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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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因為什麽而慢慢地變好了起來?
    或許是時間可以拯救一切,就看你能不能熬?
    ……
    是的,就像你說的這樣,時間或許可以拯救一切!現在的我們就用時間去換取空間吧!
    我等你!向北跟語秋說。
    ……
    哦,對了,你前麵來信說,頸椎疼得厲害,不知道你現在好些了沒有?隨信寄去的默氏針膏藥收到了沒有?如有收到,效果怎麽樣?還需要我做什麽?向北問語秋。
    頸椎的疼痛還是沒有多大的緩解,至於隨信寄來的默氏針膏藥也還沒有收到,因為你寄來的信都沒有收到!
    沒有收到?
    是的,沒有收到!如果一定要從中找出一個原因來,我想,可能是還在審查吧!
    默氏針膏藥?就是你前兩年治腰椎間盤突出症的膏藥吧?
    是,是的!向北回答語秋。
    哦,那膏藥原先你用的時候,效果還真不錯!
    對了,你的腰還好嗎?語秋很擔心地問向北。
    現在……還好!
    每一天早晚,都得慢跑一小段至渾身出了汗,讓骨關節活動開了才可以。不然,我的那個腰就會讓我感覺到明顯的不靈活,甚至是又像犯了病似的不舒服!
    那,你在外麵,一定要注意,一定要特別注意你的腰!
    你的腰,可真讓人擔心,可真的不要像那年的那樣啦!語秋跟向北很擔心地說道。
    ……
    可不要像那年的那樣啦!一瞬間,向北和語秋的思緒便齊齊地都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你去了中國嶽陽,在陰雨連綿的清明假期,你說你見到了嶽陽樓下的小喬墓和洞庭湖中君山島上的娥皇女英雙妃墓及斑淚竹。
    你說,小喬墓,又名二喬墓,在嶽陽樓北麵。墓園內照壁的正麵,刻有中國北宋時期蘇東坡的手跡:“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你說,雙妃墓,全稱虞帝二妃之墓,位於君山斑竹山的西頭。
    據說,舜帝的兩個妃子見夫久出未歸,就四處尋找來到了洞庭君山,忽聞舜帝逝世的消息,不禁肝腸寸斷,憂傷成疾,不治身亡,葬於君山。
    如此,真可謂是:君妃二魄芳千古;山竹諸斑淚一人。
    你說,斑淚竹,也叫斑竹。因其竹竿上呈現有點點淚斑,那點點淚斑中還有血紅血紅的顏色,所以,四處傳說是兩位妃子眼中流出來的血淚染成的。所以,人們又叫它“湘妃竹”。
    另外,竹子上有的像印有指紋,則被傳說是二妃在竹子上抹的眼淚印上的!
    你說,你去的當時和在那一天的心情都很抑鬱。
    你說,你去了之後回來,便覺得腰,特別是腰骶部的兩胯活動開始受限,然後慢慢地越來越受限,雖做了核磁檢查、輸了液、搞了熱療、打了封閉針,但於病無益,且越發的急轉直下至睡下去和起床都吃力了起來,而白白的遭受了於腰椎間用10長穿刺針穿刺的那份苦。
    到我知道的時候,是你起床後穿褲子都要我幫忙的時候了,之前你一直是自己在暗暗地承受著而沒有向旁的任何一個人說及過。
    再往後,便是沒有幾天,你便開始幾乎起不了床了……
    印象裏,5月30日那一天,你都還可以開車去接女兒放學,而在第二天你便開車耽擱十多分鍾去接女兒放學都不得行了!
    然後,到了6月1日後,你便整日整夜地隻得趟在床上!
    我想起來了,我在家裏給你輸液消炎和脫水減壓的日子……
    我還想起來了,我給你打杜冷丁等等鎮痛針藥,卻依然治不了你疼痛的日子……
    我知道,你找了一家咱們那地方最有名氣的一家中醫館,上了火罐、針炙、分針鬆解術、藥療、泥敷、火療等等,所有的搞得像是“你上陣後我登台”似的搞了整個半月,最終也還是沒有效果。
    在那半個月裏,我看見,你的腰背上、右腿上,到處都打上火罐,到處都蓋成了血印子……
    我看見,你的腰背上、右腿上,曾被針炙醫生紮滿了針,然後,趴在病床上苦苦地堅持三四十分鍾,和其間還想動,卻動不了或不敢動一動的樣子……
    我看見,醫生曾在你的腰背上施行針炙分針鬆解術,密集地紮了好多好多的針眼……
    我看見,醫生在你的腰背上敷上了一層厚厚的熱熱的藥泥,就似是在你的腰背上壓了一大塊重重的熱泥板一樣,然後叫你趴在床上四五十分鍾一動也不許動的樣子……
    我看見,你的整個腰背和左腿上,還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每一次都會燃上十多分鍾……<的酒精,倒在你的腰背上和左腿上後,點燃了在燃燒。
    身燃熊熊烈火,你卻絲毫感受不到“燃燒”本該帶給你的那份燙,甚至還感受不到“燃燒”起碼應該帶給你的那份熱……
    我看見,你離開醫館的時候,是妹夫或者幹兒子或者女兒她大舅背著你離開的病床,然後把你背到車子的後排,再然後你就睡在了車子的後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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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間,即便是背著你或者你仰躺在車子的後排,我們也能感受得到腰椎間盤突出帶給你的病痛,因為一路上都能聽見你對痛的反應,是喊媽叫娘似的“呻吟”……
    我看見,他們打開車子的後排,然後扶了你把你背到背上,從車庫所在的負二樓,坐電梯去到家所在的三樓,再然後把你背到主臥室的大床上……
    我又看見,第二天他們到主臥室去背著你坐電梯再去那家醫館……
    我看見,妹夫和你侄兒半夜驅車去老家山裏的寨子裏,連人帶藥的再開三個多小時的夜路,把人請了或者是求了,然後趕到家裏來為你連夜用土方醫治,再然後驅車五個多小時把那民間的那個高人送回山裏的寨子……
    我看見,女兒她外婆和姨婆守著你,在床前,於近四十度高溫的空間裏,為你不停地用熱毛巾在熱敷……
    我看見,有些暈車的她外婆坐兩個多小時的車,剛剛回到老家不久,就又坐車給你帶去了十多付中藥,熬了端給你喝……
    我又看見,她外婆早早的去到集市上買了好多根豬尾巴,然後再坐兩個小時的中巴車,去弄給你吃,說吃那個東西能補你腰椎的不好……
    我看見,她爺爺、她姑父日夜輪流守在你的床尾,用手使勁地揉搓、捏按你的右小腿,或用按摩棒敲擊、摩擦你的右小腿,以緩解腰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給你帶去的疼痛,好讓你睡上十多二十分鍾……
    我又看見,你睡在泰國橡膠床墊上。那個床墊是你腰不好後才臨時加急花了多泰銖買進的。據說,那個東西對腰椎間盤突出有一定的好處,可以對腰椎起到支撐作用……
    我還看見,床頭有兩個橡膠枕頭,可是你一個也沒有用。因為,你在那個時候,一個枕頭也睡不了,腰椎間盤突出帶給你的疼痛,會時刻提醒你在睡的時候隻能是“去枕平臥”……
    你說,把盛了菜飯的碗,放在床邊的地上……
    你說,把盛了菜飯的碗,不要放在床邊的高櫈子上,即便是矮小的小櫈子也不行……
    於是,我們看見你趴在床上,探出頭來,從地上端起碗來吃兩口飯,然後把碗放回到地上,再然後又端起碗來吃兩口飯了再放回到地上……
    你說,你連趴在床上都不能把你的頭顱仰起!因為,一旦,頭所在的水平麵比腰腹高了一些,就會立即壓迫到神經,然後再通過你的左小腿告訴你一句“新一輪的那叫一個痛會馬上開始”……
    你說,你想解手方便一下,特別是方便一個大的。為此,你會平躺在床上給自己先行積攢足夠的力量和“不疼”,然後,盡量多一點的緩解一些神經壓迫帶給你的痛楚,再然後緩緩地費力地從床上站起來,去到二米遠外的馬桶上,蹲坐在它的上麵,即便右腳為了減負而沒有完全落在地上,你也堅持不了那兩分鍾的漫長……
    你說,為了去到主衛的馬桶上堅持那二分鍾,你從頭一天晚上的七八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的六七點結束,對於其間,你總共跑了多少回?你回答我們:那跑的那個多呀,多得記不起你自己到底跑了有多少回……
    你說,每一回,你去馬桶上蹲坐了堅持不到二分鍾,便都會如打了敗仗,不,應該是就如臨陣退縮下來,當了逃兵孬種似的,彎著腰、貓著身,很難堪地,盡可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地“跑”回到床上。
    即便你心裏的那個“跑”,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個行走不便的愴惶不堪的“走”……
    你說,每一回從馬桶上離開,你都會很狼狽地“跑”回到床上。
    用你認為是最幹脆的動作、最快的速度,倒在床上。
    而在愴惶著急急地倒在床上躺平了之後,迅即響起的,一定又是那二十多鍾才能緩過勁來的痛苦地喊媽叫娘的叫聲……
    你說,平躺在床上,不停地在床上擺打著痛得把你折磨得不行了的右小腿,同時還喊媽叫娘的痛苦呻吟了二十分鍾的你,等著神經壓迫減弱了之後、痛勁過去了之後,你又會繼續掙紮著去到那二米遠外的馬桶上,堅持那你堅持不了的二分鍾……
    你說,為了解大便,你每一次都會從頭一天晚上七八點鍾時的想解,艱難戰鬥到第二天早上六七點鍾了才終於解出來。你說,那十多個小時的煎熬,見證了你太多次的“堅持”和“痛楚”!
    你說,那個“堅持”,就是去堅持那堅持不了二分鍾的那個漫長!
    你說,那個“痛楚”,就是去痛楚地慘叫著那堅持不了的,卻又被強迫著必須去堅持的,長達二十分鍾的,別樣的神經壓迫所帶給你的那個痛!
    我知道,在那一年夏日裏的六月,你一平躺在床上,你就會讓我們把臥室裏所有的門窗都關上,你甚至還嚷叫著要我在關上窗戶的同時還得把窗簾布全都給拉上!
    如果,我有一點點沒有做到,你就又會喊媽叫娘了開始新一輪痛楚地慘叫。
    而且,你還分分鍾在向旁人,在向你自己說你的“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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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們問了你是一種什麽樣的痛,你說是一種“風痛”,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種見風了的痛,一種穿骨似的痛。
    你說,這種見風了的痛、這種穿骨似的痛,就如同是山野裏的能自己鑽進毛衣深處的毛草尖,正在從你的腳板心開始,然後持續地朝上,不斷地在你的腳骨裏、特別是小腿的骨頭裏鑽和穿……,
    於是,在那一年的一整個六月,加上七月初的那七八天,你隻要被背進了家的主臥,平躺在床上的你就會嚷叫著我們把主臥室的門窗關上、都關上,把窗簾布拉上、都拉上!
    門窗關上了,窗簾布也拉上了,你也終於沒有了風在鑽、風在穿的那個痛……
    可是,你仍然還在喊媽叫娘了的喊痛……
    怎麽了?還痛?門窗都關上了、窗簾布也都拉上了!
    你回答我,還痛!
    你說,你現在右腿的腳肚子緊繃得就要爆了炸了……
    你說,那種緊繃,會痛得你一整天都大汗淋淋。如果,沒有人去使勁地幫你揉搓按摩,然後去緩解那種緊繃了的痛,你一天連眯一會兒僅僅可以睡上十多二十分鍾都沒有可能……
    你說,你有好幾次是在女兒她姑父的揉搓按摩下緩緩了緊繃帶給你的那種痛後,然後睡過去的。
    你也有好多少從睡中痛得醒過來,然後看見之前在床尾為你揉搓按摩你那腳肚子的她姑父,正困得剛剛從一頭栽倒的地上醒了爬起來,再然後繼續為你揉搓和按摩……
    你說,那種緊繃得要爆要炸了的痛是一種一個勁兒的痙攣痛。
    你說,整個右腳的腳肚子啊,就像是有兩個人在使出吃奶的勁兒像洗衣服時需要扭轉了擰幹濕衣服裏麵的水一樣而“絞痛”著……
    絞痛?
    對,當時你說的就是絞痛!
    你說,你還不需要睜開眼睛,僅僅是於心裏去一想,就能看見你自己的那個左腳的腳肚子,被擰緊得就像中國天津的大麻花。
    如果,沒有女兒她爺爺、姑父或者其他的人,坐在床尾,用雙手使勁地揉搓按摩你的腳肚子,讓你那個中國天津大麻花似的腳肚子不要被擰得快一些、緊一些的話,你就會分分秒秒地被絞痛、扭痛、擰痛得一直被折磨著……
    你說,你受不了!
    你說,非手術治療已經有二十一天了!
    你說,做手術吧!
    可是,去哪裏做手術呢?
    是往東驅車五個小時去皇家cq第三醫院呢,還是往西驅車兩個半小時去曼穀zy地方醫院?
    當時,我們為去哪裏做手術,商量了有好一陣子。
    本想著去皇家cq第三醫院的,因為那家醫院更有名氣,水平或許也要更高。
    可,到了最後,我們還是決定去相比下來會近很多的曼穀zy地方醫院。因為你那腰椎間盤突出給你帶去的神經壓迫痛,不允許你,同時我們也不忍心讓你在車裏呆更長的時間,即便你會一直睡在車子的後排。
    而,你即便是那樣去枕平臥了睡在車裏的後排,也僅能堅持十多二十分鍾,因為時間再長一點,你就會從假睡中痛醒過來……
    決定了去哪裏做手術之後,於7月8日的早晨,一行人二輛車從家裏趕早出發,然後終於在那一天的早上入住了提前聯係好的骨三科室。
    一路上,大家走走停停,無一不是在擔心睡在車裏後排裏的你還能不能堅持。而且,女兒她外婆每一次都在囑咐我們開車要慢點慢點再慢點,莫要因為車速快了而顛著了你……
    你知道,七八個檢查本是需要往後推,甚至推延了一個,就會讓手術推遲一個多星期的,卻在我的提前溝通下,當天就全部檢查完了……
    檢查的時候,你睡躺在床上,我們推著你。不同的樓層、不一樣的大樓,我們推著你……
    你知道,去到那裏的第四天,醫生就給你做了手術……
    你跟我說,手術前插導尿管的時候好疼。你也跟我說,手術後能排尿了的時候拔導尿管更疼,想尿而就要能尿出來的那一刻好疼……
    我給你洗的腸,你跟我說了不一會兒,你便真的有了痛快淋漓地放空了腸的感覺……
    手術前的晚上,我陪的床。那一晚,你說了很多,你特別說到了白天下午的一件事。
    你說白天下午的時候,連有一個瘸子一瘸一拐地從病房外的門前走過,你都羨慕得很!
    你說,以前,你和世間的人一樣,看見行動不便譬如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人,最多的可能就是可憐了,而絕不會心生羨慕……
    而,那一天,你從病房門前那位一瘸一拐,且頭胸都快要觸摸到地麵的路人的眼裏,看見了可憐和幸福。那可憐是給你的,給你這個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走不得路了的病人!
    那幸福也是給你看的,因為,他比起當時的你“他能走,而你不能走”“他於?而言,不是殘廢;你於他而言,卻倒像是一個十足的殘疾人或者廢人”……
    你說你好羨慕那人,我說我們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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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說會好起來這句話的時候,我能從你的眼裏看到光亮,那光亮的深處似乎寫著兩個字:“希望”……
    你說,你的痛點低。
    你又說,你曾經也當過手術麻醉醫生。
    你說,打留置針的時候,上來一個進修醫生、實習生醫生想練練手,你能理解,你也痛著忍了!
    可是,現在打麻醉,打硬膜外麻醉穿刺的時候,你太知道麻醉效果對手術病人的重要性了,你害怕麻醉效果不好而讓你在整個手術過程中痛苦不堪。所以,你堅決要求那兩個女的準備給你打麻醉的醫生,去把她們的老師叫來……
    最後,她們把她們已有四十多歲的老師叫來了,一個看上去就是麻醉老師的她給你打了麻醉。
    你還說,你十多年前給手術病人打麻醉的時候,你不覺得他們會在其中吃苦,甚至你也感覺不到她們在當時會有多疼?
    你也一直覺得“粗細和圓珠筆芯差不多,一般長10公分”那樣的一根穿刺針在腰背椎骨的間隙裏穿行起來不會疼……
    可是,當角色轉換後,你在當時就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並在術後回到病房裏跟我說到了你在當時感覺的是多麽多麽的疼……
    你還說,就是左側臥了,使膝關節、髖關節保持屈曲狀態,然後頭抱著膝蓋盡量使頭額骨和膝蓋骨相碰,讓腰椎最大限度地後凸,充分打開棘突中線的空間,以便腰椎硬膜外穿刺,也讓你感覺老受罪了……
    你跟給你打麻醉的醫生說“你的痛點低”!
    你的痛點確實很低!麻藥推注有5分鍾了,醫生拿醫用鉗子鉗夾你手術區域內的皮膚試看麻醉效果,你卻還在喊痛……
    又過了5分鍾,醫用鉗子鉗夾的地方還是痛!
    如此看來,你的痛點確實是很低!
    如果是其他人,在一般情況下,哪有推了麻藥5分鍾甚至是10分鍾後都還不見效果?
    ……
    你又說,在手術過程中,手術醫生有拿切碎了的突出給你看……
    同時,在拿給你看的時候,醫生還說你腰椎間盤突出的部分有小雞蛋那麽大,大得把你在那附近的神經都幾乎圧得壞死了!
    如果,再遲來十天半個月,即便是做了手術,你也可能會終身癱在床上,再也起不來……
    再也起不來了!有可能再也起不來……
    這讓你想起了,在那一年的4月,在中國山西雁門關,觀主道長為你卜的那卦……
    道長說,你在那一年會有一個大劫,而且有可能度不過去。如果,度過去了,就算是逢凶化了吉,往後會大福大貴,越來越好……
    所以,你想到了你當時的境況正應了道長給你的卜卦。
    而就在你想到那個卜卦的時候,我們那正在讀小學四年級的女兒,好像正在給你用毛筆濃墨書寫“風華正茂”那四個大字,準備送給你作為那一年父親節的禮物和戰勝病痛的鼓勵……
    再也起不來了!有可能再也起不來……
    於是,你便又第一時間用眼神向醫生送去了你在那一刻想要表達的“謝意”!
    在手術床上呆了二個小時後,你被醫護人員終於推出了手術室。
    而在手術室的門口,我們都一直在等著你。
    見你從手術室出來,我們的眼睛全都看向了你……然後,我們幫著醫護人員推著你回到了病房。
    在病房裏,我們輪流陪著你,女兒她爺爺跑上跑下去外麵給你端吃的,她外婆還給你端屎端尿……
    我們都看著你,愛著你,期待著你能重新站起來,能可以重新走路……
    手術效果很好!
    手術效果真的很好!
    在手術後的第二天,你居然可以下地了!
    在手術後的第二天,你居然不僅僅可以下了地,而且你還可以扶著牆走出病房,走過樓道,走去洗手間!
    你真的也可以像你之前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時,所羨慕的那個一瘸一拐走過你病房的人一樣,可以下地走了!
    雖然,你走的樣子極不優雅,你走的距離也隻是十米左右遠,但是我們都能看到你心裏有多興奮,而且我們也很高興,我們都相信自己那個時候看著你走的那一雙眼睛一定在發著光!
    手術後的第三天,你自己又可以用手叉扶了腰直著走了!
    直著腰,小心翼翼地從病房裏的窗口走到門口,或從病房外樓道裏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我們勸你少走,建議你“等恢複好了再走!”
    你說,你想走,你喜歡走,你覺得你自己都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走路了……
    手術後第三天的下午,你又可以直著腰開始在病房裏的整個樓層裏的平麵上走了!
    你還試著往上往下走一個……然後你還真就走了樓梯去了樓上的病房轉了轉,再然後下樓梯回到病房裏跟我們匯報了你的“偷偷的”行為……
    聽著你的匯報,我們起先是擔心,到了後來便是為你高興!
    後來,你還可以自己去洗手間自己洗臉了,讓我們失去了為你洗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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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可以自己去洗手間憋著痛著終於尿出了一滴二滴然後更多的尿了,讓我們失去了為了端屎的機會!
    你還可以自己下樓去吃飯的地兒吃飯了,讓我們也失去了為你端茶送飯的機會……
    雖然沒有了那些機會,但是,我們都很高興,為你而高興!
    手術後的第四天,你出院了!
    跟去的時候一樣,我們仍舊驅車曆時兩個半小時,才回到了家。
    不過,這一次與去的時候不一樣的:你是坐著回去的,而不是躺著;而與去時一樣的:仍舊是我們會時不時地停到服務區,然後去問問你的情況,去關心關心你……
    回到家的時候是吃晚飯的時間了,所以大家又馬不停蹄地驅車兩分鍾去吃川菜館。
    而你卻要堅持你一個人走著去,即便本隻有五鍾的路程你走了近二十分鍾,但是你高興或者說是興奮,因為你那段時間總是想走路、喜歡走路……
    所以,在腰椎間盤突出摘出術之後,你走了“太多的路”,甚至是一直在走路……
    所以,在術後的第十天,你又像術前的那樣倒在了床上,你說你痛,你說你的兩跨和整隻左腿一碰就痛。
    你開始動不得了,你一動或者旁人一碰你就喊痛,一種殺豬般的痛……
    急救車大清早地被叫來了!
    急救車載著你去醫院了!
    去醫院的時候,你被搬躺在急救車的救護床上!
    到醫院後,你又從救護車裏的床上被搬躺在醫院核磁共振檢查的床上!
    在搬移之前,你說你痛,一種碰都碰不得,一碰就痛的痛。於是,醫護人員在你腰背上椎骨縫的間隙裏打了一針,推了一劑冰涼冰涼的藥水。
    你以為她們打的是麻藥,因為自從有了冰涼冰涼的感覺後,你便不再喊痛了。
    可是,你那在其他醫院當醫生的兄弟文仲,跟你說過那不是麻藥。
    做了核磁共振,然後被搬上花了3萬多泰銖的醫用急救專車,仍去到之前做手術的曼穀zy地方醫院。
    當再去到這家醫院的時候,之前的科室主任說,他周一查房準備交待你注意事項的時候,管床醫生卻說你已經於上周五出院了……
    他說,你這是“腰椎”複發了……
    不知道是你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管床醫生說的多活動被你理解成了多走路,主任醫生交待的少活動就是要求你不要負重少走路多休息,特別是多臥床休息……
    這一次去而複返了呆在醫院的同一個科室同一間病房裏的同一張病床上,一共呆了有5天。
    5天裏,沒有什麽特殊的治療,就是輸液也隻是嚴格限製在了三天。
    這一次,我和女兒她爺爺、她姑姑和姑父陪著你。
    你說,這一次的康複或者說是病痛的好轉,你的心裏完全能感應得到!
    你說,你在認為被醫護人員打了一針麻藥而冰涼冰涼了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感受到兩胯和右腿的那種不碰會痛、一碰或者一輕輕地挨到就會更痛的那種痛了……
    你說,冰涼冰涼的舒服!
    你說冰涼冰涼漸漸褪去了的時候,你開始越發的覺得兩胯和整隻右腿都是木的、麻的……
    特別是整隻右腳的腳掌和腳趾木得很、麻得很!
    ……
    然後,你說,你躺在病床上想睡!
    然後,你說,你躺在病床上喜歡睡!
    再然後,你說,你躺在床上每毎睡了一覺然後醒過來的時候,你都會感到很驚喜,一種體驗式的驚喜!
    因為,你發現每一次睡了一覺醒來,你都能體驗到,整個右腳掌和腳趾的麻和木,都會從腳的內側向外側退去那麽一小塊……
    你說,睡著得長一些,醒來就能體驗到麻的木的能退去得多一些。即便是中午躺在病床上睡著了一分鍾兩分鍾,它也能退去一點點!
    是的,也能退去一點點!
    你說,你能在醒來的瞬間,閉上眼,然後在腦子裏去回想,就能回味到,整隻右腳的腳掌和腳趾,帶給你的那種麻和木在漸漸地由內側向外側消退的痕跡變化!
    去回想體驗的感覺、體驗的快樂、體驗的過程,真的很美好……
    體驗?
    對,就是體驗!
    直到那個時候,你說,你才體會到了“由身體去驗證,然後再由身體,傳輸給你的心,特別是傳輸給你的大腦”的那種感覺是個什麽樣子!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可,你卻總是說,就睡了那麽幾覺,睡著了那麽幾次,你的右腳的麻和木竟然由內向外、由心往外退到了小腳趾!
    所以,你老說,在當時,你老想躺在那病床上睡,你老喜歡躺在那病床上睡!
    然後……你說,你躺在病床上想睡!
    慢慢地,不,應該是在不太長的時間裏,麻和木就後退到了小腳趾!
    隻有小腳趾還麻和木著,隻有小腳趾的腳趾尖還有些麻和木!
    當時,你是那樣說的!
    後來,你也常那樣說!
    又到了後來,我知道你腰椎間盤突出症複發後從醫院回來,你又經過了長達半年的恢複期。在那半年裏,你沒有嚐試過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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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你行動正常了,可以坐車、開車,可以乘飛機去遠行,還可以適當的跑和跳……
    後來,你說,你也經曆過下午在廚房炒菜時的別樣驚魂。你說,你拿鍋鏟的右手,剛去到鍋的對麵準備翻炒菜的時候,你竟發現你渾身上下都不敢動彈一下了,因為你覺得隻要動彈一下,甚至是輕輕地碰一下,你渾身的骨架就會立即碎落一地。
    你像被施了定身法的魔咒一樣定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等到你覺得你可以輕聲緩語地出聲了的時候,你輕聲緩語地喚來了女兒,然後把你的左手搭在女兒的肩上,導引著女兒慢慢地慢慢地走到臥室,然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靜養,直到第二早上才“還陽”……
    後來,你說你的腳,在麻得和木得多了的時候,你就會躺在床上去枕平臥……
    你說,有一次工作的壓力大和時間久了,曾讓你的腳麻得和木得,讓你躺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指揮著辦公……
    你說,你不在家的那一年,有一次,小腳趾的麻、木和酸痛意然漫延開來,然後逐步向上轉移,像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樣……等到渾身上下隻有腰椎間盤突出摘除術刀口的地方,在麻、木和酸痛了的時候,那麻、木和酸痛又轉為向屁股以下的地方,諸如大腿、膝蓋、小腿、腳根、腳掌、腳趾這些部位轉進了。
    轉進的路上,也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而且還是一天換一個地方,還是在一天裏的晚上你睡著了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換的地方……
    等到隻有小腳趾還麻和木的時候,你才算是又經曆了一次別樣的驚魂!
    別樣的,不同的是別樣,相同的是你又在經曆的過程中做出了同樣重要的選擇,那就是多躺到床上,然後去枕平臥了休養生息……
    你說,你的左腳還麻還木!
    你說,你是左腳的小腳趾還麻還木!
    你說你感謝它的麻和木!
    你說,你感謝它是因為它是你“腰椎”還好不好的晴雨表!
    你說,去枕平臥就是你治你那“腰椎不好了”的萬能藥!
    你說……
    你又說……
    你還說……
    語秋在擔心向北……
    是呀!語秋也正在擔心向北,正如向北也正在擔心語秋一樣!
    本來,是向北因為語秋來信說她“頸椎”犯了而在擔心語秋,然後牽著心掛著心在問語秋現在怎麽樣?
    現在,卻變成了語秋在問向北,在表達著對向北“腰椎”還好不好的無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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