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布入侵的消息前，有一個導火索。”朱知覺開口說道，他的臉色不是很好。
    “有一個神境的錨點所在的【現實】被崩碎，其他神境又不肯開放自己的【局部現實】讓那個神境選擇自己的錨點，”朱知覺歎息道，“因為沒有錨點固定自己，那個神境瘋了，它絞碎了自己的【局部現實】，在它的【局部現實】裏，沒有一個人存活下來。”
    蘇允問道：“那個神境不能在自己的【局部現實】裏選擇錨點麽？”
    “不能，”朱知覺搖搖頭，“我和你說過了，錨點的本質就是那些神境的一小團靈魂，錨點作用的機製就是把那一小團靈魂放在一個穩定的【現實】中，充當風箏的線。”
    “你可以把【局部現實】理解為能隨身攜帶的空間，【局部現實】是跟著神境走的，要是在自己的【局部現實】選擇錨點，相當於直接把那條放風箏的線掛在了風箏上，沒有穩定風箏的作用。”
    朱知覺又歎道：“我們的神境實在太冷漠了，要是我成了神，我一定會幫助那個丟失錨點的神。”
    一時無話，蘇允不知道該怎麽接。
    他不是神境，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朱知覺的感慨。
    朱知覺到了神境之後，如果同樣的場景複現，他真的會救那個丟失錨點的神境麽？
    未必。
    蘇允的思維跳到了神境，他的思維不受控製地發散。
    “我”以前也是神境，但我現在隻是人境。
    那“我”的錨點和眷屬又去哪了？屬於“我”的【局部現實】裏麵的人呢？
    如果“我”心狠一點，不顧他們的死活，強行擠進【現實】，那這些人會不會跟著“我”境界的跌落而死亡？
    到了神境，很多東西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背後牽扯著無數關聯和責任。
    異能者那邊也是這樣麽？
    輔導員說過，神境修士，替天行道。
    祂確實那麽做了，犧牲了自己。
    可那有用麽？
    蘇允覺得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你覺得他們冷漠，你就好好修煉吧，爭取早日到達神境。”這話是老蘇說的，老蘇接過了身體的控製權。
    老蘇在聽到那個消息後心情沒有多少波動，但是看到朱知覺的心情低落，他給了朱知覺一點緩衝時間。
    “確實是該好好修煉啊，也許我不該那麽挑食了......老蘇，能跟我說說怎麽選擇意象好些嗎？”朱知覺揉揉頭發，“我有點糾結，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好些。”
    全知之眼給蘇允灌輸了不少關於意象的知識，蘇允對意象的了解不算少。
    但是「悲憫」還是把視角切換到這個地方了，生怕蘇允不知道關於意象的知識。
    它在手把手地教著蘇允，它不放心，它甚至連「全知之眼」都不信任。
    它擔心沒有人告訴蘇允這些知識，蘇允會在這些環節出了差錯。
    無論「悲憫」多麽冷漠，多麽自私，它都向著蘇允，向著自己。
    這其實也是一種自私的表現吧？
    “意象的選取？”
    麵對朱知覺的問題，「悲憫」解釋得很耐心：“如果你選擇了‘身份’，你就要對這個身份有足夠的了解。如果你選擇了前兩類，整體的生物或者生物的器官，你同樣要了解它們。”
    “了解的方式不止於用眼睛去看，最好用手去摸，用手指去觸碰感知，我見過有一個人想選擇章魚的觸手作為自己的意象，為了更加了解章魚的觸手，他肢解了幾百隻章魚，甚至把生的觸手放到自己的嘴裏，用口腔和舌頭仔細感受它的滑膩和冰涼。”
    “這麽瘋狂？”朱知覺有些難以接受。
    “就是這麽瘋狂，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真的陷入權柄和意象不適配的瘋狂中，隻能現在顛一點了。”老蘇笑了，“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麽嗎？那個人最後發現章魚觸手的意象和自己的能力不適配，他最終放棄了選擇章魚的觸手作為自己的意象，那麽多章魚白吃了。”
    “造孽，太造孽了。”朱知覺歎道。
    忍了一會，朱知覺還是忍不住笑了，“還好我準備選擇身份作為自己的意象，不用受這份苦。”
    老蘇收起了笑容，“選擇身份也有講究，我記得你準備‘學子’這個身份作為自己的意象吧？”
    朱知覺點點頭。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對這個身份夠了解了？”老蘇語重心長道，“你如果真的要想選擇‘學子’這個身份作為自己的意象的活，你得了解你學習的動力是什麽，學習的目標又是什麽，學習的方式是什麽......”
    “還有這麽多要求？”
    朱知覺不顯得意外，他就知道選擇無論選擇哪種意象都不會輕鬆。
    “一切都是為了能力和意象的適配。”
    老蘇再次著重地說了一句，不知道說給誰聽。
    “具體流程又是什麽？”
    朱知覺開了一個玩笑，“總不能指著一個東西默念兩聲，‘這是我的意象’就可以了吧？”
    “其實也差不多，在你人境晚期，感覺自己要突破到獸境前期的時候，”老蘇回答，“吃一口含有大量質量的食物，然後在腦子裏拚命地想，告訴自己這就是你的意象。”
    “那時候你的旁邊會有意象的虛影出現，你看著這個虛影再大致調整一下就差不多了。”
    朱知覺打算一次性問完，“還有什麽講究麽？”
    “環境也很重要，我是到【星空】的外圍突破到獸境的，我建議你也去那裏。”老蘇說，“其實你拚命地想，並不會有意象的虛影出現，隻有到了【星空】才有虛影，【星空】能投映你的想法。”
    “隻有那樣，才能更精細地調整。”老蘇強調道，“一切都是為了能力的適配。”
    在老蘇講完這段話後，色彩又被抽離，悲憫轉換了視角。
    同時，蘇允知道了【星空】是什麽。
    【星空】的外圍就是a地，內圍就是那些神境生活的地方。
    他回過神，朱知覺已經人境晚期，要選擇自己的意象了。
    蘇允有種奇怪的感覺。
    進度條已經過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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