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對黃金羽翼遮蔽殘月，神族垂眸的刹那，陸九霄右臂的青銅斑痕寸寸崩裂，血肉剝離的劇痛中，他看清了神族麵容——那分明是自己的臉！
    "容器終究是容器。"
    神族指尖凝出光刃，刀紋與陸九霄的驗屍刀如出一轍，"陸懷遠倒是會挑胚子。"
    光刃劈開祭壇的瞬間，洛清雪的龍尾卷住陸九霄疾退。
    龍鱗擦過神族羽翼濺起金火，落地竟凝成寒山書院的活字——每個"仁義"字都在泣血！
    "他們在吞噬文明！"洛清雪噴出金血，龍角浮現裂痕，"這些字裏封著儒道氣運..."
    陸九霄的通幽瞳突然刺痛，視線穿透神族軀殼：二十四根肋骨上刻滿王朝更迭的史書，脊髓裏流淌的竟是混著龍血的玄冥砂！
    他反手將驗屍刀釘入地麵，刀柄螭紋咬住地脈："謝明遠這老賊，把史書煉成了弑神刃！"
    神族的羽翼扇動，掀起的罡風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洛清雪毫無抵抗之力，瞬間被掀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撞向龍柱。
    "轟！"
    隻聽一聲巨響，龍柱應聲而斷，洛清雪也隨之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陸九霄懷中突然有什麽東西滾了出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半塊桂花糖糕，這半塊糖糕散發著誘人的甜香，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吸引著陸九霄。
    突然，一股奇異的力量從糖糕中湧現出來，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甜香中逐漸凝形。
    陸九霄定睛一看，竟然是紅袖的殘魂！
    隻見紅袖的身影若隱若現，宛如幽靈一般，她手中拿著那半塊桂花糖糕，嬌聲說道：“小郎君，快咬一口。”
    陸九霄鬼使神差般地張開嘴，咬了一口糖糕，就在糖渣入口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洪流般湧入他的身體，他的青銅右臂竟然開始重新鑄造！
    與此同時，紅袖的九條狐尾如同靈蛇一般，迅速纏住了神族的羽翼，每根狐尾的尾尖都燃燒著書院的活字，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紅袖的聲音在陸九霄耳邊響起，“這糖糕裏可是摻了謝明遠的心頭血哦——”
    話音未落，神族的光刃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阻礙了一樣，變得滯澀起來。
    陸九霄見狀，趁機猛地突進，手中的驗屍刀如閃電般刺向神族的胸口。
    通幽瞳的力量在這一刻被發揮到了極致，陸九霄清晰地看到了神族心口處跳動的渾天儀核心。
    那核心上纏著三百六十根因果線，而這些因果線的線頭，竟然都係在皇陵的那九口青銅棺上！
    “破！”
    陸九霄怒吼一聲，手中的驗屍刀以雷霆萬鈞之勢貫穿了渾天儀的核心。
    就在驗屍刀刺穿核心的瞬間，陸九霄仿佛聽到了萬民的悲鳴，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渾天儀炸裂開來，無數道光芒如煙花般綻放。
    在這絢爛的光幕中，二十四王朝的末日景象如電影般展現在陸九霄眼前：每個崩塌的皇城裏，都有神族振翅的身影，它們肆意地摧毀著一切，帶來無盡的災難和死亡。
    神族的殘軀化作金雨傾瀉而下，洛清雪卻在雨中蜷縮成龍卵，蛋殼裂縫中她伸出蒼白的手，指尖捏著陸九霄被剝離的青銅右臂："我要你的眼睛..."
    "清雪！"
    陸九霄的刀鋒在龍鱗上擦出火星，通幽瞳映出駭人真相——洛清雪的龍魄早被神族汙染，皇陵噬月陣不過是喚醒寄生體的藥引！
    龍爪洞穿他胸膛的刹那，紅袖的殘魂突然凝實，她身後的九尾燃盡最後的狐火，將陸九霄的心頭血引入龍卵："傻龍女，噬心蠱是這麽用的麽？"
    血線在蛋殼上繪出往生陣，洛清雪的慘叫聲中，陸九霄窺見了二十年前的雨夜：謝明遠將幼龍剜心剖丹，龍魄一半封入紅袖體內，另一半...竟喂給了繈褓中的自己！
    龍卵炸裂的煙塵裏，洛清雪額生龍角踏出，她掌心托著破碎的渾天儀，每一塊碎片都映著歸墟旋渦："噬月陣本就是幌子，謝明遠真正要開的是..."
    "歸墟之門！"
    三皇子的狂笑從地底傳來，整座皇陵開始塌陷，三百六十具人牲屍體拚成星橋，直通地心湧動的黑色旋渦，旋渦中伸出的青銅巨手，握著的正是寒山書院那口黑鼎！
    陸九霄的驗屍刀突然脫手飛向旋渦，刀柄螭紋化作青龍虛影："爹？"
    青龍銜住黑鼎的瞬間，陸九霄聽見了陸懷遠的遺言："去歸墟...那裏有二十四神族的..."
    神族的黃金羽翼突然從旋渦中再生，這一次，羽翼上站著十二道黑袍身影——每個都是謝明遠！
    "好孩子，該交卷了。"
    十二個謝明遠齊聲開口，手中卦杖擺出十二都天門陣。
    陸九霄的青銅右臂開始融化，露出裏麵跳動的渾天匙——那竟是他的心髒！
    紅袖的殘魂突然沒入他心口，九尾在血脈中遊走："小郎君，奴家教你最後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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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與陸懷遠重合："弑神不是斬肉身，而是滅信仰！"
    陸九霄撕開胸膛，將渾天匙心髒擲向旋渦，十二個謝明遠同時結印，卻被洛清雪的龍紋劍貫穿真身："老匹夫，你算漏了龍族的..."
    然而，劍尖挑出的卻不是血肉，而是半本《洗冤錄》！
    書頁翻動間，歸墟旋渦驟然收縮，吐出塊刻著智能手機殘片的青銅板。
    神族在崩塌中尖嘯，羽翼化作金粉消散。
    陸九霄接住墜落的洛清雪，她心口插著謝明遠的卦簽："去歸墟...那裏有二十四紀元的..."
    話未說完，皇陵地磚突然翻轉，三百六十具人牲複活般爬起，機械地誦唱《三字經》。
    他們撕開皮膚，露出體內轉動的齒輪——每個齒輪中心都嵌著寒山學子的眼珠！
    "這才是真正的噬月陣。"最後一個謝明遠從齒輪中走出，"用儒道氣運滋養的..."
    陸九霄的通幽瞳突然淌出血淚，視線所及之處，時空開始倒流！
    他看見自己將渾天匙插入歸墟旋渦，看見紅袖在二十年前的雨夜接過嬰孩，看見洛清雪在龍卵中刻下"莫忘糖糕鋪第三塊磚"...
    "原來如此。"他捏碎最後一塊糖糕，甜香中浮現代碼般的光紋，"歸墟是時間的墳墓——"
    地麵轟然塌陷，眾人墜向旋渦深處。
    陸九霄在失重中抓住洛清雪的龍角，瞥見旋渦盡頭有扇青銅門緩緩開啟，門縫中伸出的機械觸手上，正纏著紅袖破碎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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