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處暑斂餘·燥氣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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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暑氣斂止:金風肅物,百草承收
戊申年處暑當日,昆侖山「懸圃藥洲」的金沙地上,二十四節氣柱正騰起嫋嫋白霧。東王公手持「蒼龍杖」點向「處暑柱」,但見柱身刻著的「鷹乃祭鳥」「天地始肅」「禾乃登」三候圖文依次亮起,柱頂銅鷹突然振翅,口中吐出金色粉末,灑在藥洲中央的人參王上。這人參王經立秋煉形後,莖葉已盡現金色,七片複葉此刻正緩緩卷成玉管狀,葉尖「收氣眼」如蜂房般細密開合。
「處,止也,陽暑至此而止,陰燥方得歸源。」西王母踏著「白露履」走來,鞋尖綴著的二十四顆珍珠隨步滾出「申酉戌」三時的光影。她望向天際,見太白星與辰星相視而明,知是「金生水」的吉時,便抬手揮出十二道「庚辛絲」,將人參王莖稈輕輕縛住——此絲用崑侖山金礦的「自然銅」絲撚成,專為鎮住暑氣餘焰。
藥欄仙吏們抬來「九宮八卦爐」,爐中燃燒著「夜明砂」與「望月砂」,騰起的煙霧竟凝成「燥」字形狀。東王公見狀笑道:「好個『燥氣現形』!且看某的『九宮斂氣陣』如何收它。」他拔出腰間「庚辛劍」,此劍乃采西方庚辛金精所鑄,劍身上刻著「秋收冬藏」四篆,揮劍時竟發出金屬交鳴之聲。但見劍光過處,藥洲地麵浮現出九宮格線,每格中心都長出一叢麥冬,葉片上還掛著去年的「處暑露」。
貳·九宮布幡:麥冬為引,酸以收之
「取潤燥幡來!」東王公喝令道。青鸞童子捧著漆盒上前,盒中整整齊齊擺著九麵小旗,每麵幡用麥冬根須編織而成,幡麵繪著《黃帝內經》中的「肺髒收氣圖」:肺葉如華蓋下垂,周圍環繞著酸梅、五味子等酸味藥草。西王母以指尖血點在幡頭,血珠竟化作「酸」字符文,滲入幡中——此乃「以血引經」之法,專為增強酸味入肝、養肝柔金的效力。
九宮陣布畢,東王公手持中央幡,念動《收金咒》:「陽明燥金,斂餘歸源,暑隨秋去,氣與露連!」九麵幡頓時無風自動,幡尾飄出縷縷酸霧,在空中聚成「肺欲收」三字。人參王的收氣眼感應到酸氣,竟如蓮花般層層閉合,隻留最中心的微孔吞吐秋氣,每吞吐一次,就有一絲白氣從葉底滲出,那是暑氣與燥邪的混合體。
西王母取出「酸梅甕」,這甕用終南山古梅的酸汁浸泡三千年,開蓋時酸氣撲鼻,竟將遠處的「三珠樹」果實酸得紛紛墜落。她以「秋石勺」舀取酸汁,按「坎一宮補水」「離九宮降火」的方位澆灌,酸汁滲入陣眼時,地下傳出「滋滋」輕響,宛如肺髒吸納津液的聲音。藥欄仙吏們持「玉石杵」搗動陣中麥冬,搗出的漿液竟化作透明絲縷,纏繞在人參根須上,形成「潤燥網」。
叁·清燥煉露:二氣交感,剛柔相濟
句芒踏著「扶桑屐」從東方而來,手中「木精杖」挑起一串梧桐葉,葉片上的露水正滴滴落入他腰間的「清露瓶」。「處暑屬二之氣,陽明燥金當令,卻需防太陰濕土與少陽相火餘孽。」他指著人參王收氣眼中滲出的液體,那液體初為淡黃色,混著些許赤色絲縷,正是餘暑與燥邪相兼的征象。
東王公以蒼龍杖輕點液體,赤色絲縷頓時化作火蛇虛影,嘶鳴著欲騰空而去。西王母見狀,迅速撒出「鹹寒散」——此散用青海鹽與石膏煆製而成,遇火即化,竟將火蛇困在冰晶之中。「火屬少陽,金能克之,然暑火挾濕,需以鹹寒軟堅,酸收固澀。」她解釋道,同時將酸梅汁與秋石水按「酸七鹹三」的比例調和,潑向人參根部。
奇跡隨之發生:人參王的根須竟如活物般扭動,將調和液迅速吸收,收氣眼中滲出的液體逐漸轉成淡金色,赤色絲縷盡褪,反而泛起淡淡青光——此乃「金生水,水生木」的良性循環。句芒取瓶接露,以「五音診病法」輕叩瓶身,竟發出「商音」與「羽音」相和的清越之音,正是肺腎相生的征兆。
「此露可名『清燥露』,」西王母凝視著露珠,見其中隱約有肺葉紋路流轉,「酸辛化陰,鹹寒潤下,正合《溫病條辨》清燥救肺之意。待得酉時三刻,暑氣盡斂,便可收取。」說著她取出「七竅玉瓶」,瓶身有七個孔竅對應肺經七穴,專能鎖住露水中的藥性。
肆·邪祟作耗:暑火餘燼,燥痰為患
正當清燥露將成之際,藥洲東側突然騰起赤雲,雲中有無數透明小蟲翻滾,所過之處,麥冬幡竟開始枯萎,酸霧也變得稀薄。句芒麵色一變:「是『暑燥蟲』!此蟲乃少陽相火與陽明燥金錯雜所化,專噬收斂之氣。」東王公定睛望去,見蟲群形如飛蛾,翅上有「火」「燥」二字交疊,正是餘暑未淨、燥邪亢盛的產物。
西王母迅速結「白虎拒邪印」,懸圃四周頓時升起金色屏障,屏障上流動著《金匱要略》的條文光影。然而蟲群竟化作「火燥」二氣,從屏障縫隙中鑽入,直撲人參王的收氣眼。東王公揮劍斬向蟲群,劍氣所過之處,蟲群竟分裂成更多小個體,如星火燎原般難以遏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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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以『酸收火,辛散燥』之法!」句芒急中生智,將梧桐葉上的露水全部倒入酸梅甕,又加入辛夷花粉末,頓時甕中升起紫霧,霧中浮現出「酸辛化水」的古篆。西王母趁機將霧潑向蟲群,蟲群遇霧發出滋滋聲,紛紛墜地化作黑灰,黑灰中竟露出些許白色痰狀物——此乃「燥痰」凝聚所化,可見邪祟已深入肺絡。
經此一戰,人參王的收氣眼閉合得更緊,清燥露的滲出速度也加快,每滴露珠落入玉瓶時,都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宛如金鍾玉磬和鳴。東王公抹去額汗道:「此蟲若再晚來半刻,清燥露必被火毒汙染,可見處暑斂餘,最忌拖泥帶水。」句芒點頭道:「正是,《素問》雲『急食酸以收之』,此『急』字便是要當機立斷。」
伍·燥氣歸源:露成入藥,法理昭然
酉時三刻,太陽行至太微垣西垣,正是「金氣旺盛」之時。西王母舉起七竅玉瓶,對準人參王的收氣眼,隻見淡金色露珠如金線般精準落入瓶中,每落入七滴,瓶中便響起一次「商音」共鳴。待得九九八十一顆露珠收滿,玉瓶表麵竟凝結出「清燥救肺」四個霜字,在夕陽下閃閃發亮。
東王公取來「天平星盤」,將清燥露與去年的「暑濕露」放在盤中稱量,隻見代表燥氣的金色砝碼下沉,代表暑濕的赤色砝碼上升,最終在「土氣」位達到平衡——此乃「土載四行,燥濕相濟」的妙象。句芒以木精杖點觸露珠,露珠頓時分化為三層:上層清液為「清暑」,中層瓊漿為「潤燥」,下層沉渣為「歸源」,恰合三焦分治之理。
「諸位看好了,」西王母以玉簪挑起中層瓊漿,「此乃『金水相生』之精,可滋肺陰、降肺火,又能通過『肺為水之上源』通調水道。若人間醫者遇著溫燥傷肺之證,用此露調枇杷葉、阿膠,定能應手而愈。」她說話間,瓊漿竟在空中畫出肺經循行圖,從胸走手,最後匯聚於少商穴,化作一顆珍珠大小的光點。
藥欄仙吏們紛紛記錄下煉露過程,其中一位童子問道:「若遇著涼燥證,當如何處置?」東王公笑道:「涼燥屬風寒束肺,當用『溫散』之法,與溫燥的『涼潤』大不相同。不過今日煉的是清燥露,專對溫燥,若要煉涼燥藥,需等霜降時分,用麻黃、杏仁為引。」眾人恍然大悟,連稱「金氣從化,果然玄妙」。
陸·人間施藥:燥邪為患,露到病除
七日後,姑蘇城爆發「秋燥疫」,患者多咳嗽少痰、鼻燥咽幹,更有甚者咯血胸痛。葉天士正在診治間,忽有青鳥銜著玉瓶落在窗台,瓶中正是清燥露,瓶底刻著「處暑煉,救溫燥」六字。他憶起立秋時所得參王奇效,知是上神再賜靈藥,遂依《溫病條辨》清燥救肺湯之意,以清燥露一匙,配石膏、麥冬、桑葉、人參等藥,煎成「清金潤燥飲」。
首診患者是位書生長者,咳嗽月餘,舌紅少苔,脈來細數。葉天士令其以露調藥,藥湯入口,患者頓覺喉間清涼,仿佛有甘潤之氣直抵肺腑。三劑後,咳嗽大減,痰中血絲盡退;再服五日,竟能吟詩作賦,麵色複歸潤澤。此事傳遍姑蘇,百姓皆稱「神仙露」現世,葉天士卻在醫案中寫道:「非露有神,乃合於天時、應於病機耳。處暑斂餘,燥氣歸源,此天地大道,醫者當順之。」
此後,葉天士將清燥露的製法融入醫書,注明「需得酸梅之收、秋石之降、麥冬之潤,三氣合而燥邪平」。民間效仿此法,每到處暑便采集酸梅、麥冬,煎製「潤燥飲」,竟使姑蘇城的秋燥發病率大減。而昆侖山懸圃的「潤燥幡」,也成為後世醫家「以酸收肺」的象征,每逢處暑,藥鋪總要掛出繪有麥冬的幌子,暗合上古仙法。
尾聲·五行循環:燥極生濕,生生不息
清燥露收取完畢後,西王母將人參王的收氣眼重新打開,隻見葉片緩緩舒展,竟比之前多了幾分潤澤。東王公以蒼龍杖挑起一片落葉,笑道:「處暑雖曰斂餘,卻非一味收澀,你看這落葉,看似凋零,實則養根,正是『燥極生濕』的道理。」西王母點頭道:「所以煉露之後,需以『濕土』培參,助其收藏。」說著她命仙吏取來「神農赤土」,這土采自烈山氏遺址,色紅帶濕,正合「土生金」之理。
當赤土覆在參根上時,竟有蚯蚓從土中鑽出,蚯蚓身上沾滿金粉——此乃「土中金」的異象,預示著金氣已深深紮根。句芒見狀,播下幾粒梧桐種子,種子瞬間發芽,幼樹的葉片竟呈現出「燥」與「潤」交織的紋路。「待得秋分,便可取此葉製『清燥茶』,」他說,「五行之道,本就循環無端,燥氣歸源之處,正是濕氣萌動之時。」
藥洲上空,處暑柱的白霧漸漸凝成「斂」字,隨著西風飄向人間。西王母望著參王新生的嫩芽,對東王公笑道:「今歲斂餘順利,多虧木神相助。待得霜降,再與君共煉『涼燥丹』,如何?」東王公撫掌大笑,乘黃獸的嘶鳴聲驚起一群寒蟬,蟬聲中,懸圃的金沙地上已悄悄冒出了「寒露」的霜花——四季輪轉,天地之道,就在這一斂一藏間,默默孕育著下一個輪回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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