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製魔法卷軸的過程，也是再次熟練自己技能的過程。
    除了同一個圖形繪製太多遍，觸發了人類認知的“語義飽和”現象之外，孟歸山倒也沒什麽不滿的。
    安安穩穩畫了一上午卷軸，到中午時，門扉果然又被叩響了，是早上的女仆朵拉。
    “大人，伯爵大人請您下樓用餐。”
    小女仆殷勤的很，眼神裏閃動著崇拜地神色。
    倫納德伯爵和他的兒子都在座，目光投注在下來的孟歸山身上。
    “哈哈哈……您可算出來了，法師閣下。”
    他起身相迎，目光在孟歸山身上掃過。
    見法師的衣著整潔幹淨，倫納德伯爵眼中閃過異色。
    這幾天他可是都沒有看到孟歸山出來過，沒有用餐，更沒有洗浴。
    也許這就是法師的神奇能力吧……
    實際上的孟歸山隻是隨時可以回現實用飯洗漱，並沒有“潔淨術”之類的技能。
    他也沒解釋，誰知道倫納德伯爵明明一臉正色，腦子裏的思緒卻實在是有些跳脫？
    “畢竟我遲了那麽久才回來，總要趕緊補上浪費的時間才好。”
    孟歸山擺足了歉疚的姿態，絲毫不提他在現實中浪了一個多星期。
    “不妨事，這次的商隊來之前沒有全部繪製完成的話，我們還可以等下一次的商隊。”
    倫納德伯爵發出爽朗的笑聲，請孟歸山坐在他右側下首。
    這是一個有些過於親密的位置，孟歸山和他的關係沒好到那個程度。
    但倫納德的目的就是為了拉攏，自然會拿出最好的態度來招待。
    這一套熟悉的流程，孟歸山在“新手村”就已經感受過了。
    他坦然落座，心中隱隱有著一個猜測。
    莫不是為了“小少爺”的魔法學習事宜？
    他的猜測很準確，鑒於他上次隻留下了鹿肉，倫納德伯爵這次特意吩咐人做了各種做法的鹿肉。
    一眼看去，赫然像是在搞“全鹿宴”。
    女仆給孟歸山桌邊的銀酒杯裏斟上葡萄酒，倫納德伯爵向他舉杯。
    孟歸山不好拒絕，但隻是象征性地傾了傾杯子，酒液都沒有沾濕嘴唇。
    釀製葡萄酒的時候需要將葡萄的果皮、種子和果肉分離，中世紀又沒有機器，隻能用人力分離。
    方法嘛……就是踩，用腳踩，還得是壯漢踩，因為女性的力氣小，是踩不動的。
    孟歸山不想去猜測是否有釀酒的魔法，他滿腦子都是大漢踩葡萄，杯裏的酒是一點也喝不下去。
    “法師閣下可以停留在多摩的時間，應該不會很短吧？”
    倫納德伯爵飲了一口酒，眼神懇切地看著孟歸山：
    “您是否有時間嗎，教導一下我的孩子？”
    “我與洛昂伯爵相識，他是盧梭男爵夫人的兄長，聽聞您教導了盧梭家的姐弟學習法術……如果我的孩子也有成為法師的天賦，我願意聘請您成為他的老師。”
    伯爵說話就是有底氣，你瞧瞧？“聘請”，一聽就是有金幣拿！
    但讓孟歸山疑惑的是，這次的“委托”並沒有像教導米倫鎮兄妹一樣，在遊戲麵板上跳出一個可接取的任務。
    孟歸山隻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倫納德還等著他的回答，父子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四隻眼睛含著期待神色看著他。
    “聘請我作為老師嗎……”
    他的重音放在“聘請”兩個字上，隱晦地詢問報酬。
    倫納德伯爵成精似的人，一點就懂，立刻道：
    “我願意奉上一千金幣，並送給您一座多摩城的住宅……隻要您能夠引領他入門，我們自有辦法前往法師的聖地庇勒斯。”
    一千金幣是真的報酬，送住宅則是想要綁住他的行為了。
    孟歸山無所謂住宅不住宅，他驚訝於倫納德會提到庇勒斯，不管怎麽看，這人都是一點也沒接觸過魔法的。
    他是怎麽知道庇勒斯的？
    “我無緣法師之路，但我的父親與王都的一位王子有舊……現在那位也已經接受分封，離開了王都，但我們仍舊有著聯係。”
    倫納德伯爵將酒杯放到桌子上，向孟歸山解釋著：
    “那位王子有著過人的天賦，踏上了法師之路，他去過庇勒斯，有著庇勒斯的印鑒，能夠指引前往庇勒斯的路。”
    孟歸山若有所思，隱藏地圖需要前置任務來開啟是吧？
    “我可以不要住所，也不要金幣，但你們如果可以前往庇勒斯，需要帶上我一起。”
    倫納德更驚訝了：“您不是從庇勒斯出來的法師嗎？”
    “不是，我是跟隨老師學習的。”
    孟歸山搖搖頭：“我聽聞過法師聖地庇勒斯之名，但從沒有親身去過。”
    倫納德伯爵摸過杯子，低頭飲了一口酒，借此掩去眼底驚異。
    被法師看中，收徒教導，那麽這位克勞德的天資必定是十分出眾的了。
    天才教導庸才，真的可以嗎？
    並非是他貶低自己的孩子是庸才，而是他深知在天才麵前，普通人都是庸才。
    天才和庸人之間是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的，是飛鳥與走獸的區別。
    何況很多時候天賦是不能用努力來彌補的，沒有那個領悟能力，你甚至連對麵講述的是什麽都聽不懂。
    屬於每個單詞都懂得意思，放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倫納德突然就有些後悔，這麽草率地就提出了請孟歸山來給自己兒子當老師。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倫納德伯爵也隻好硬著頭皮介紹：
    “這是我的獨子，恩基·倫納德……如果您能引領他踏上施法者的道路，除了奉上的一千金幣，和多摩城的一套住宅之外，我還會聯係那位大人，請他開具進入庇勒斯的印信。”
    前提條件是孟歸山能讓恩基成為一名法師，他才會履行這些承諾。
    板著臉的少年起身，鄭重地向著孟歸山彎腰行禮，卻不知道自己的臉頰已經因為激動充血而漲紅。
    看上去一點也嚴肅不起來，反而透著小孩裝大人的可愛。
    孟歸山也起身點點頭，這座城主府的主人怎麽說也是個伯爵，給點麵子。
    “我需要幾天的時間準備……請放心，不會耽擱卷軸繪製的。”
    他進遊戲係統發的那本魔法基礎書，被他放到小別墅的書架上了……他得先去把教材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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