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得製造，這東西賣給愛拉風的富人，會為商會賺很多的錢。
    不過簡植回頭就畫起了圖紙。
    伯努利原理，左右等重機翼，襟翼，控製方向的尾翼，流線型機身。這些用幾十年實驗發明出來的東西，可都是另一世的基本知識。
    所以，簡植圖上畫的是飛機。
    蒸汽機不能用到飛機上，封存的那台柴油壓燃機也不行。都是鑄鐵造的，太沉了。
    不過，簡植知道超輕型人力飛行器，就是那種帶動力的滑翔機。
    鋁銅合金再加入錳，就能製造出高強度輕質鋁合金。商會有錢，隨便敗家。用絲綢壓塗上橡膠做機翼和機身的蒙皮，人力踩踏螺旋槳，在弄上三個自行車輪當起落架。
    簡植不是想在這一世發明出飛機來。隻要能讓這架飛行器飛行五十米，讓工物學院的人知道這樣能飛翔，一百年之內，或者五十年、三十年之內，工物學院的人肯定能讓飛翔成為現實。
    簡植畫圖都不嫌累，笑吟吟的。
    商會需要技術領先。現在你們仿製我的海船，我看你拿什麽仿製我的飛機潛艇。不讓我賺錢？我讓飛機拎著炸藥包炸你，我讓潛艇推著炸藥包炸你。等我有魚雷的，我離你遠遠的炸你。
    簡植造飛行器就是在敗家，給葛大壯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大明的絲綢運到歐洲，價比黃金。另一世就有‘一兩絲綢一兩金’的說法，如果絲綢上還有蘇繡花鳥，那就是‘一兩絲綢三兩金’。付庚早就重金招募了蘇州繡娘，在淡馬錫開了繡坊，給各地富豪量身定做袍服。很賺錢。
    簡植把成匹的絲綢用到機翼上了，葛大壯都不忍心看。
    高強鋁合金還沒有試製成功。簡植給工物學院講了機翼和機身的要求，有工匠給簡植推薦了巴沙木。
    巴沙木生長在美洲熱帶叢林。是蘇東往南洋運輸木料，途經帕斯的時候被趙填海偶然發現的。趙添海造海船，對各種木料都有研究心得。見這種木料入手極輕，木質卻十分堅固，就留下一批試製船體。
    有人畫樣子提要求，工物學院的人加上五個木匠，做起這個東西來還是很快的。
    飛行器殼體完成，翼展二十米，機身三米。在帕斯郊外，一個棒小夥舉著殼體迎風飛跑，要不是旁邊的人用繩子拽著殼體，小夥子和殼體就被風吹跑了。
    機翼有一些損壞，回到工物學院維修加固。
    簡植指揮往機身內加裝螺旋槳傳動係統，和襟翼、尾翼的控製係統。這時，商會送來了李建德和宋抱薪的信。
    兩人需要簡植到錫蘭去，西洋的事情需要簡植。
    ——————
    航海日誌：洪武十五年五月初十，西曆1382年。海上雲從號進入錫蘭芒果樹港口。
    因為加工業的需要，芒果樹港口已經向內陸延伸出去兩公裏。從海港望去，遠處的坡地上已經全是房屋。
    在港口邊上的一個房子裏，簡植、李建德、宋抱薪見麵落座。宋抱薪和日月商會的關係，還需要遮人耳目。
    宋抱薪：“四海商會控製下，一共有七十四個港口或港口內的碼頭。這些港口碼頭都已經運營了，總造價一千五百萬金船洋。其中四海商會投入四百萬金船洋，其餘的都是合夥人投入。合作銀行或大或小，在各個港口已經鋪開。是不是開始第二步計劃，還請會長定奪。”
    簡植看向李建德。
    李建德：“算上這個港口，日月商會控製的一共七個港口。從碼頭到庫房的小火車已經在使用，總商會提供的空中旋轉的塔吊已經到港。什麽時候開始升級，請老師告知。”
    簡植看向宋抱薪：“他們對小火車有什麽反應？”
    宋抱薪：“港口大小不同。帕特南港、比伯沃港、根德拉港、加西姆港、賽格爾港，還有一些大港口，已經詢問我購買小火車的渠道。小一些的港口有的望洋興歎，有的興趣闌珊，他們買不起。在港口和碼頭的改建時，小港口就已經在四海銀行貸款了。雖然他們的生意不錯，那也需要三到五年才能還的清，現在他們可沒有抵押再借錢。”
    簡植抬起手指撓太陽穴，想了一會，說：“那就是說大港口還有錢。”
    宋抱薪：“是的。大港口不隻是富商興建，還有邦國的勢力在裏麵。”
    簡植：“大港口的位置都比較好吧？”
    李建德搶著答：“是的。最早查探港口虛實的時候，這些大港口就在視線中了，僅次於咱們選中的六個港口。”
    簡植：“小港口以後考慮，先讓大港口買小火車。火車軌道是固定的，港口有幾個碼頭就需要幾條道線、幾輛火車。這也是個大數字，讓大港口先跟上來。夾在大小港口之間的中型港口什麽情況？他們的實力如何？”
    宋抱薪：“如果做個區分的話，在修建碼頭的過程中，小港口的貸款占總造價的五到六成。中型港口占三到四成。大型港口貸款極少，大部分都是當地商會自籌。按照這個數據，中型港口數量最多。七十四個港口中，中型的有四十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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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植：“盯住他們。中間階層的勢力，才是最想要通過投資晉升地位、擴大財富的人群，他們的欲望會蒙蔽住他們的眼睛。把股票和債券引入四海銀行，告訴所有客戶，債券是以孳息得到利潤的，而股票是參與投資。股票的漲跌，就是生意的好壞。股票的分紅，就是生意的利潤。”
    宋抱薪：“會長的目標是穆斯林？”
    簡植：“股票的概念，咱們解釋給他們聽就好，畢竟股票的方式是咱們帶來的。”
    宋抱薪：“這就規避了穆聖的‘借貸不得收取孳息’教義，很多穆斯林就可以通過股票借貸了。有債券作對比，股票是參與經營的概念更明確。會長……英明！”
    簡植笑：“英明留在心裏就行了，不要說出來。說出來我就像一個傻瓜了。”
    這件事情在前期看是好事兒，貌似可以讓中型港口匯聚錢財，擴大規模。可簡植想的是高位拋售、散布利空、低價吸籌、震蕩洗盤、拉高出貨。隻是這件事太過複雜，需要簡植在恰當的時間親自操盤。
    宋抱薪和李建德需要的不是簡單的命令，如果隻是命令，信件往來中就能完成。兩個人需要的，是這麽大規模投資的責任承擔。這是投資計劃的第二個環節，需要最高級別人的首肯，也就是簡植的同意。
    簡植對二人說的投資目標是商會的盈利。實際上簡植還有一個目標，就是打擊阿拉伯商人的實力。阿拉伯商人占據亞歐非大陸板塊的中間位置，依靠地理優勢，阿拉伯商人隻靠低買高賣就成為了最富有的一批人。大明人想要通過海運完成從東方到西方的貿易，在世界貿易中分一杯羹，就必須降低阿拉伯人對西洋的壟斷。
    所以簡植對組建港口計劃，四海銀行計劃，也是慎之又慎。
    海洋雲昇號啟航了。簡植要沿中亞海岸航行，親眼看一看實地。
    宋抱薪的活動能力強勁，加上富人天性貪婪，在富裕的中亞海岸線竟然有如此多的海港碼頭投入使用。隻要不是純粹的漁村碼頭，大一些的城鎮聚居區都有水泥碼頭。有一些不具備自然條件的海港，生生的在海邊圍出了大圈的防波堤，就是為了給海船靠岸提供條件。
    看看港口的裝卸條件，看看出入港的船隻數量，看看港口內的商品種類，就能很直觀的得出對港口實力的認知。
    簡植走走停停。一路上，幾乎所有的港口都有穆斯林的身影。
    在印度次大陸和亞洲板塊的交界附近，簡植在坎貝港上岸。這裏是坎貝灣，坎貝港在坎貝灣的最深處。在坎貝灣靠近阿拉伯海的地方，就是大型港口比伯沃港。
    因為在坎貝灣的最深處，所以坎貝港的沙灘淺緩漫長，並不適合作為一個停靠海船的深水大港。但是就在這樣一個自然條件很差的港口內，還是修建了一條長長的碼頭，一直通向大海的深處。
    海灣的出口處有大港比伯沃。坎貝港自然條件差，基礎建設的投入十分巨大。但是坎貝港擁有通向內陸的河流。在這樣的條件下，兩個港口的競爭會十分激烈。
    和簡植一行人一起登上碼頭的還有林三寶。林三寶是簡植初到錫蘭時，在古裏國雇傭的通譯。當初簡植留下李建德在錫蘭建碼頭，林三寶就投身了商會，一直跟在李建德身邊。簡植要沿岸考察港口，李建德就把林三寶派來做心腹通譯。
    港口內的建築伊斯蘭特色鮮明。圓屋頂、半圓拱門、菱形花紋，古蘭經文鐫刻，無一不表明這裏的穆斯林強勢。
    大明管這裏叫瞿折羅。看著林三寶搞到的本地輿圖，簡植猜大明隻知道這個名字，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具體位置。這張輿圖很古老，根本沒有比例尺遠近的概念。
    林三寶說離這裏不遠的內陸就有佛教的石窟，問簡植想不想去看看。簡植對佛教的石窟還是很向往的，另一世簡植去過麥積山石窟，對麥積山的魁偉雄健，對佛陀的秀骨清像印象深刻。
    有穆斯林的地方就有清真寺。在去往石窟的路上，先路過的是清真寺。這個清真寺不大，但是宣禮塔、禮拜大殿、沐浴水房一應俱全。
    簡植想要在穆斯林世界中搶占一部分商業份額，這並不影響簡植對穆斯林建築的欣賞。簡植想進清真寺，一行人停在清真寺前，很不幸簡植被拒絕了。這座清真寺屬於伊斯蘭教罕百裏學派，罕百裏學派不允許任何非穆斯林進入清真寺。
    簡植說自己皈依了伊斯蘭教，而且娶了一個穆斯林公主。清真寺的阿訇就隻允許簡植進入，不允許隨從進入。
    不在帕斯，王大國是不允許簡植離開自己的視線的。這一點，王大國堅持到底。清真寺又不是隻有這一座，簡植又不是非得進入，一行人繼續前往佛教石窟。
    簡植問林三寶：“這裏的清真寺都這樣嗎？”
    林三寶：“也有允許進入的，但是大多數穆斯林聚居區的清真寺不允許。”
    簡植：“這裏原住民不少。穆斯林這麽幹，豈不是拒原住民於千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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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三寶：“穆斯林善於經商，有錢。有錢人瞧不起沒錢的，哪裏不是這樣？”
    簡植討厭日本人，日本人知小禮而無大義。但是二戰後日本人為了出門經商，生生給自己逼出鞠躬不斷，滿麵笑容的習俗。
    老北京有句話，叫‘起哄架秧子的笑麵佛’。
    明人在簡植的帶領下，現在滿世界做生意。等回芒果樹港口，滿麵笑容起哄架秧子這種事兒得和李建德宋抱薪說說。讓大明人學會這兩個本事，好處大大的。
    簡植接著聊天：“那他們的關係肯定不好。”
    林三寶：“那還用說？隻是穆斯林商人有錢，本地人靠著他們吃飯。會長來了後，明人才在西洋抬起了頭來。原先我就是在穆斯林的港口討生活的，不敬著他們，活路少啊。”
    ……
    石窟並不遠，裏麵的石像、泥像雕琢細膩，衣服上的色彩還算完整。隻是佛像的個頭比麥積山的雕塑小很多。
    簡植一行人盡興而歸。海洋雲昇號駛往下一個港口。
    用了一個月時間，簡植走過了阿拉伯海的部分港口。回到錫蘭芒果樹港口，簡植和李建德與宋抱薪一起商量以後的布局。挑撥當地土著和穆斯林的矛盾，也是商業布局的一部分。
    商船給恒河河口的趙世宗帶去了消息。趙世宗得知簡植在錫蘭，急忙趕來相見。
    在簡植的專屬房間，兩人落座。
    趙世宗：“我也想要四海商會的碼頭和銀行。”
    簡植：“你那裏穩定了？”
    趙世宗：“穩定了。當地人管那裏叫吉達，我管那裏叫吉大港，差不多。我起了個名字叫大吉國，帶了貢品回大明覲見了皇帝，現在我在大明算是一個藩國的國主。對了，鄂國公常遇春開始主持雲南修路了。應該是要在那崇山峻嶺之中，修一條通往暹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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