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千花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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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濁來到隊前端,從背包裏拿出一枚銅鈴,一邊搖晃鈴身,一邊邁著腳步,朝峽穀盡頭移動。
    在峽穀的攏音效果下,清脆的銅鈴聲變得更加醒耳,每一次銅鈴搖動,精純靈韻伴著鈴聲緩緩擴散,蕩滌著從峽穀外不斷湧來的雜亂氣場。
    很快,眾人就走出峽穀,來到了一片沒有積雪覆蓋的草場上。
    空氣的溫度還是非常冷冽,可眼前這片開闊草場卻顯現出了一種春天才有的新綠色,周濁站在峽穀的出口,都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青草氣息。
    “奇怪,這麽冷的天,這些草為什麽這麽綠?”
    周濁掃視著前方的草場,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就在他凝視草場的這幾秒鍾裏,一片片新生的花簇從草叢之中迅速生長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芽、凝苞,最後綻放。
    極短的時間內,草場變成了花海,千色花蕩,煥發著醉人的芳香。
    “紮尼。”周濁對著麥克風喚了一聲。
    紮尼沒有回應。
    他回過頭,朝紮尼的方向看,就見紮尼正呆呆地站在峽穀出口,不知道在想什麽。
    “紮尼?”他又喚了一聲。
    紮尼這才稍稍回過神來,他嘴上喃喃地說著:“被不老泉澆灌過的土地上,所有的花都在一瞬間綻放了,花開時,鳥兒捉對廝殺,土司的家貓咬下了小兒子的腦袋,村長的屍體被樹藤掛在牌樓上,眼睛裏全是血,眼睛裏全是血。”
    周濁不由蹙眉:“紮尼?”
    聽著紮尼口中的胡言亂語,他嚴重懷疑對方可能瘋了。
    就聽紮尼說道:“這是流傳在泰井鎮裏一首童謠,幾乎所有在鎮子裏長大的人都聽過。”
    “這童謠,未免也忒黑暗了。”
    周濁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在想,這恐怕不是什麽童謠,而是某種曆史紀實。
    按照這首歌謠裏的說法,花海裏的花突然綻放,是受到了不老泉的影響,而當花開之時,就會有極不好的事情發生。
    站姿的聲音從耳麥裏響起:“我們從小接觸的童謠、故事,都是這個樣子的。”
    紮尼從小生活的泰井鎮,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周濁知道,現在不是在這種事上花費大把精力的時候,於是開口道:“接下來怎麽走?”
    紮尼顯得有些疑惑:“你們的目的地不就是花海嗎?”
    周濁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飛雲浦的地方。”
    “飛雲浦,飛雲浦……”
    紮尼念叨了兩聲,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麽:“穿過花海,有一片白色石崖,從那個地方能看到延綿萬裏的雲海,你說的飛雲浦,可能就是那裏。”
    白憐花那死人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路。”
    “帶路沒問題,但是得加錢,而且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紮尼回應道。
    白憐花點頭:“再給你十萬,帶路。”
    看得出來,紮尼確實很需要錢,像是怕白憐花反悔似的,立刻邁開腳步,走向了花海。
    其實周濁原本想說一句,如果我們這次找到了山熊,拿到的山熊的藥,你小子是不是就不用這麽拚了?
    但他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這種八字沒一撇的事,還是不要時時掛在嘴上的好,從易理的角度來講,這屬於半路開香檳,很容易好事變壞事。
    這一次周濁和白憐花沒有離紮尼太遠,兩人一左一右緊跟在紮尼身旁,以防出現突發狀況的時候來不及施救。
    花海很大,但沒大到一眼望不到邊,周濁和白憐花朝著四下裏張望,隻看到花海邊緣矗立著一麵麵巨大山壁,並沒有看到紮尼口中的白石崖。
    紮尼避著地上的鮮花,一路踏著草坪來到了花海中央,死後他停下身來,眯著眼睛朝周圍掃視,像是在尋覓方向。
    “要朝什麽地方走?”周濁拿出了分金盤。
    紮尼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環顧四周,可最終似乎也沒能辨別出正確的方向,這才開口回應:“西南。”
    周濁也發現了,離開峽穀後不久,他的方向感就變得有些遲鈍了。
    龐大的花場,遍地的鮮花,不管視線朝那個方向看,看到的景色都差不多,都是千色斑斕之後立著一片龐大的山壁,就像是中了某種幻術,哪怕是回頭朝峽穀的方向張望,也無法再看到深邃的裂峽,隻能看到一片完整的山壁。
    此時,分金盤上的刺針就像上了馬達一樣,正在飛速旋轉,根本無法正常指出方位。
    但沒關係,周濁根本用不著這條磁針。
    他憑著對氣場的感知,很快就判斷出了天盛乾陽之氣——也就是太陽的方位。
    還不到正午,天陽的位置依然在東方,藉此,他找到了分金盤上的正東方位,並反推出了西南之所在。
    “朝那個方向走。”
    周濁收起分金盤,抬手指向西南方,卻發現在他食指指向的地方,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裘皮大襖,右手拄著一根拐杖的佝僂老人。
    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周助抬手朝西南方向指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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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憐花第一時間端起了手槍。
    “是山花子。”紮尼的聲音裏透著驚喜。
    “什麽是山花子?”白憐花說話時,手裏依然端著槍,槍口指向遠處的老人。
    就聽紮尼說:“童謠裏唱的,每當有人在雪山裏遇到危險,山花子可能會來救他們,山花子長著長長的白胡子,身上穿著破舊的裘皮襖,他在山裏活了幾千年,幾萬年,隻有幸運的人才能碰到他,這幾千年,幾萬年裏,山花子一直在睡覺,很少醒來。”
    聽紮尼這麽一說,周濁反而用力皺起了眉頭。
    白憐花揚了揚手裏的槍,衝著老人喊:“老頭,你是什麽人?”
    老人臉上的胡子和眉毛都很長,眼睛和嘴巴幾乎完全被遮擋住,周濁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總覺得他現在好像在笑。
    良久,一陣蒼老的聲音從花海中響起:“我是山花子。”
    那聲音不像是從他的喉嚨裏發出來的,更像是從周邊山壁上吹來的寒風聚攏在了花海上空,風力盤旋旎動,形成了這片類似人聲的聲音。
    很快,第二陣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是要去白石崖吧?原來的路已經走不通了,我來給你們帶路。”
    白憐花顯然不相信對方:“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說話間,子彈上膛。
    而周濁也拿出一張罡符攥在手裏,隨時準備動術。
    “是梅卓讓我來的,它知道你們遇到了麻煩,所以讓我來引路。”
    伴隨著第三次聲音響起,老人拄著拐杖,緩緩朝三人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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