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蘭欲哭無淚，連房子易主的準確消息都沒收到，就被人指控犯罪了。
    掃了眼外麵高懸的太陽，要是現在下場雪，能不能證明她的冤情？
    好在公安局也不是老李家的一言堂，不會他指控誰公安就聽他們的話。
    配合交代完自己昨天的行蹤後，很快做完筆錄。
    家屬再怎麽咬死了就是房主為了趕人故意報複，但是缺乏關鍵性證據，甚至沒有任何信息能夠佐證師蘭大半夜從老虎洞跑到南池子街。
    兩地離得不近，晚上又沒有公交車，一來一回的，犯罪成本也太高了些。
    公安同誌也不認為師蘭有犯罪嫌疑。
    結束後師蘭跟嚴序打聽房子的情況。
    “大院住的人那麽多，家屬怎麽就懷疑是我下手？難道他們平時沒鬧過矛盾。”
    嚴序反倒疑惑，“除了後罩房的七戶，其餘十七戶這兩天都在搬家，你不知道？”
    這人在搞什麽，房子是不是自己的不清楚，連房子裏的情況也不曉得，瞧著也不像是糊塗蛋啊。
    師蘭：“別說不知道，我現在連房子都沒進去過，這是我愛人長輩家的房子。”
    竟然在搬家了，顧叔叔這動作真夠快的。
    “這個老李是不是有什麽隱情？”師蘭問，否則怎麽其餘人都搬家了，就他沒搬。
    嚴序也有些頭疼，“老李以前是從部隊受傷轉業回來的，安排在日化廠做倉管員，後來廠裏發生火災，他為了搶救財產被燒成重傷，因為這個壯舉被市裏、廠裏表彰過多次。”
    “他沒結過婚，無兒無女，自從燒傷後就被政府安排住在你那房子裏，已經十幾年了。”
    師蘭皺了皺眉，怎麽前後還矛盾呢，“無妻無兒無女，三無人員，那他家屬是誰？”
    嚴序說：“是他堂兄家裏的侄子，接了他在日化廠的工作，現在跟他住在一起，要給他養老。”
    “一直都住在這邊？日化廠沒分房子？”師蘭總覺得哪裏不對。
    都接班十幾年了，加上有這麽個英勇搶救廠裏財產的叔叔，怎麽說也輪到分房子了吧？
    日化廠她知道啊，跟她打臨時工的電影廠一樣，都在花鄉，距離南池子街十來公裏。
    家屬要是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車輪得踩成風火輪才行。
    說起日化廠，她想起上半年去參加春交會的趙經理，當時還說給她介紹朋友，有翻譯活也會通知她。
    師蘭還留了自己在學校的通訊地址以及家裏的，但後麵一直沒收到消息。
    猶記得當時趙經理一塊聊天，對方還嫌棄招待所的環境，說他們廠子去年建起來的宿舍比招待所好得多。
    “李明、哦，就是老李的堂侄子，據他所說自己最近一直住在這邊。”嚴序聽完也發現了不對勁。
    難不成他不用上班？
    案子才交到他手裏沒多久，還沒開始詳細調查，按流程先得把涉案人員叫過來問話。
    “你先回去吧，回頭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師蘭見自己幫不上忙，時間也還早，就想著幹脆再去津沽一趟。
    還沒出公安局大門呢，顧鬆平帶著幾個人風風火火進來，看到她還愣了一下。
    “師蘭，你來局裏找我？”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告訴她房證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房子的手續都已經弄完了，我今天有點忙，東西又不在手邊，這樣吧，明天我托人把東西給你送到家裏去，家裏什麽時候有人在？”
    早上鄭受榮已經讓助理把新的房證給他送來了，他還沒來得及看。
    跟在顧鬆平後麵的幾個人也好奇地看著師蘭，聽局長的話音，他們好像還挺熟悉。
    怎麽以前都不知道局長家裏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後輩，也不知道有對象了沒......
    雖說人家外貌優越，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容貌這麽出挑的姑娘，但自己應該也不差。
    顧鬆平背後長眼睛一般，回頭掃了眼蠢蠢欲動的下屬們，警告意味十足。
    幾個壯漢瞬間變身鵪鶉，縮著頭不敢再偷看師蘭。
    “顧叔叔，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房子的事，但不是拿房證。”師蘭三言兩語將房子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顧鬆平雖然是局長，但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手包辦，加上南池子街的房子其實是鄭受榮負責處理的，他還真不知道裏麵鬧了什麽幺蛾子。
    “你下午沒事吧？”顧鬆平想了想問，“要是沒事你就在這先等會，我去了解一下事情經過，順便讓你桂嬸把東西給你拿過來。”
    師蘭：“......行。”
    看顧叔叔這語氣像是篤定了她今天沒事做一樣。
    不過等著拿房證也成，省得還要麻煩人家明天送一趟。
    顧鬆平讓她去空著的會議室坐一會，還叫人安排了茶水，自己則是讓人來匯報一下這件事。
    “住這麽多人？”聽到院子裏住了二十四戶，顧鬆平頭都大了，“都是沒有工作政府安排住進去的嗎？”
    要是這樣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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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都沒有的人，同樣什麽都不怕，就算暫時給人家遷走，保不齊後麵還要來鬧事。
    “不是。”親自辦理的倪浩傑造假證一案，嚴序對四合院裏的住戶情況還算清楚，“遷走的十七戶家庭全部是有工作的。”
    “甚至還都有房子，隻不過這座四合院當初房主有交代過，政府可以征用，不需要房租，當時各個廠裏住房都比較緊張，就安排到裏麵來了。”
    後來分房了，這些人也賴著不走，反正房主沒來趕他們。
    要他說這個幫師蘭辦手續又打招呼舉報倪浩傑的人本事也真大，直接告到了各個單位。
    告到單位不是重點，重點是單位的那些人最會扯皮拖延不辦事，這次竟然飛速響應，直接發了通知。
    那十七戶短短兩天內就搬了個幹淨，臨走前還將院子打掃地幹幹淨淨。
    至於剩下的七戶，幾乎都是跟老李差不多的情況，要麽是沒有工作完全靠接社區的手工活戶口，要麽就是家裏有病人或者殘疾人，家庭條件極差。
    老李的事情一出，大家正好有了理由聲援他跟著他一塊討伐房主，全部都在說房主要逼死他們，準備聯名上訪。
    顧鬆平：“......沒給他們安排新的去處？”
    嚴序：“安排了，不過環境肯定沒有四合院好，地理位置也差些，他們當然不願意了。”
    “嗬！”顧鬆平咧了咧嘴，“還真是誰窮誰有理了，這事你怎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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