊錢放在眼裏了。
可是晚上,馮其才的老媽找上了門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是輸了多少多少,日子沒法過了怎麽的。
媽媽聽了很生氣,狠狠罵了我。我沒有想到,這村裏還有這樣窮且投機的人。
人一旦沾賭,就很難控製自己。賭徒的心態,懂的都懂。
她說馮其才輸了3000.我沒有當場給她。回憶了一下,算上我退給他的錢,他輸了不到兩千塊錢。
一個村裏的兄弟鄉親,既然決定退了,就不能厚此薄彼。
我把當時參與的另外兩人也叫了過來,一個是山哥,一個是何建。
兩人一聽就炸了,願賭服輸,咋還有這樣的?你贏錢的時候,咋沒見你退錢?
我說,既然說出話來了,就當我沒玩兒好了。鄉裏鄉親的,沒意思。大家對下賬吧。
我一個小學校長,丟不起這個人。
其實,我們心裏都有譜。五千多塊錢,還有外麵一圈圍觀的外碼下的注。這些人,有時候比守門的還要狠。
到最後,我武斷了一回,山哥和何建一人退了一千,馮其才退了兩千。
本以為這事就此過去,誰知道第二天,就有人告訴我,馮其才母子在外麵說我人狠心黑,隻退他兩千。
還挑事兒,讓一個鄰村當時下外碼的找到我,說是輸了一千,要我退錢。
我這才知道自己做的欠妥了。
最後,是何建老爹,也就是牌場的主人,何昌爺出手,賞了馮其才和鄰村的賭徒一人倆大嘴巴子,這事兒才算是消停。
從此之後,我再也不在村裏玩牌。從此,村裏再無人和馮其才玩牌。
這貨死性不改,第二年跑到街上去玩兒,結果輸個底掉。
至於我,後來的那些年,和同事、牌友也斷續玩過好多次,輸贏且不說,名聲不太好,也影響工作,影響家庭生活。
所以,在我的認知裏,賭,是比懶更壞的惡行。
我愛玩兒牌,但我更趨向於娛樂性質的玩兒。有時候開玩笑說,打打牌,預防老年癡呆。
周末幾個人湊一起,三兩百彩頭,贏了錢去路邊攤請客,要幾個小菜,兩瓶白酒,聊天打屁,天南海北,發發領導牢騷,談談國家大事,評論一下同際時政,喝個微醺,睡個好覺。醒來神清氣爽,又是美好的一天。
至少,在統籌那13張麻將籽時,在喝酒吹牛時,很多生活的無奈,都可以暫時拋到腦後,能得短暫的休憩。
山哥拉我進了圈,馬上有人讓了位置。
都很雞賊,知道山哥大方,我家有生意有錢。
我不情不願的坐下。隨手從衣兜裏掏出一百塊錢:“就這麽多,輸完走人。”
我心想,就當是給大家發壓歲錢了。
對麵坐的,正是馮其才,他叼著煙,樂嗬嗬的對我說:“幺,玩過這個沒有,喝酒哥喝不過你,這個你輸了,可別怪哥欺負你啊!”
玩的並不大,五塊十塊的莊。我意興闌珊,一塊兩塊的下著注,有輸有贏。
人做什麽事情,是有潛意識裏的經驗的。
推餅這個東西,我認為是有規律的,誰坐莊,哪一門,第幾手牌贏,那個概率,能讓你輸的上頭,繼而懷疑人生,也能讓你贏的手軟,不敢下注。
一圈下來,100的老人頭沒有換開,我身前竟是堆了一堆零錢。
牌場裏孩子竄來竄去,還有抱著孩子的嫂子嬸子站在旁邊觀戰。
每當連贏兩把,我就給目光裏的,或是手邊能夠著的孩子發一塊兩與人紅頭。一時間好評如潮。還有人嘲弄山哥馮其才他們:看人家幺,就該贏錢!
想想也挺氣人的。
馮其才輸了小百十塊,聽著話不入耳,卻又心疼沒夠本兒:“別著急,我扒了這一大鍋,給大夥發大紅頭。”
又看向我說:“幺啊,你這贏這麽多,每次就一塊兩塊下,沒意思,不行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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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來了精神:“才哥,你想讓我怎麽下?”
馮其才說:“怎麽的頭啊半兒的不說了,三塊五塊總有的吧。”
我撇撇嘴:“才哥,你莊上才五塊錢,我都下了,別人還玩兒不?”
“那就玩大點兒!20的鍋起步。”
何建來了,一把把我下方的守門玩兒家拎了起來,自己坐下。
馮其才眼睛亮了,都是不差錢的主。
“好,就20,30,50怎麽樣?”
周圍響起了一片抽氣聲。這時節,在這尚不富裕的農村,這已經算是賭的很大了。
“我沒問題。”我決定給馮其才一個教訓。說著看向山哥。
山哥嘿嘿笑道:“我奉陪到底。”
馮其才的莊,第一把,我直接抓了一把零錢,數都沒數:“頭!”
頭,就是莊家鍋裏有多少錢,我就下多少。
馮其才愣了一下,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擲骰子,七點對門。我伸手抓過牌,馬上翻開,九六,五點。
上門山哥和下門何建都把牌扣在桌麵上,沒有去摸,也沒有翻開看。這樣的局,就是我的五點和莊家比一下就得了。我贏了,沒他們什麽事了,鍋裏沒錢了,比不了。要是莊贏了,再翻開比也不晚。
我老神在在的坐著,看著馮其才把牌在桌麵上來回拉了幾下,感受牌麵和桌麵台布的摩擦輕重,判斷牌點。然後又把牌拿起來,一上一下,舉在眼前一點點錯開,嘴裏嘟噥著:“”
我聽著他在桌麵拉牌,就已經聽出一個是九筒。這個很簡單,玩過牌的,都可以感覺出來。至少九筒,我沒有判斷錯誤。
前麵已經玩了幾圈了,隻要他做莊,第一把我贏的概率八成以上。第二、三把大概率輸,第四把還有八成贏麵。
有時候,規律就是這樣邪門兒。
所以,我不想給他機會,上來就梭哈。因為這樣,我大概率贏的是他的錢,如果第四把再頭他,贏的就有山哥和何建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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