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頂的空氣，冰冷而又潮濕，混合著濃重的泥土氣息和……一絲從敵人工事裏飄出的、劣質香煙的嗆人味道。那搖曳的火光和隱約傳來的打牌說笑聲，在此刻這片死寂的、殺機四伏的黑暗中，顯得如此的刺耳，也如此的……諷刺。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死神，已經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他們的身後。
    “一組！刀疤王！”我通過喉麥，用極低的氣音下達指令，“你帶五個人，從左翼！目標是那個透著火光的暗堡！裏麵至少有四個人！”
    “二組！”我的目光轉向狙擊手張宏和另外四個身手最敏捷的隊員，“你們跟我來！從右翼！穿過那片亂石堆！目標是那個交通壕入口！堵住他們的退路！”
    “記住！”我最後強調了一遍，聲音冰冷得如同淬火的鋼刀，“行動務必無聲！盡量用冷兵器！ 在沒有驚動敵人主力之前，絕不能暴露！我們的目標是……全殲！一個不留！”
    “是！”通訊器裏傳來隊員們那同樣壓抑著興奮和殺氣的低沉回應。
    行動，如同暗夜裏的閃電，驟然展開！
    刀疤王和他帶領的一組隊員，如同幾頭下山的猛虎，將身體壓得極低，利用著地形的陰影和茂密的灌木叢，悄無聲息地，朝著左翼那個還在傳出說笑聲的暗堡包抄過去！
    而我，則帶著張宏、二狗子爆破手，但近戰能力同樣不弱）、以及另外兩個老兵，如同幾條在草叢中潛行的毒蛇，借著亂石的掩護，朝著右翼那個交通壕入口摸去！
    我們每一個人的動作，都輕柔到了極致，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有……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的聲音。
    距離在縮短。
    暗堡裏那幾個越南兵打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交通壕入口處那兩個背對著我們、靠在一起抽煙的哨兵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我的手，緊緊地握著那把在“狼牙”集訓時特意為我打造的、更加鋒利和便於格鬥的特種軍用匕首。冰冷的刀柄，似乎能讓我那因為緊張和興奮而有些發燙的手心，稍微冷靜一些。
    終於！
    我們摸到了預定的攻擊位置！
    我和刀疤王，通過極其簡單的戰術手勢，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三……
    二……
    一！
    動手！！
    幾乎在手勢落下的瞬間！
    刀疤王和他身後的幾個隊員，如同幾頭從天而降的猛獸！猛地從黑暗中一躍而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同時撲向了那個暗堡的入口和幾個射擊孔！
    “噗嗤！”
    “呃！”
    幾聲極其輕微的、利刃刺入肉體的悶響！和敵人臨死前被捂住嘴巴發出的、短促的窒息聲！瞬間響起！
    暗堡裏那幾個還在為了一張牌而爭得麵紅耳赤的越南兵，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稀裏糊塗地去見了閻王！
    而我們這邊！也幾乎在同時發起了攻擊！
    我和二狗子，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一左一右！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那兩個還在吞雲吐霧的哨兵身後！
    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
    我手中的匕首，已經如同毒蛇的信子般！無聲地劃破了其中一個哨兵的咽喉！
    而二狗子，則用他那看似瘦小卻異常有力的胳膊！死死地勒住了另一個哨兵的脖子！手中的匕首也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後心！
    兩個哨兵，軟軟地倒了下去！手中的香煙掉落在泥水裏，發出“嗤”的一聲輕響，然後徹底熄滅。
    剩下的三個隊員，則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那個黑漆漆的交通壕入口！裏麵立刻傳來幾聲被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和……骨頭斷裂的脆響！顯然，裏麵還有敵人，但也被我們幹淨利落地解決了！
    前後不過一分鍾！
    這個位於“鬼臉岩”後方、被敵人視為最安全的區域！十幾個還在做著美夢的越軍士兵！就這麽……在無聲無息中，被我們徹底地、幹淨地……抹去了！
    沒有槍聲！沒有爆炸！
    隻有……濃烈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在冰冷的雨夜中，悄然彌漫。
    “安全！”
    “安全！”
    刀疤王和我，幾乎同時在通訊器裏發出了信號。
    我們迅速打掃戰場，將敵人的屍體拖到更隱蔽的角落，然後，在這個剛剛被我們用鮮血清洗過的、敵人的後方陣地上，重新建立了……我們自己的前進基地！
    “漂亮！”我看著眼前這些如同殺戮機器般高效而又冷靜的“尖刀”隊員們，心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自豪和……一絲敬畏！
    這，就是我們中國最頂尖的特種部隊！
    “別高興得太早了！”刀疤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聲音低沉地說道，“這隻是……開胃小菜！真正難啃的骨頭，還在裏麵！”
    他指了指前方不遠處，那條通往“鬼臉岩”主峰核心區域的、更加幽暗和……深不可測的地下坑道入口！
    那裏，才是敵人真正的指揮所、彈藥庫、和兵員休息區所在！
    也是……我們這次行動的……最終目標！
    “張宏！”我對著通訊器低聲呼叫。
    “在！”張宏的聲音從我們頭頂上方一個極其隱蔽的岩石縫隙裏傳來，他顯然已經占據了最佳的狙擊位置。
    “報告裏麵的情況！”
    “……報告隊長！”張宏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裏麵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我通過夜視瞄準鏡觀察到，那個主坑道入口處，不僅有重機槍火力點！而且……還有巡邏隊在來回走動！ 防備異常森嚴！”
    “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我好像……在坑道深處，看到了……一些穿著與普通越軍不同、似乎是軍官或者……更高級別人員的身影？！ 他們好像……在搬運著什麽東西？！”
    更高級別的人員？！搬運東西？！
    難道……我們這次的目標，不僅僅是摧毀一個普通的防禦據點那麽簡單？！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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