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為異格者之後，蘇允沒挨過餓，沒有體驗過那種扭曲的饑餓感，不過回想起來，自己吃的東西確實是多了，大概是平時飯量的兩倍。
    他的胃不好，本來的飯量就小，一般不會吃第二碗飯，就算飯量提升了兩倍，飯量也不算大，這就是編纂史官說他基礎差的原因。
    一個是吃的不是含有有效質量的食物，一個是飯量小，境界全靠「全知之眼」提上去。
    「悲憫」不一樣，它什麽都吃，基礎應該不錯。
    “胖子，其實你不用這麽羨慕我。”第四個人開口說道，“局勢越來越緊張了，這一屆的神境已經出現了傷亡。”
    “我要是晉升神境，我就要頂上去了。”
    在入侵的過程中，已經有好幾個排名末尾的神境隕落。
    它們一死，它們【局部現實】裏的人也會跟著他們死亡。
    等這一批的神境全部死完，排名才會重新開始，新一批的神境換代。
    但是有一個特例，就是排名第一的那一位。
    它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排名忽視了它的存在還能夠正常運轉。
    據說有好幾個神境向它請教這個方法，這些神境最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第四個人憂慮道：“胖子，你可能覺得我的天賦不錯，但我也沒底，要是參加排名，我也無法保證我一定能獲得晉升神境的資格。”
    “就算我獲得了資格，晉升到了神境，我還要麵對異能者那邊的神明，到時候不像現在這樣和你們說話一樣悠閑，那是實打實的戰爭，會流血的戰爭。”
    胖子沉默了一會，“那你為什麽還要晉升？和我們一起待在這不好嗎？”
    盡管他有些嫉妒，但好歹共事了這麽久，胖子還是擔心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笑了笑：“我想在更高的山，看更美的風景。”
    “要是風景是醜的呢？”蘇允道，“也許還不如你現在看到的。”
    蘇允有過一次旅行，蘇允媽說是要帶他去散散心，專門請了兩天的假，結果路上的氣味是臭的，風景也是醜的。
    蘇允覺得還不如待在學校裏複習，平白浪費了兩天的時間，但蘇允媽說在那次旅行後，蘇允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第四個人對此表現得很灑脫：“至少我登上了山。”
    “我聽說，有些獸境晚期已經開始壓著自己的境界，不打算去排名，他們打算等局勢穩定下來再去排名，謀求自己的晉升。”
    “這種情況不是少數，除了我敲定的盟友，我能聯係到的獸境晚期有七個，問了五個，五個全是這樣的想法。剩下兩個估計也差不多。”
    第四個人歎了一口氣，“必須要有人頂上去啊。”
    “你這樣做這樣很吃虧。”蘇允道，“局勢的穩定需要神境的命來填，如果真的輪到你排名了，那證明「陰毒之蛇」也隕落了。它是全知全能者，而你那時候隻是一個新晉的神境。”
    如果蘇允現在是獸境晚期，蘇允的選擇會和那五個獸境晚期一樣，他沒有理由為他們拚命。
    在「悲憫」的注釋裏，那些將要隕落的神境會在臨死前將【局部現實】裏的人運到還沒崩亂的【現實】裏，但如今的【現實】已經崩碎了，幾乎沒有能存活的空間，隻有那幾個神境的錨點擠在一起。
    正是如此緊急的情況，質量體係的神明才會如此著急地入侵異能者的【現實】。
    死亡在後麵追著他們。
    “吃虧就吃虧吧。”第四個人笑了笑，“吃點虧沒什麽。”
    第四個人突然不笑了，他的神情變得凝重。
    嘶嘶——
    蘇允的腦海裏突然有一道急促的嘶嘶聲響起，這個聲音就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一般，急促而頻繁。
    這是「陰毒之蛇」的嚎叫聲。
    這聲嘶嘶聲裏包含了繁雜的信息，蘇允花了一點時間將這些信息整理完畢。
    紀遷回來了，帶著他的三個打手回到了a地。
    在a地待的六個月裏麵，他沒有選擇自己的意象，而是先回去了一趟自己所在的【局部現實】，他覺得如果要選擇意象的話，少了點關鍵的素材。
    他之前強製別人更改自己的意象，還留有底線，指定的意象和他們的能力也算適配。
    因為質量者急需戰力強的神境，頂端的神境發布了一係列計劃，其中就包含了對潛力大的質量者的優待。
    潛力大的質量者在這個計劃中享有特權，同時具有一定的豁免權。
    紀遷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又重返a地，再次強製別人更改意象。
    和第一次不同的是，紀遷這次指定的意象和別人的能力嚴重背離，嚴重割裂。
    質量者追求的是意象和能力的適配性，意象和能力越適配，在化作意象後，能力得到的增幅越強。
    有人境晚期選擇的意象和自己的能力的匹配度不高，但結果還是匹配，隻是能力得到的增幅不大。
    而紀遷指定的意象與被指定者的能力嚴重不符，他想把意象和能力背離產生的矛盾推到極端，觀察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在化作意象後，質量者會發生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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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紀遷覺得少了的東西，他有了意象和能力匹配的素材，可缺乏意象和能力割裂的素材。
    現在已經有四個質量者因為紀遷的動作瘋了，他們不照做，打手會打到他們照做。
    被迫選擇完自己的意象後，有兩個接受不了落差自殺了。
    選擇了意象之後就無法更改，他們選擇的意象和自己的能力不匹配意味著他們以後的路斷了。
    紀遷還做了一件讓陰毒之蛇都感到略微驚訝的事。
    他帶了經過特殊處理的相機，能在a地錄像，他把那些倒黴蛋選擇割裂的意象後的樣子錄下來了。
    剛好質量者這邊缺乏相應的素材，意象和能力極端割裂，沒有一點匹配性的素材。
    一般人根本不會為了錄素材這麽作死，但紀遷通過強迫別人做到了。
    紀遷料到了自己會被問責，準備將這些素材將功補過。
    這些信息不僅包括了之前蘇允的推斷，還包括一切的前因後果。
    「陰毒之蛇」是全知全能者，這些信息瞞不過它，它隻是懶得管。
    但現在紀遷的行為已經嚴重危害到質量者的新生戰力，這次進入a地的人境晚期有很多，足有一百多個，八九個神境的【局部現實】裏的人境晚期都在a地。
    繼續放任紀遷這麽幹的話，縱使紀遷的潛力再好，它們也吃不消。
    所以「陰毒之蛇」給蘇允四人下達的指令是，阻止紀遷的行徑，同時將相機帶回來。
    這些對蘇允他們來說不算問題，他們是獸境中期，還有一個還沒離開的獸境晚期，對三個潛力低的獸境中期是手拿把掐。
    在整理完這些信息後，蘇允就知道朱知覺和紀遷碰上了。
    朱知覺成了紀遷的素材之一。
    “走，出發吧。”
    蘇允簡短地說了一句。
    他在「悲憫」的「恩惠」裏，一切都已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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