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湖間偶有些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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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寧時的腦海裏閃過了許多快穿小說的身影,如果她是主角的話,那套路再清楚不過了。
    為什麽選中自己,就因為自己和阮清仇的化名同名嗎?
    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寧時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記得阮清仇自從隱姓埋名之後,就用某種極其輕且薄的易容麵具示人,不摸還好,一摸摸到了易容麵具上唇的短胡茬。
    寧時:。。。
    這書上可沒說阮清仇的易容麵具都精細到這個地步了,這叫什麽?
    皇朝科技?
    武林科技?
    話說自己這算什麽?髭須?
    唇上曰髭,應該叫髭。
    麵具精細到這個地步,也真難怪楚羲虞跟阮清仇曖曖昧昧了一年多都沒有發覺阮清仇的真實身份,甚至都沒發覺眼前的寧時並非男子。
    雖然原作中已經留下許多線索,但是不知為何原作中的楚羲虞並未將這些線索聯係起來,到底還是太相信眼前的“寧時公子”了。
    眼前的事情突如其來地像水草一樣糾纏住了自己,把自己牢牢縛住,竟一時間大腦空白,對著眼前的古樸老街的熙攘景色一時無話。
    懊惱地扶了扶自己的前額,隻聽說書人也是尷尬地笑了笑:“鄙人也隻不過是聽得一些江湖傳聞,真假摻半,那阮清仇退出江湖日久,這九年間都不曾露麵,不過想必姑娘也不曾見過阮清仇,何故要以半虛撞半實呢?”
    好一個“以半虛撞半實”,雖說兩者的消息來源都不甚可靠,然而這說書人這一手偷天換日似的將詞給替了,一下子將這個女子的話擊得“虛”了。
    那女子的手指雖一直按在劍柄上,然而在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倒也不敢以刀劍威嚇說書人,隻吃了一個啞巴虧,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道:“......阮清仇確實九年前那場滅門之事之後,江湖上就不再有他的消息了......但!”
    圍觀的人群聽了這話,心中多半猜著那女子並未見過阮清仇,一片嘩然。
    膽小的是在原先的位子上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兩句,膽大的像那落座在左邊小鬆木凳子上的胡須拉碴的酒糟鼻男子更是將身子往那女子方向靠了靠,滿嘴酒氣道:“小娘子此意是不曾見過阮清仇?咱想著也是,畢竟小娘子那時候還是個奶娃娃。若是這樣的話,小娘子何必為那阮清仇說話,莫非聽了他的滅門事跡,看阮清仇看中意咯?”
    這話不可謂不下作,讓寧時評價的話,真是惡心到爆了。
    一來就說人家和凶案主角有桃色關係,這手段真是下三濫到爆了。
    而且靠人家那麽近是做甚?
    寧時忽然有點想摩拳擦掌試試原主的武功了。
    酒糟男此話一出,滿是不好的揣測和桃色氛圍,惹得滿座哄堂大笑,那女子的臉色是徹底漲成豬肝色了,隻聽一聲淩冽的拔劍出鞘的聲音,寒光一閃,那劍尖直接抵在了酒糟男的脖頸上。
    一下子滿座笑聲都停了,眾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這一出更大的戲碼。
    寧時挑了挑眉,問煎餅道:“我可有阮清仇的武藝?”
    煎餅在寧時衣袖裏翻了個身:“宿主的武藝和技藝會隨時間漸漸與阮清仇同步,記憶上也會有些許重合,本鼠就怕宿主的精神力不足,承受不住精神崩潰,雖然宿主的精神力已經是萬裏挑一的水平了。如果宿主過幾日覺得頭疼腦脹,哀求本鼠幾句,本鼠也可以給你限製能力。隻是阮清仇的記憶同武藝之類成綁定之勢,要是限製了記憶影響,宿主的武藝也會陸續下降。”
    煎餅回的那一大段話幾乎是一瞬間就就傳達到了寧時的意識中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那麽可以將我的武力值數值化之後反饋給我嗎?”
    寧時飛快地判斷了形勢之後,
    “宿主的武力值約在阮清仇巔峰水平的50”
    寧時微微點頭,想必阮清仇既然是原書中武力值天花板,冷兵器時代一人一劍能砍翻一座山頭的存在,那麽對著一個酒糟男,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配角女子,她甚至都不知道書中是否描寫了這個個衣著的人)應該是綽綽有餘。
    那邊酒糟男早就被自己脖頸上指著的劍唬了一跳,但總還料定女子不敢當街殺人,又調侃了幾句道“美人不必如此動氣,傷了和氣多不好,滿街的人都在看著呢。”
    聽了男子此番言語,女子的臉色更加紅如豬肝,將劍尖往那酒糟男的脖頸處又推進了幾分,鋒利的劍尖刺進皮肉裏半寸,鮮血順著劍尖流淌。
    寧時站在人群外,眼見局勢愈發混亂,酒糟男的汙言穢語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竊笑,而青衣女子氣得臉色通紅,劍尖抵在酒糟男脖頸上,眼中殺意隱現。
    “一穿書就見血啊……”寧時輕聲歎了口氣,邁步走出人群,背後藥簍裏的草藥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果然還是插手吧,雖然她本不欲引起風波,但是估計教訓幾個滿嘴噴糞的家夥還是起不了什麽風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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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這點樸素的正義感竟然壓不下去。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喂,這位大叔,你的命看起來不值錢,但還不至於這麽送吧。”
    酒糟男抬頭看了過來,正要罵出口,卻突然被對方那一雙淡漠的眼神盯住。
    那種目光,不知為何平白無故地帶了一抹煞氣,瞬間讓他張著的嘴僵住了。
    寧時連給他開口的機會都懶得留,下一秒,她一把抄起擺攤小販身邊的一把長柄掃帚,動作快如閃電,猛然向前欺近。
    “砰——!”
    掃帚橫掃,直中酒糟鼻男子的小腿,隻聽一聲悶響,他像個破麻袋一樣摔倒在地,慘叫還沒來得及出口,掃帚已高高掄起,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這一下,替她打你髒了嘴巴,整日在這胡說八道!”
    掃帚頭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帶出一道沙啞的破空聲。
    “這一下,教你學點規矩,別調戲女子!”
    掃帚頭轉了個方向,這次衝著他的手腕,直抽得他慘叫連連,整個人在地上打滾。
    “還有這一下——”
    寧時忽地俯下身,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笑著低聲道,“是讓你長點記性,不要以為調笑別人就是你這輩子的本事!”
    她話音剛落,掃帚尾端重重落在他的臀上,直接把他整個人砸了個趴趴倒。
    雖說她打得狠厲,但這具身體殘存的直覺還是在提醒她這力度遠遠落不了什麽重傷,見不了什麽血。
    這樣才能無所顧忌地教訓這家夥。
    周圍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連連後退,誰也不敢上前勸阻。
    有人悄聲議論:“這郎中下手也是狠啊!”
    “別說話,小心她聽見拿你開刀!”
    另一個人低聲提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寧時拎著掃帚,抖了抖上麵的灰塵,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癱倒在地的酒糟男,聲音清冷中透著殺氣:“嘴長在臉上是用來說人話的,不是讓你滿口噴糞的。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編排人家女子,不是斷條腿這麽簡單,懂了嗎?”
    酒糟男臉色煞白,連連點頭,爬都爬不穩,隻能連滾帶爬地鑽進人群。
    寧時甩手把掃帚丟回攤子旁,抬頭看了看圍觀的人群,冷聲道:“散了吧,戲結束了。”
    一句話像是一把無形的鞭子,眾人立刻哄散而去,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目標。
    青衣女子一直冷眼旁觀,目睹這一切,眼神逐漸複雜起來。
    寧時的強勢和壓迫感讓她內心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背著藥簍、手持掃帚的“郎中”確實有不俗的身手。
    “喂,”女子冷冷開口,“我們江湖兒女有自己的方式解決事端,你不懂江湖規矩,憑什麽插手?”
    謔,她適時出場,避免見血,她覺得自己是做的挺好的啊。
    何故眼前的姑娘還不甚滿意呢?
    不懂江湖規矩。
    寧時聞言,轉過身來,麵色如常:“哦?江湖規矩?我是尋常郎中,不涉足世事,當然不懂你們江湖規矩。”
    青衣女子氣得臉色鐵青:“你!”
    煎餅小鼠適時地從寧時的衣袖裏冒出了頭,飄到了寧時眼前:“再過幾個時辰,本係統的信息查詢界麵初始化之後,可以給宿主觀賞觀賞。”
    寧時隨口道:“就查詢個信息都要初始化,你這是什麽舊時代垃圾係統啊。”
    “宿主盡管嘴臭,本鼠不予置評。”煎餅一副愛誰誰的神情,一副趴姿懸在空中,甚至憑空變出了一套迷你小被子:“等著接受初始化的任務吧,宿主。”
    寧時:。。。
    寧時抬眸往四周望去,但隻聽四周嘈雜的聲浪忽然平靜了下來,似乎許多民眾都紛紛給某位大人物讓出來一條道。
    寧時眼尖,瞟見幾個藏青色衣袍的身量參差不齊的佩刀男子快步從中間人群讓開的小道突了進來。
    那幾個男子衣袍上胸口正中間清清楚楚地繡著“捕”一字。
    捕快還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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