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證監會的法律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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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業罪案調查科·審訊室
    時間已接近晚上七點,警局的走廊燈光微微發白,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咖啡和文件紙張的味道。
    審訊室外,何奕承調整了一下袖口,深吸了一口氣。他帶領著四名律師步入審訊區,步伐穩健,眼神銳利而冷靜。
    他的對手,是整個港城最精銳的金融犯罪調查組——商業罪案調查科,而他的客戶,則是港城最具爭議的資本巨頭之一鄺卓霖,以及j inic的ceo鄺婉翎。
    這是一場法律與資本的對決,一場關於權力、監管、利益的攻防戰。
    審訊室內,氣氛緊繃。鄺卓霖坐在桌前,西裝外套已脫下,襯衫袖口挽起,目光沉靜。他並未露出一絲慌亂,而是用慣有的沉穩姿態端詳著桌上那份調查文件。
    對麵,商業罪案調查科副總警司周錦濤緩緩翻閱文件,隨後將一張打印出來的資金流向圖推至桌麵中央:
    “鄺先生,請解釋這些資金是否涉及洗錢?”
    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何奕承緩步走進,律師團隊迅速在桌旁坐下。
    “調查官先生,任何未被法庭裁定的案件都仍屬‘指控’範疇,而非事實。”何奕承微微一笑,語氣沉穩不失鋒芒,“在我的客戶做出任何回應之前,我需要先確認,貴部門目前是以‘刑事犯罪嫌疑人’還是‘協助調查人’的身份來審訊鄺先生?”
    周錦濤微微一頓,隨即道:“目前是協助調查。”
    “很好。”何奕承點頭,隨即翻開自己的文件夾,“那麽,我們有權利要求警方立即停止任何帶有‘犯罪暗示’的提問,否則,我們將考慮向法庭提出司法複核,質疑此次調查的正當性。”
    與此同時,另一間審訊室內,氣氛更為緊張。
    鄺琬翎坐在桌前,臉上看不出絲毫慌亂,她的雙手交叉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文件夾,顯然在思考著對策。
    “鄺小姐,您是否承認,j inic的nft交易平台存在大規模‘洗售交易’行為?”對麵的證監會高級調查員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冷靜且鋒利。
    “不承認。”鄺琬翎毫不猶豫地回答。
    “但我們的係統已經追蹤到多個nft交易賬戶存在異常交易模式,短時間內以高價反複買賣相同nft資產,並最終流入多個不明實體賬戶。這些交易難道不是刻意製造虛假市場流動性?”
    調查員將一份數據報表推到她麵前。
    “市場流動性由買賣雙方決定,我們沒有操控市場。”鄺婉翎語調平穩,回答得幹淨利落。
    此時,何奕承的助理律師推門而入,將一份文件遞給她。她接過文件,嘴角微微揚起:
    “如果監管機構認定nft屬於證券,我們可以探討j inic是否需要遵守證券法。但問題是,港城證監會至今尚未正式將nft歸類為證券,那我們為何要接受證券市場操控的指控?”
    調查員眼神微微一變,意識到這是個法律空白點——港城現行法規尚未明確nft的監管歸屬,而這恰恰是j inic團隊鑽研過的法律灰色地帶。
    何奕承的助理律師適時開口:“貴方目前的指控缺乏法律基礎,如果證監會希望推動nft監管,我們願意配合,但不能接受以‘不確定的法律’來指控我的客戶。”
    調查官們並未輕易放棄,而是拋出了第二張王牌:
    “你們真的願意打法律漏洞的擦邊球嗎?如果案件升級,證監會可以凍結j inic部分資產,要求交易所暫停交易,屆時你們的流動性問題恐怕比司法問題更嚴重。”
    助理律師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那麽,我想請問,貴方是否希望本案升級為一場影響整個港城資本市場的監管風波?”
    他的目光銳利,精準地抓住了證監會不想擴大事態的心理。
    “j inic是港城最大的數字奢侈品平台之一,擁有大量國際資本投資,若證監會強行凍結資產或停牌,勢必影響整個金融市場對港城的信心。一旦市場認為港城對nft行業的態度過於強硬,資本將迅速外逃,屆時,監管機構是否能承擔這種後果?”
    調查員一時無言,港城一直以來維持金融市場的自由度,而如何監管nft尚屬爭議問題,貿然出手,確實可能影響市場信心。
    僵持數秒,調查員緩緩開口:“我們需要與上級討論。”
    夜已深,商業罪案調查科辦公區的燈光依舊明亮,牆上的電子屏幕不斷滾動著j inic nft交易的資金流向圖。紅色箭頭交錯縱橫,標注著大量交易賬戶,涉及開曼群島、bvi英屬維爾京群島)、迪拜、新加坡等多個離岸金融中心。
    “問題出在這裏。”副總警司周錦濤指著屏幕上的一串數字。
    “這個錢包地址,通過短短48小時的連續交易,將一筆500萬港元的資金轉移到了j inic nft交易平台,而這筆資金隨後經過五輪交易,最終流入了一家開曼基金賬戶,這是典型的資金清洗模式。資金先被分散,再以nft交易的方式迅速回流,最終通過加密貨幣交易所提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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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查組的技術顧問繼續補充:“部分nft的買家與國際洗錢網絡有關聯,某些交易模式與我們之前偵破的虛擬資產洗錢案件極為相似。”
    周錦濤目光冷冽,掃過桌上的文件:“這就是突破口,先以洗錢起訴,把他們控製住。”
    他深知,nft是否屬於證券仍存在法律灰色地帶,但洗錢罪案的管轄權更廣:“聯係律政司,我們準備正式起訴。”
    j inic法律團隊召開緊急會議。何奕承坐在會議桌前,翻閱著證監會與商業罪案調查科遞交的調查文件,嘴角微微上揚:
    “他們在試圖將nft定義為證券。”
    坐在對麵的資深律師john parker冷笑了一聲,手指輕敲桌麵:“問題是,港城目前並沒有明文規定nft屬於證券。”
    何奕承緩緩點頭,目光沉靜:“這正是我們突破的關鍵點。”
    “在現行法律下,證券的定義一般包括:股份、債券或可轉換債券;代表企業收益權的投資工具;由某種資產或投資收益支撐的金融產品。但j inic的nft,本質上隻是數字藝術品的交易,它不涉及任何公司股權或投資回報承諾,也不構成集體投資計劃cis)。”
    “換句話說,證監會目前並沒有足夠的法律依據認定這些nft是證券。”
    john parker抬眸,嘴角帶著一抹冷笑:“那麽,他們的指控就站不住腳。”
    何奕承手指輕輕翻動著文件,語氣堅定:“我們將在法庭上挑戰證監會的管轄權,要求法院駁回他們的調查令。”
    證監會調查負責人趙偉霖皺眉看著手中的案件分析報告,神情嚴肅:“我們必須證明j inic的nft具有證券屬性,否則我們的調查權力會受到挑戰。”
    “但問題是,nft市場本身具有很強的不確定性,我們需要找到確鑿證據證明j inic的nft交易涉及證券性質或誤導性投資行為,否則法院可能會駁回我們的監管權力。”
    趙偉霖深吸一口氣,目光銳利:“如果無法通過證券法規介入,我們隻能與商業罪案調查科合作,從洗錢方向入手。”
    商業罪案調查科審訊室裏,調查官將一份資金流向圖攤在桌上,盯著鄺琬翎。
    “鄺小姐,我們有證據顯示,您的平台涉及洗錢交易,部分資金流入了可疑賬戶。”
    鄺琬翎微微挑眉,神色冷淡:“我希望你們有足夠的法律依據來支持這個指控。”
    調查官語氣沉穩:“根據《打擊洗錢及恐怖分子資金籌集條例》,任何涉及非法資金轉移的金融活動,均可能觸犯洗錢罪。”
    “你們的nft交易平台,是否有kyc和反洗錢機製?”
    鄺琬翎平靜地回答:“我們的nft交易完全符合行業標準,我們與所有合作銀行和支付機構簽訂了合規協議,所有資金流動均經過監管審核。”
    何奕承適時開口,語氣不容置疑:“請提供確切證據,證明我的客戶在知情的情況下協助非法資金流轉,否則,這隻是一場毫無根據的指控。”
    調查官沉默了一瞬。的確,盡管他們掌握了大量可疑交易的資金流向,但在港城現行法律下,要證明j inic“故意”協助洗錢,並不容易。
    “商業罪案調查科可以起訴,但沒有充分證據,他們無法定罪。”何奕承在心中迅速判斷。
    他緩緩靠向椅背,冷冷地看著對麵的調查官:“如果貴部門無法提供確鑿的違法證據,我的客戶必須被無罪釋放。”
    晚上1030,警察總部外。鄺卓霖、鄺婉翎在律師團隊的陪同下,走出警局,麵對閃爍的鎂光燈,他們一言不發,徑直登上早已等候的黑色邁巴赫。
    車門關閉,城市的喧囂被隔絕在外。
    車內,何奕承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低聲道:“證監會還沒有放棄,但他們暫時不會急於行動。”
    車窗外,城市燈火璀璨,而他們,正深陷一場無聲的資本獵殺之中。
    這場金融風暴,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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