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邊疆告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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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鹹和十七年,四月廿三。狂風如怒獸般肆虐,鳳儀司的銅鈴在這暴風中瘋狂搖曳,發出尖銳而急促的聲響,仿佛在淒厲地預警著即將來臨的危機。蘇明薇正伏案書寫《女子軍訓練紀要》,狂風呼嘯間,她手中的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歪斜的痕跡,墨跡未幹的“算學陣圖”旁,新添的血字“北境急報”洇散開來,竟詭異成骷髏的形狀,觸目驚心。
    就在此時,綠萼神色慌張,抱著染血的信箋匆忙闖入,她鬢邊步搖上的蓮花珠還滴著冰冷的雪水。“小姐!鎮北王府派來的快馬,在朱雀街不慎墜馬了!”
    蘇明薇急忙展開信箋,那模糊成血團的朱砂印旁,蕭景琰的字跡力透紙背:“突厥三十萬大軍如黑雲壓境,血蓮十三陣已衝破我鎮北軍左翼,懇請速派算學娘子軍馳援。”她的指尖輕輕劃過“算學娘子軍”這五個字,思緒瞬間飄回到月前的演武場。那時,三百名女官生用算盤珠子精心擺出“北鬥陣”,每顆算珠上都刻著她們各自的生辰八字,承載著她們的勇氣與使命。
    “長公主,”夜無痕身著赭黃袍,匆匆跨過門檻,袖口的鷹紋與她腕上的殘鐲似有感應,隱隱共鳴。“景琰的八百裏加急,還附了一張血圖。”言罷,他緩緩攤開那張染血的羊皮,上麵用指血畫著一幅骷髏啃食鷹紋的圖案,陰森而恐怖,陣眼處赫然標著“蘇明薇生辰八字”。
    更漏聲在狂風的肆虐下,仿佛被擊得粉碎,散成齏粉。蘇明薇凝視著羊皮圖上血跡蔓延的走向,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楚離前日送來的《骨經》殘頁。“血蓮陣生克,需借算學中的‘正負術’方可破之,”她目光堅定地指向女官生們的訓練日誌,“而咱們的娘子軍,恰好正在研習‘九宮格方位推演’,此乃破陣之機。”
    “荒唐!”兵部尚書陳大人邁著大步,官靴重重碾過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手中捧著《孫子兵法》,書頁翻動間,一片沾染沉水香的紙角悄然飄落。“女子從軍,成何體統?我鎮北軍鐵騎縱橫沙場,豈能用婦人的算盤來指揮?”
    蘇明薇神色冷峻,短刀“當啷”一聲出鞘,刀刃閃爍著寒光,精準地挑起一本《算學破陣要略》。“陳大人可知,三日前娘子軍進行的沙盤推演,”她言辭犀利,手指毅然指向書中“兵器鍛造損耗公式”,“憑借算學算出的投石機射程,比您的《兵法》記載竟遠了三成。”說罷,她猛地甩出蕭景琰的密信,語氣鏗鏘有力,“鎮北王親口所言,娘子軍的‘商隊護衛陣’,足以破突厥的‘血蓮補給線’。”
    更漏聲在演武場的兵器架間幽幽遊走,似在無聲地評判著這場激烈的爭論。陳大人目光掃過校場上的女官生,隻見她們手中握著的並非繡針,而是刻著蓮花紋的算珠鏢,每一顆算珠都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能打落百步外飄揚的骷髏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滿是不屑:“即便如此,她們嬌弱的繡鞋,又怎能踏碎北境那堅如磐石的冰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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